“话说。这小丫头胆子也太小了吧。”
矮粗壮看着跟我背对背绑在苹果树下的宫彩彩。完全石化的宫彩彩除了呼吸以外沒有显示出任何生命迹象。这也算是某种特异功能了。
“绑票什么的我也不是第一次干。初开始被吓呆了的也不在少数。可像她这样从头到尾都跟木雕泥塑一样。还真是少见啊。”
郊外的星光虽然明亮。但是却有一朵乌云遮住了天顶的月亮。使得光线十分有限。总觉得到了下半夜会下雨的样子。
我看见绑匪的老大从面包车里拽出來一叠睡袋。他们似乎要在野外过夜。听他们在路上的交谈。他们以前作案曾经被旅店老板举报过。所以很不信任旅店。
十一月我和宫彩彩虽然穿得不算少。但是被迫坐在空旷的草地上被夜风一吹。还是冷飕飕的。跟我绑在一块儿的宫彩彩哆嗦了一下。好像是被冻醒了。
“喂。”我冲着绑匪老大喊道。“既然你们的老三被捕了。那么应该会多出一个睡袋吧。把那个睡袋给我女同学用。她冻感冒了对你们也是麻烦。”
“诶。天上的星星好亮哦……”宫彩彩迷迷糊糊地醒过來。以梦幻的眼神望着天空。还沒有意识到自己所处的险恶环境。
“混蛋。老三被捕了还不是你害的。”矮粗壮把装了橡皮子弹的左轮枪往腰间一别。撸起袖子就想上來打我。
宫彩彩这才回想起自己是被绑架了。她被绳索固定在树干上的两只小手。拼命想抓住什么东西來让自己安心。最后只碰到了我戴着手铐的手。尽管彼此的肌肤只能有一个指甲大小的接触面。宫彩彩还是如获至宝地保持着这份温暖的接触。以此來提醒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老二。你别冲动。”绑匪老大对着矮粗壮叫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到赎金。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赶紧跑路。老三只要嘴皮子够硬。死不承认以前犯的那些事。那么也判不了几年。等到风平浪静之后咱们可以再回來给他活动活动。”
矮粗壮在草地上顿了一脚。“也只好这样了。”
到了现在。三个绑匪也沒有摘掉自己的头套。我却觉得为首的高个子绑匪无论是身形还是声音。都在最近见过。对方发现我死盯着他的眉目不放。突然冷笑出來。一把摘掉了自己的头套。
哇靠。好亮的光头。怪不得今晚月亮婆婆不肯露脸呢。原來有你这么一个夺日月之光华的大光头。闭月羞花呀。
“臭小子。被你认出來了吧。”绑匪老大狞笑道。“不错。就是我。见仁寺法号延悟的和尚。你们俩昨天才跟着方信那个神经病拆过我的台。不会不记得我吧。”
那个……法号“延悟”。是取“延误终生”的意思。还是让你“延迟领悟”啊。怎么感觉给你取法号的师傅跟你有仇呢。
不过玩笑归玩笑。我总算认出了对方就是昨天在见仁寺里遇见的。看管功德箱的凶僧。被方信斥责“有分别心必入无间地狱”的那个。
我不禁十分惊奇:“诶。你有比丘的职称。做和尚一个月五千块钱工资。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好端端的为什么不做了。要改行來当绑匪。”
凶僧延悟嘴角抽动:“还不是因为你们。因为你们多管闲事。让见仁寺很沒面子。方丈在晚课的时候教训了我们一顿。还清查了所有人的入册档案。。结果发现我从前有案底。你们害得我当不成和尚。我今天于公于私都要把账跟你们算一算。”
你妹啊。昨天方信询问你出家的条件。你牛逼哄哄地说这也不准出家。那也不准出家。尤其是说到受公安机关通缉者不得出家的时候。死死盯住我的脸不放。搞了半天你自己才是通缉犯啊。
见仁寺的方丈我错怪你了。原來你制定的苛刻出家条件还是有点道理的。如果执行得再严格一点。就不会让有案底的延悟混进和尚队伍里了。
“老大你怎么把面罩摘下來了。”年纪最小的绑匪愁眉苦脸道。“还告诉他们咱们是见仁寺的人……”
“怕什么。”延悟把嘴一撇。脑袋顶上的戒疤在星光下十分显眼。“反正这家伙也把我认出來了。延性。你也别戴头套了。这小子眼光挺毒。你的身份肯定也早就暴露了。”
被称作延性的绑匪老四还來不及反应。第一时间更新就被延悟将头套给摘了。我定睛一看。。又是一个小光头。这家伙好像是我昨天在见仁寺遇见的。那个佛学水平极低。以为观世音的原型是“马桶神”的小沙弥啊。
“大师兄。”被摘掉头套。露出真面目之后。延性立即对延悟改了称呼。“姓叶的这小子肯定沒认出我。我刚才一直装作沒见过他俩呢。这下子咱们被看到了脸……”
“有什么关系。咱们在见仁寺留下的照片够多了。你有案底我也有案底。做不做这笔买卖都要被通缉。而且被肉票看到脸也不是多严重的事情……”
我心更快章节请到。听凶僧延悟这意思。他有可能会在拿到赎金之后撕票。这才会不介意被我和宫彩彩看到脸。
三个人之还沒有摘下自己的面罩。看样子他不是见仁寺里出來的和尚。而是延悟临时找來的帮手。似乎他和被捕的老三关系更好。
“你们两个谁家里有钱。”延悟在苹果树旁边蹲下。凶着一张脸问我和宫彩彩。
宫彩彩双眼里噙着泪水。紧紧抿住嘴角说不出话。我通过她和我手背相接触的地方。可以感受到她周身的无助颤抖。
“切。当然是我家里有钱啦。”
为了把绑架犯的注意力引开。我当即摆出一副痞样。这是从刑星那些比较沒品的富二代身上学会的气质。我好歹算是一个演员。只要用心。装成一个不知死活的sb富二代。还是毫无压力的。
“你家里有钱。我怎么沒看出來呢。”延悟的眼神飘向我旁边的宫彩彩。“昨天你们來见仁寺参观。也沒见你往功德箱里投钱。反而是这个小丫头……”
“她叫宫彩彩。我听到的。这个叫叶麟的臭小子是她同学。”前任小沙弥延性。现任绑架犯老四在一旁说。。他还真喜欢偷听人谈话。昨天我们在寺庙的谈话估计被他听去了一半。
“废话。真正有钱的人。都是藏着掖着的。”我怒斥道。“你沒看见是我拿着那把小提琴吗。告诉你。它不是值20万而是值30万。而且还是美元。”
反正延悟再有眼光。也不可能是小提琴专业鉴定师。我吹牛也不用上税。
延悟眉头一皱:“你说真正的有钱人都是藏着掖着。然后自己却拿着一把价值30万美元的小提琴招摇过市。你当我是白痴啊。”
“因为沒人看的出來它值30万美元啊。”我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悲愤欲绝(真佩服我自己的演技)。“沒想到你这个抢劫犯居然能看清楚门道……”
被我绕着弯子夸了一句。延悟颇为得意摩挲起自己的下巴。“哼。老子当年可是挖过古墓的。也沒少见过古琴古筝。乐器什么的值不值钱。可瞒不过我的眼睛。”
我擦。你的人生可真够丰富的啊。挖过古墓当过和尚现在又來绑票。。挖古墓这行当应该比当和尚赚钱更多吧。为什么不做了。难道是遇上大粽子了吗。
“不对吧。”矮粗壮这时候插嘴道。“这小子被咱们拉上车之前。居然想用小提琴砸咱们的脑袋。。他真的知道小提琴值那么多钱吗。”
“爷有钱。爷不在乎。”我扯着脖子喊道。一方面是想让绑架犯把注意力集一方面是想确认这荒郊野岭有沒有人路过。结果这地方果然沒人。声音沒传出多远就被风吹散了。
“把电话给我。”我一副颐指气使的态度说道。“我给我家人打电话。只要保证我和马子的安全。你们要多少钱尽管说。”
特别入戏的我。为了把剧情合理化。不再称呼宫彩彩为“女同学”。而改称是自己的“马子”。这也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
不过宫彩彩听我这么说。跟我接触的小手立即吓得缩远了一些。可是因为太过害怕。3、4秒之后又挨过來了。
小沙弥延性从面包车上拿下來我和宫彩彩的手机。一边掂量一边纳闷道:“不对吧。叶麟这家伙自称富二代。怎么他用的是国产山寨机。他女朋友用的才是iphone呢。”
“低调你懂不懂。。”我把眼睛瞪得成了比较宽阔的平行四边形。“因为我太有钱了害怕别人惦记。至于给我马子买iphone。那是她爱慕虚荣。不给她买就成天给我脸色看。”
“那你也挺不容易啊。”延悟身为和尚。却仿佛对男女交往很有经验。而宫彩彩被我说成是爱慕虚荣的拜金女友。她伤心地叹了一口气。因为害怕或者其他原因。并沒有加以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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