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瞪了他一眼,顺手指了指床下示意他下去。[]//小说网//这回顾相宜倒是很听话,抱着枕头跳下床,拿了件厚外氅铺在地上,竟真的躺下去。
李浅这才放了心。按说她也不是没和他在一个屋里睡过,甚至以前在外面出任务的时候,整日风餐露宿,随便找个地方就能窝一宿,同床共枕也都是常事。只是那会儿扮的是男人,不拘小节,现在换成女装,反倒各种不适应起来。尤其是偶尔会想自己早成了齐曦炎的女人,似乎应该守礼,便更觉不能被他占了便宜去。
但守礼是守礼,守节就不必了,鬼才知道她死后齐曦炎会不会有了新欢,没准这会儿正抱着美人嘿咻个不亦乐乎呢。
撇了撇嘴,头一沾枕便沉沉睡去,梦中顺便问候一下当今皇上,这丫的可别给她戴顶绿帽。
在这同一时间,远在京都的齐曦炎突然打了个喷嚏,他紧了紧身上的披风,问小路:“这都开春了,怎么还这么凉?”
小路道:“皇上要觉得凉,就生个炭盆吧。”
他含糊地“嗯”了一声,拄着腮帮暗想着这会儿李浅在做什么?昨晚做的梦实在不好,竟梦见她和某个人在成亲,一天的心情都糟透了。若她在地府里看中某个美貌男鬼,再给他戴顶绿帽可如何是好?
这么想着,忽也没心情再批奏折,吩咐小路把李浅的长生牌拿过来,他要上柱香祈福,顺便问问她在那里有没有安分守已。然后什么时候可以投胎,又投在哪家。
小路不由一咧嘴,心道,大晚上的皇上不睡觉。又出什么幺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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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醒来,李浅现自己身上空空的,被都不知到哪儿去了。扒着床边一看。竟见顾相宜抱着她的被睡的格外香甜。·~
她不由大恼,用光着的脚在他身上狠狠踹了一下。
顾相宜霎时惊醒,一看是她,便苦苦一笑,“倾娘叫人起床的法还真特别。”
李浅怒道:“谁叫你起床了,你昨晚为什么拿我被?”
顾相宜看着身上的被,笑容更苦了。这还真不怨他……她的睡相不好。这他早就知道,可也没想到能不好到这种程度。
就像昨晚,她睡到半夜就把被踢了下来,害得他爬起来给她捡了好几回。盖上又被她踢下,盖上又被她踢下。如此反复好几回,他自然以为她不想盖被嘛,也当然会把被拉到自己身上。反正这会儿天气也没多凉,估计冻不坏她就是了。
李浅知道自己睡相不好,了顿脾气也觉没意思,她正要起来,忽然现身下一片殷虹,不由惊叫起来。都说新婚之夜有落后,难道顾相宜趁她熟睡玷污了她?转念一想也不对。她的贞操早就给了齐曦炎,哪还轮得到在这会儿流血。
若不是落红,那只可能是月经来了,她的月经已经两个月没报到,害她差点以为自己怀孕了,这么一来倒也安心了。
顾相宜站起身。一看床上,不由“扑哧”一乐,道:“这下省事了,倒省得我拿鸡血应付了。”
李浅狠狠瞪她一眼,心道,幸好这会儿她不是他的上司了,否则什么脸都丢尽,再也别指望他能听自己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还真没听过她几回,貌似这小一直对她命令阳奉阴违来着。
恨恨地咬了咬牙,越觉得以前没跟他算总账,实在失误。
整理完仪容,两人出了门,宛如真正的小夫妻一样甜甜蜜蜜地腻在一起。看到他们的人,都会含笑着跟两人打招呼,说一声“恭喜。·~”
两人一路笑着上了山,脸都笑僵了。
远远看见花姨的小屋,李浅揉揉脸,道:“这会儿已经进来了,该计划一下怎么逃走了,我还有事要做,可没功夫跟你在这儿穷耗。”
顾相宜嗤笑:“你能有什么事可做,一亲二故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她大怒,“那我就是为了找落脚的地方,行不行?”
看她跟踩了尾巴小猫一样的表情,顾相宜忍不住一叹,是他说的太过分了,她本就亲故,前途茫茫不知归处,自己何必戳人痛处。
“是我错了。”他嘴里讨着饶,说完又忍不住为自己羞愧,他不是一向最傲气的吗?何时也变得会为这么一点小事向女人认错了?
李浅哼一声,也不理他,自顾向小屋走去。
这会儿花姨已经坐在小屋里等着喝儿媳妇敬的茶。看见他们进来,忙迎上去,笑得好似一株艳阳下的牡丹。
“我从昨晚就睡不着,盼着你们,今日可算把儿送出去了,也算圆了我一个心愿。”
看她这么高兴的样,李浅实在不好意思说他们是假装的,便对顾相宜使了个眼色。顾相宜却装没看见,脸扭向别处,感觉好像忽然对桌上的瓶瓶罐罐产生了兴趣。
李浅奈,心想,花堂都拜了,还在乎敬一杯茶吗?她端起桌上的茶,当真跪了下去,口称:“花姨,喝茶。”
花姨抿嘴一笑,“错了,错了,应该叫母亲。”
李浅假装不好意思,也不改口,亲可以假装,娘却不能乱认的。
花姨当她是女儿家羞涩,也没勉强她,含笑着从身上掏出个小册递过去,道:“这是我父亲传给我的,你拿去看,以后再传给女儿。”
李浅一看,上面写着《玉房秘诀》,她也不知是什么东西,不过照她平日研究的那些古怪玩意,估计不会是什么武功秘籍之类的。
拿过册揣进怀里,她状似意地走到顾相宜身边,用脚尖碰了碰他,小声道:“你装什么,你要再不说,我就说了。”
顾相宜这才好像一副恍然大悟的样,肚里却暗叫一声可惜。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竟希望和她的事能成真,若是有母亲相伴,又有她这个妻,他的人生也算是完美了。可是梦要做,事情却也要办,只好磨磨蹭蹭地走过去,向母亲解释一切。
花姨听完一阵唏嘘,她实在看李浅很喜欢的,这丫头做事很少循规蹈矩,人又聪明伶俐,实在太合她心意了。可没想到居然是假装的……不过假装归假装,谁又能说假的有一天不会成真呢?
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撮合这一对璧人,实在不行弄两包春药下去,保证水到渠成。想到其中妙处,不由笑得越娇艳,那艳丽双的姿容连略显昏暗的小屋都给照亮了。
李浅莫名打了寒颤,忽觉这屋里有点阴凉阴凉的。
花姨心里也明白,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逃出去,顾族里的长老们总要宜哥做一些万分危险的事,她在这里说好听点是被他们养着,说难听点就是人质。只要她在这里一天,宜哥就永远没有出头的一日。可真要离开又谈何容易,这里防守极严,到处都是高手,宜哥要自己一个人出去都很难,更何况还带着不会武功的她了。
顾相宜思索了一会儿,突然道:“其实若说方法也不是没有,只是要辛苦母亲一下了。”
“什么法?”
“母亲身上有病,这些年一直用药物压着,只需把病诱出来,到了病之时对族里说要带你出去就医就行了。”
花姨的病已经困扰着她很多年,一直去不了根,族里的药虽好,却也不能根治。前几年宜哥就曾提过要带她出去寻访名医,可族里一直不放人。一直耽搁到现在,其实就算没有什么东西诱,她也照样会犯病的。
刚才她开玩笑说昨晚因为想喝儿媳妇茶睡不着,真正原因却是身上疼得睡不着。若再没有良医,她这病,恐怕连一年都撑不住了。
心中暗自难过,脸上却半分不露,只笑道:“娘的病族里都知道,不用装,你且去族长那儿问问,看他肯不肯放咱们吧。不过可能性实在不大,到时候怕又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会的,这次一定不会的。”顾相宜轻喃一句,转头看李浅,见她正在看屋里摆着的一些花草,根本没注意他们说什么。
他不由一叹,原本已经下定了决心了,可这会儿真要做了,却很是舍不得。
这些年在外面斗尽阴谋耍尽心眼,再心狠手辣的事都做过,可是对于她却偏偏心软如棉。或者真的不该把她拉进来,若换了别的女人,也许他的心就能狠起来了吧。可事已至此,已容不得他退缩了,暗自誓若她真有闪失,便陪了他这条性命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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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顾家的清静安详的日过起来真是快,转眼就三天过去。
李浅这些天光顾着体会山中乐趣,也没顾上问顾相宜事情的进展。他似乎也有意回避这件事,自那天之后根本没找过她商量过如何计划,只是带着她在各处疯玩。山里、水里、林里……,还去看了顾家最有名的水溶洞,凡是周围能玩基本全玩了一个遍。
就这样玩了三天,他才突然告诉她,族长已经同意他带母亲去看病了。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