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十九年秋,大夏朝令童子王博为宛郡守。流贼李遂率贼匪十七万攻宛,宛郡势危,前兵部尚书向韬赴荆襄以求援兵。
――《夏纪·哀帝·天风十九年》
就在王博“六艺童子”、“少年太守”之名正在悄悄向外蔓延的时候,许县一座民宅之中,一个面容俊雅的中年人正在怡然煮茶为乐。一人从外面匆匆进来,来到中年人身边,先是一揖,然后上前在中年人耳边轻轻低语。
此人言罢,中年人沉吟道:“‘六艺童子’?倘若向韬老匹夫守城,我尚忌他三分,然则一?口竖子,我又何忧?”
来人张张嘴,想说些什么。
中年人一摆手:“我知道他与向韬论武,然战场上可不是上下嘴片一碰就能赢的!至于胜了郡主?一勇之夫,不足挂齿!时无英雄,使竖子成名!传令!明日五更早饭,全军开拔,四日后兵临完郡城下!”
待来人出去传令之时,中年人的眉梢却飞上一丝忧虑:“王博此子不可小觑啊,文治武功若此,恐怕甘罗也要瞠乎其后吧?但自己麾下乌合之众,且其中贼盗颇多,良莠不齐,此时却万万不能泄了锐气。此次宛郡之战事关存亡,胜则辗转腾挪皆由我想,败则乌江江边,我李遂只有自刎一途了!看来只有以快打慢,在援军到来之前攻下宛郡……”
按下李遂这边不提,王博此时却不知自己的声名已经如日中天,刚至太守之位,就忙了个焦头烂额。
“大人,东城墙修葺尚需民夫三百,砖石五百,请大人示下!”
“好,把申请放下,我这就批。”
“大人,这是本月郡里财税支出收入,请过目!”
“大人,城卒俸银该发了……”
王博一阵忙活,头疼啊!寻思一下:“我不能被这些事务拴住,敌军顷刻可至,我还要布置防务呢!没想到事情这么多,那个胖太守还有两把刷子,至少在政务上,就比自己游刃有余。就把这些杂事给他扛好了,反正本来就该他干的!”
将事情交给了胖郡守,王博轻松许多,这会儿正站在城墙上向下眺望。忽然想到一事,就对身边的陪同守卒道:“去将藩司主簿叫来,我有话问他!”守卒不敢怠慢,忙不迭得下去了。
一会儿工夫,主簿就擦着头上的汗一路小跑的过来了。王博看着他急急慌慌的样子,就想到夺冕之日他们父子俩的表现,心头就一阵好笑……
那天,王博正志得意满地环顾周围,一眼看到面如死灰的主簿与陈公子。就笑着走上前:“二位,我们好像有些财务上的往来还没结清吧?”
主簿此时已经颤若筛糠,苦巴巴地说:“还请大人垂怜,宽限小的几日!”
王博了然一笑:“既然如此,我也不为己甚。我交代大人一件事,办得好,帐就一笔勾销,干的不好,就不要怪我翻脸无情。你附耳过来!”
主簿只得上前听王博低语,虽仍不见喜笑颜开,但团在一起的眉头也舒展开来,只唯唯称诺。想到主簿唯唯的样子,王博不由一笑。
但再想另外一人,王博就笑不出来了:
昨天,一群人等送天骄郡主回返西疆。临别之时,郡主竟面色羞红,对王博依依说道:“君此行务必小心……”话还没说完,脸上温度就开始急剧升温,竟然后话也不再说,打马而去。众人面面相觑。郡主侍从也愣了半晌,扭头对王博怪怪一笑,忙紧跟着追去。而此时的王博却是陷入当机状态:“虾米?美女对我的表白?天啊!这个世界太疯狂!偶十六岁都不到呢!莫非郡主是个萝利?喜欢一树梨花压海棠?”恶寒~
(包子:“听说最近这个题材会流行!”王博:“那也不能拿我做实验吧?”包子:“为了偶的票票,你就牺牲一把吧!再说了,偶还没让你男变女呢!”王博:“别说了,我一想起……”呕~王博逃走了……包子:“心理素质真差!光想想的话,偶就没事……呕~”)周围的官员一拥而上:“恭喜大人少年英雄,前途无量!”“前途无量?”王博还呈呆滞状,忽然一阵歇斯底里,“我不是吃软饭的!”……
主簿此时却在偷觑王博:“怎么一会儿笑,一会儿又皱眉,咬牙切齿的?大人莫非又对我不满了?妈妈呀!”想到这里,主簿冷汗全冒出来了,对这位少年大人的厉害之处,他可是最清楚了!
“大人!?”主簿扑通一声跪在了王博面前。
王博这才从怔忡中惊醒:“大人如何行此大礼?”面上已换上了制式笑容,忙掺起主簿,对仍如惊弓之鸟的陈主簿道:“此次叫你来,就是想问问前日博所托之事怎么样了?”
主簿这才放下心来,对王博低声娓娓道来,而王博则专著的聆听着,时不时问些细节,陈主簿低声作答。话毕,王博赞许的拍拍主簿的肩膀:“不错,果然不愧熟门能吏!”
待主簿走后,王博望着城外空旷的原野,又沉思起来。直至一阵仆仆声,才将他惊醒,面前一只灰鸽子正向他咕咕叫着。王博取下鸽腿上缠着的布帛,展开仔细端详片刻,脸上露出笑容:“好,虎头!干的漂亮!”然后从自己怀中取出另一片布帛,沉吟一下,用炭棒在布帛上画起来。如果有人此时看到,一定会觉得王博才子之名名不副实,所画竟然乱七八糟,犹如鬼符一般。鬼符画完,王帛再次将布帛绑在鸽腿上,将鸽子再度放飞。看着鸽子消失在视野里,王博轻吐一口气:“这样的书信,就算有人截获也应该破译不出来吧?当然了,除非他过了英语四级,呵呵,不知千年之后会不会也有人给我拍个《风语者》?此时的老大帝国是不是还在絮毛饮血呢?”王博的思维抛离了现实,yy起来,“我有些想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