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施越溪女,出自??山。
秀色掩古今,荷花羞玉?。
浣?弄碧水,自?清波?。
皓?信??,沉吟碧??。
勾?征??,?蛾入??。
提??娃?,杳渺?可攀。
一破夫差?,千秋竟不?。
――李白《题诗》
三凡在“饕餮”的惯例是每天自己亲手做一道特色菜,或朴实无华,或雍容华贵,不一而足。这当然引来京中一大批喜爱口舌之欲的食客。不过三凡毕竟每天只做一道菜,名副其实的限量发售。虽说“饕餮”中其他厨子也个个都是一流水准,但是毕竟no.1摆在面前,自然有人追捧。这是“饕餮”在京中闻居食铺中的老大地位的基础。不过不仅仅如此,虽说大多数人可并不能享受到三凡厨艺其中的妙处,但是三凡的另外一样绝活却始终吸引着京城中三教九流的眼睛……
三凡照以前的习惯做好一道特色菜,便回到后厢换衣服,正好陆荫竹正在后厢院中缝缝补补,于是站定了笑道:“竹儿,以前凤凰的日子过惯了,如今这草鸡日月在来是不是有些不习惯……”
陆荫竹手中忙个不停,却笑说:“哪里像你说的――以前也不过是草鸡头上插了根凤尾,照我看,还比不得这小家日子……”
三凡又是一笑,不再言声回到自己屋里换了一幅行头,又出现在陆荫竹面前,也不多说,只道:“竹儿,去屋里换身男装!”
陆荫竹停下手中的活计,惊讶的看着三凡。三凡微笑:“你平日里在后厢常不见人,也憋闷得慌,今天晚上在前厅坐着,透透气――不过你要是一副女儿打扮说不定就没人看我了,所以改装一番……”
陆荫竹一想,确实有多天没出去了,当下点头应了,回到自己屋里,不大工夫换了一身男装出来――陆荫竹不似大家闺秀,有时也会偷闲同一众说的上话的姐妹扮上男装赶个会什么的……
三凡绕着他转了两圈,陆荫竹疑惑的看着他。三凡站住了,手托下巴仔细的端详着陆荫竹,陆荫竹被他看得脸上红晕隐现,不自在的摸摸略略发烫的面庞:“有什么不妥吗?”
三凡笑道:“没什么……不过这一改拌却依然隐不去你无边的秀色……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你的庐山真面目了!也罢,”说着,三凡从怀中掏出了几个瓶瓶罐罐,陆荫竹瞪大了眼睛,三凡却已经靠了过来,“男扮女装想想都恶心,不过女扮男装应该很有意思吧?”说着,也不管当事人的意见如何,三凡已经开始在陆荫竹的脸上、脖子上忙乎开了……
陆荫竹感到三凡轻触自己的脸庞,只觉得凉丝丝的,轻轻柔柔的,心中无言的涌上了惬意,她慢慢垂下了眼帘,静静享受着这寂静的温柔……
三凡却专注于自己手上的艺术,完全的沉浸其中……终于,三凡略一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忽然问陆荫竹:“这几天小雅做的怎么样了?”
陆荫竹留恋的从温柔的感觉中脱离出来,轻轻答道:“挺好的,看她这几日很开心,那些大师傅,不过他的眼中倒是未有一丝不奈,相反却有着憧憬,仿佛坚信三凡所讲必然会出现非凡精彩之处……陆荫竹看看台上的三凡,忽然心中划过一阵温暖,想到:“即使说的再难听,不过只要你所讲的,便是我心中喜欢听得……”抱着这种想法,陆荫竹终于进到三凡构筑的世界里了,可能还要早于那些三凡的拥趸们进入状态……
三凡的话慢慢的开始有了魔力了,渐渐的各位听众也进入了状态,三凡不只是暗西施二女这一条线讲起,其中东施效颦等也一一插入,引来大家的一阵哄笑声。然后范蠡的名字终于出来了――却是作为越国的上将军来征招民间女子入朝的……大家由于大夏历来征召秀女入宫常常弄得鸡飞狗跳,对这样的做法无疑深恶痛绝,已经有人小声念叨着:“看来是讲述坏蛋的故事……”
三凡听到了,微微一笑,继续讲述越国新败于吴国,却仍然挑美女入朝在民间引起的反应……接着是范蠡慕名来到若耶村,与西施的第一次邂逅,却是将两个丽质女子同国家存亡联系在了一起……
陆荫竹终于体会到三凡语言的诱惑力了――众人已经被他故事里的罗网牢牢控制住了心弦,不容有一丝挣扎――虽然你清晰地感到三凡在旁边冷眼相看,但是却还是想沉溺在故事里,与其中人同欢同辈……
终于三凡的故事告一段落,人们知道今天晚上是没有了,只有明天再早早德来这里占位子,而刘昔此时却好像平日里听三凡讲个没尾的故事的反应一样,一下子抓住了旁边的陆荫竹不让她走,非要与她探讨一下以后的可能发展……陆荫竹苦笑,只好由着这位兴致高涨的王爷。刘昔看着对面的清秀书生面对他的高谈阔论只是微笑点头表示赞同,直似见到了多年未见的知己。他看看马上要打烊的店门,笑呵呵的对着陆荫竹说道:“今日我一见你这位小兄弟就觉得投缘――我与此处老板熟识,我们索性到后厢叨扰叨扰他,说个痛快!”
陆荫竹哭笑不得,又不好说话,直接被刘昔强拉到三凡屋中……三凡看看兴致高昂的刘昔和面色尴尬的陆荫竹,不好说些什么,只好自己到小灶给二人炒了两个小炒,揣出了一壶酒,三人饮着听刘昔高谈阔论。
三凡明知道每次说书之后,刘昔总是想办法在自己这里喝酒,无外乎就是想将自己灌醉,好听到下边的内容,心中只是暗笑,却并不答茬,只是杯来杯往而已;陆荫竹几次想说话说出自己的身份,可是总是被刘昔误以为自己想推托喝酒,几句话岔下来,自己还是得装哑巴,最后自己也懈了,索性一句话不说,学习三凡――将沉默进行到底;只有刘昔一人,海阔天空,说得好不热闹……
终于,三人都略微有了醺醺之意。屋门忽然打开――却是小雅见姐姐迟迟不归,找到这里来了――她冲着三凡比划着手势,询问姐姐的去向。三凡看了陆荫竹一眼,陆荫竹看看刘昔,摇摇头。三凡只好自己出去,告诉了小雅自己回去先睡,姐姐有事出去了,今晚晚会儿回去……
小雅听话的回去自睡不提,三凡返回屋中,刘昔仍旧口水四溅的大侃特侃,不时举杯向陆荫竹邀饮……三凡摇摇头,坐下依旧听任他们打擂,自己也稍微喝上几口……
终于,三凡由于早起晚睡,白天还要照顾“饕餮”内外,几杯酒下去,眼睛已经睁不开了,顾自趟在自己的榻上睡着了……
陆荫竹也有些顶不住了――自己在兰桂坊中也算此道高手了,可还是挡不了刘昔这个酒缸的攻击,再加上他的唇枪舌剑,陆荫竹也只觉得上眼皮开始和下眼皮打架了……
刘昔依旧有兴致,好长的时间也没发现对面的那个俊秀书生已经伏案“投降”了,边饮边说了老大一会儿,才发现只剩他一个了……他尴尬的咂咂嘴,紧拍了陆荫竹两下:“小兄弟,看来今天是到劲了。天色已晚,你也别回你自己的住处了,干脆和我这个伙计挤挤算了……”
陆荫竹朦胧者双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摇摇晃晃的摸到三凡榻上,脱下鞋子,顾自把三凡向里推推,躺在了三凡旁边……
刘昔熄灭灯火,带上门,出去寻着那些还在等着他的仆役,嘴里还念念有词:“两个不是男人的,才二两小酒就都翻了……”
……
第二天,鸡叫头遍,三凡像往常一样醒了,却觉得子怀中好像抱着一团温玉,温暖柔软。他吓了一跳,忙向怀中一看――赫然就是易过容的陆荫竹,他不由自主地双臂一紧。怀中玉人却已经张开了双目,看着他,幽幽的说道:“若你是范蠡,会不会将我也献出去?”言毕,合上眼睑,又趴在他胸膛上沉沉睡去,小嘴还在呢喃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