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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语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其实事情大小无所谓,关键要成事得具备几分无赖精神,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和。若是拉不下这个脸来,任凭你有天大的能耐也多半是成不了事的,项羽和刘邦就是一对最好的范例。
经过了吴晗的一番劝说,孟神机和司徒博好不容易放下敌视态度,开始就事论事,针对眼下善后的细节争辩起来。
在吴晗看来,目下这种被幸存者团体广泛接受的,确有点不伦不类的封建制度,符合了时代潮流。理由很简单,封建制度就像个大筐,不管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都能往里装,简直是比垃圾箱还好用的神器。
不久前,洪流公司宣布改组后,孟神机自封的爵位是长春公爵,因而司徒博一方谈判的基调是遵照着减封臣两等的规矩。抱定了志在必得的想法,以司徒博为首的一伙人在这场唇枪舌剑的谈判中显得咄咄逼人。饶是在如此不利的局面,孟神机也能保持得相当不错,他不是个好相与的角色,闪展腾挪诸般手段使出来,起码在场面上不落下风。谈判了几轮后,司徒博一伙略逊一筹,没能如愿从孟神机手里争取到伯爵头衔,只能接受了子爵的爵位。
在这个蛮荒时代,什么爵位都只是个名义,不具有实际的意义,不过对司徒博而言,若是能争到伯爵,好歹能出一口怨气,只可惜没能成功。已经被司徒博一派占据的那片地区,在这次谈判中顺理成章地被当作封邑划归在了他的名下。
这片被洪门原教旨主义派所占领的土地,面积虽不大,却是临近着松花江的肥沃平原,适宜农耕和灌溉。在附近没什么强悍的怪兽出没,今后维持自给自足的生活不成问题。那些需要从外部输入的生活必需品,诸如燃料、食盐和药品等等,作为谈判中间人的吴晗则大包大揽地一口应承下来。经过前几年的积累和磨合,白山伯国的生产能力业已超出了满足自身消费的限度,过剩产能需要寻找新市场。司徒博一班人的贸易要求,吴晗是求之不得。
于是,参照着桃花源跟护矿队进行易货贸易的先例,双方商定以年度为结算单位,账目每年结清一次,多退少补。
当吴晗以尽可能快捷利落的手段安抚了处于骚动中的洪流公司,桃花源幸存者们总算能松一口气了。幸亏在这个特殊的时间节点上,素有雄心大志的王超正带着护矿队的半数主力在乌苏里江以东地区,与叫嚣复仇的东瀛人战得七荤八素,想要抽身难比登天,否则的话,等他提早得到消息,下手拉拢了司徒博,顺手调集力量把洪流公司连根拔起,这也不是什么异想天开的事情。
安抚了两派洪门弟子,没让他们继续上演这一出同室操戈的好戏。吴晗在筋疲力尽之余也想起了点别的事情,趁着孟神机在场,他往日的嚣张气焰也被残酷的现实消磨殆尽的时机,吴晗拉着孟神机到一旁,说道:
“你们两家的问题解决了,该谈谈咱们的问题了。”
事已至此,好一通折腾下来,洪流公司,不,现在叫长春公国了,总之是一回事,反正元气大伤已成定局。孟神机意识到积极进取已无望,只剩下老实守成,休养生息的份,他对待吴晗的态度也温和婉转了不少。
没辙呀!此消彼长,谁强谁弱那还不好说呢!聪明人敢于嚣张是因为胜券在握,战胜对手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就开始嚣张的那些人,那一准是脑袋进水了。逐渐从那场噩梦的崩溃刺激中完全冷静下来,孟神机此刻对局势的判断也归于理性。故此,当面对吴晗的笑语相迎,他的心中又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面露笑容朝着吴晗一拱手,孟神机言行举止一如既往般沉稳有度,说道:
“哦,愿闻其详。”
在心理上占据优势的吴晗,压根没在意孟神机故意摆出来的这副沉着姿态,在那里自顾自地说道:
“哦,是这么回事,你们在南边开发的铁矿石和炼焦煤,我听说已经差不多了,你们自己也用不了那么多东西,卖点出来吧!”
外交关系就像是跷跷板,吴晗既然跟洪流公司改善关系,也就意味着桃花源跟护矿队之间岌岌可危的同盟即将画上休止符。护矿队向桃花源出口铁矿石和原材料,这事瞒不过孟神机,吴晗失去了原先的供应商,自然要再找一家,所以现在的情况也没超出孟神机的预料。
非常冷静地一笑,孟神机的态度在温和中透出不肯轻易妥协的坚决,微笑着说道:
“呵呵呵呵,我方又能得到什么好处?”
闻听此言,吴晗笑得愈发灿烂,像说绕口令般,以一种近似戏谑地口吻说道:
“除了那些肯定得不到的东西之外,其他任何的东西都可以。”
这段寻常人绝对听了会头晕的话,孟神机似乎心领神会,当即哈哈大笑起来,说道:
“好,果然爽快,那咱们是不是也要签一份条约呢?”
闻声,吴晗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说道:
“那是当然!老话不是说,私凭文书,官凭印。这么大的一档子事情,咱们俩光是嘴上说说,这哪成啊?当然是得正规一点,米龙,你把文本和我的印玺都拿过来。”
吴晗所用的这套白山伯的印玺和冕服的豪华套装,统统是在前段时间举行登基典礼置办下的货色。大概是在深心里觉得这套行头像是耍猴专用的道具,吴晗从来不肯拿出来显摆,这一趟是为了显得郑重其事,才吩咐苗景田从桃花源专程取来的。
当逐字逐句地看过了条约的文本,确信其中没什么暗藏的文字陷阱后,孟神机点了一下头。随即,双方代表开始伏案签字盖章,确有一副煞有介事的模样。
这份《白山伯国与长春公国友好互助协作条约》,貌似冗长无味的名字是出自官样文章流水线的产物。具体到条约的条款内容,不外乎是将前面吴晗和孟神机说到的那些易货贸易和减少边境摩擦,允许彼此无害通行等约定,再用华丽的辞藻重新包装起来。顶多连带着对双方有可能会万古长青的“友谊”,唱了几句不疼不痒的赞歌。简而言之,这份从头到尾充斥着外交辞令的条约毫无新意,认真总结起来就一个字,水!
安静!无聊!近来的这段日子里,吴晗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忽然间所有烦心事都消失了,反倒不太适应。果不其然,正当吴晗认为自己不该这么悠闲的当口,另一件早在意料之内的事情也摆到了他的面前。
随着办公室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阵杂乱而轻微的脚步声响起,吴晗闻声抬眼看清楚来人是谁,他的一张老脸立时抽搐成一团,远看着像是晾干的橘子皮。
“我说吴爵爷!伯爵大人!我们姐妹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是不是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小辣椒孙萌的嘴巴一如既往地不饶人,闻声,吴晗不禁额手说道:
“哪能?我这不是刚回来吗?”
在孙萌的身后,一同前来的美女们则是神情各异地望着吴晗,她们那种无声的责问,甚至要比孙萌牙尖嘴利的调侃更令吴晗感到难堪和无言以对。张开嘴想要说点什么,又不知从何说起,吴晗真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女士们显然也抱着相同的观点,照旧是由孙萌挑头发难,说道:
“约好的时间快到了,这件事你掂量着办吧!”
吴晗的笑容收敛,扫视着这几位熟谙的美女,他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要说人活上这一辈子,真的屈指算来也有那么三、五件事是最辛苦的,而且是你想躲也躲不开,首当其冲的是结婚、离婚和搬家。
如果按常理推论,凡事都是一回生两回熟,吴晗已经举行过一次婚礼了,按说他该对这种有关人类繁衍的求偶活动比较熟悉。只不过事物发展自有其内在规律,远非事先预想的这般简单轻松。遥想当初,吴晗跟周晨的那场婚礼是在核冬天与大洪水的恶劣环境中渡过的,彼时他的身份也不过是个普通人,这一次不光是要迎娶复数的新娘,婚礼的规模扩大上数倍可以理解,那些自诩为开国元勋的干部们,死活不肯同意吴晗关于婚礼仪式从简的要求。
这些刚刚向历史书中的贵族学习如何摆谱的干部们,他们提出的反对理由,与西汉初期萧何营建长安时的说法如出一辙。
连续召开了多次在吴晗看来,纯属瞎扯淡的会议之后,干部们讨论得出的一致意见是,白山伯国作为一个新兴的封建制国家,君主的婚事绝对是一件涉及国体颜面的礼仪大典,万万不能马虎了事。况且身为君主的吴晗,他的婚礼规模和程度都要符合一国之君身份和地位,况且这个活动还附带彰显白山伯国的国力和威严气度的功能。假如吴晗的婚事也弄得跟寻常百姓家娶媳妇似的,随便摆两桌酒席就算了,那还谈什么慑服人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