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在身旁,怎会没力气?此时有阿鱼在,天隐觉得浑身是力,面前的武赖突然变得很小很小。虽然之前并没讨得好处,但天隐就是有种“绝不会输”的感觉。不需客套、不需话语,只要一个眼神,兄弟之间就是有这种默契!
只见天隐先动,阿鱼随后,一前一后,分为两边攻向还未发觉事情严重性的武赖。跟阿鱼相较,天隐身形瘦小得多,所以躬身攻击武赖的腰腹和下盘;阿鱼则挥着厚重的朴刀,虎虎生风地劈向武赖的天灵盖。
对付天隐,武赖尚能凭着丰富的经验与之周旋,且可以利用天隐不肯杀人的缺陷偶尔占些便宜。阿鱼却是杀人的,刚刚就劈死了一个,此时为了保护天隐,更是红着眼睛,用尽全身气力意欲置武赖于死地。对着犹如杀神降世的阿鱼,武赖实在不能掉以轻心。
此消彼长,武赖愈是估计良多,就愈是难以抵挡天隐和阿鱼的进攻。人总是很奇怪,顺风顺水的时候,全身好像总有永不忘的力气;一旦局势被逆转,甚至陷入被动,身上的劲道立刻一扫而空,好似虚脱一般。
武赖虽然恶心兼且猥琐,但毕竟是人,而且是面临天隐和阿鱼双重攻击的人,所以他现在便觉得十分的吃力。空手对白刃,不是那么轻松的,随着阿鱼越来越犀利的攻击,武赖的面色越来越凝重,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若是不能找出有效的办法同时抵御上下两路的攻击,时间一久,被耗死的必然是武赖!
办法是有的,至少天隐就想到一个,也正是这个想法令其异常紧张地戒备着潜伏中的敌人。天隐心中明白,自己现在之所以占了上风,一是因为以二打一人数有优势;二是因为武赖手中没有武器,或者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使用武器,难以直面阿鱼的锋芒,再加上还要同时化解自己的攻击,武赖自然会陷入困境。
令天隐紧张的,就在这里,武赖是一个人没错,但他有不知凡几的同伙;武赖是在空手对敌,但他的同伙有武器,还有威力极强的劲弩。一旦被武赖逃了开,与其同伙回合,天隐等人绝对是凶多吉少!
所以,必须拖住武赖,而且要找机会生擒住他,做护身符绝对不错。天隐向着阿鱼做了个手势,示意他以活捉武赖为主。阿鱼会意,立刻与天隐变换位置,站到离武赖较近的地方,挥刀就砍向武赖的小腿;天隐则顺着阿鱼的刀势突进武赖的左后方,变拳为掌,以手刀斩向武赖的后脑。
电石火光之际,若是一般人,定然是会被轻松拿下,武赖不是一般人,先前与天隐周旋,已证明了他的身法决不在天隐之下,这便意味着,他是有办法躲过两人的攻击的。只见武赖向前一扑,身体横在了空中,闪过了天隐的手刀,而后做了个前空翻,不仅躲过了阿鱼威力十足的一刀,还稳稳地落到了阿鱼的近前。
“阿鱼,小心!”天隐一见武赖接近阿鱼,心下大骇,不由得大喝一声提醒阿鱼。
阿鱼不说话,只是将手顺刀柄上滑,握在了朴刀的上部,此时朴刀的长柄就发挥了作用。只见阿鱼将长长的刀柄做了棍使,反手狠狠一抡,逼得武赖不得不后退。这一退,武赖重新陷入了天隐和阿鱼的包围中。
奇怪的是,即便是如此困境,也没见武赖有任何慌乱,难道他另有后手?天隐不禁暗暗观察起四周,以自己和武赖的距离,除非武赖的命可以不要,否则潜伏的人当是不敢发箭的;莫非是与之前相似的暗器,若武赖真有暗器,刚刚与自己对战大占上风的时候就用了,何必拖到现在,让自己稳占先手?
想不通归想不通,战场上瞬息万变,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个道理,天隐还是了然于心的。是以,除了暗自警戒周围的潜伏者,天隐还观察着武赖的动作,保证自己可以随时做出应变。
“嗯,不错,还知道观察观察老爷我的动作,有点意思,哈哈哈哈哈哈哈!”武赖看出了天隐的意图,不仅不紧张,反而笑得更嚣张、更开心,就向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不住地捧腹大笑着。
他还能笑得出来?天隐见武赖失了防御的姿势,心头一跳,这可是绝佳的进攻机会!当机立断,天隐立刻冲向武赖,想要借着如此良机将其踢翻。凭着脚上的感觉,天隐知道自己这脚是正中目标!
天隐力大,一腿可轻松踢断碗粗的松树,武赖会比松树还结实么?定睛一瞧,却见武赖此时已腾空而起,捧着腹部的双手正好抵在了自己的腿上,而后借着自己的力量远远地飞了出去。
坏了!天隐心中大惊,这一腿不仅没能伤到武赖,反而给了他可乘之机,令其借势脱离了战团。武赖离开,意味着什么?天隐已经不敢想象了,只趁着他还没下令攻击,出手示意阿鱼带着刘大彪速速离开,想必以阿鱼的蛮力,劈开一堵墙就想断跟麦秆儿一般容易吧?
突然,“呼——”的一声,一个黑乎乎的东西朝着武赖飞了过去,不仅吓了武赖一跳,也让天隐和阿鱼愣了一下,难道这附近还真有自己人?武赖出手一挡,感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撒了自己一脸,用手一抹,再一看,竟是黑红的鲜血!再一看挡下来的“暗器”,不是死掉的黑衣人,又是什么?
“刚刚哪个龟孙子说爷爷是累赘,滚过来,给爷爷磕三个响头!否则,他***,别怪爷爷揍得你个王八蛋以后只能住猪圈!”
能这么粗鲁地扯个破锣嗓子骂娘的,不是刘大彪,还能是谁?只见刘大彪浑身是血地出现在武赖身后,握着两柄铜锤,梗着脖子,瞪着比星星大不了多少的眼睛,像只螳螂般威风凛凛地发着火气。看来,黑衣人飞针上喂的麻药是见效快,失效也快的那种,所以刘大彪才能这么快的恢复过来。
血,自然是黑衣人的血,刘大彪只要还在骂娘,就代表他没大碍。如此,天隐便放下心来,再看此时场面,不由心中大喜。刚刚刘大彪甩飞一具尸体,趁着武赖防御的时候闪到了武赖的身后,正好与天隐、阿鱼互成犄角之势,将武赖围在了中间!
“哟嗬,那些白痴的麻药还真是不怎么灵光啊,有意思,有意思,哈哈哈哈哈哈!”身陷包围,武赖依然笑得开心,这份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气度,或者说完全看不清楚情况的没心没肺,令天隐等人不由得暗暗佩服。
佩服归佩服,无论是保证己方的安全,还是救助火中生死不明的九宏一行,首先都必须拿下武赖!天隐一边向前一边迅速做出手势,阿鱼和刘大彪会意跟进,三人的包围圈在逐渐缩小,眼见就能永远留下武赖了。
“嗯,嗯,反应还算快,指示的也算到位,不错,不错,小子,老爷我可是越来越中意你了。其他人老爷我就不管了,你我是一定要得到的,如此罕见的材料,老爷我怎会错过?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要上便快上,别耽误我跟这个少年温存!哈哈哈哈哈!”武赖一边狂笑,一边“含情脉脉”地看着前方的天隐,全然不管身后的刘大彪和身侧的阿鱼。
天隐实在是难以承受这份“荣幸”,被武赖看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心道如此恶心的人还是趁早解决为妙!身随心动,暴起击向武赖的面门,旁边的阿鱼斩向武赖的小腿,竟然与刚刚的攻法别无二致!
莫非这便是天隐的极限,竟然接连用出同样的招式?武赖哈哈一笑,与先前一样纵身一跃外加一个空翻,意欲越到阿鱼面前在做后续动作。
“嗙!”,武赖在空中怪异地翻了个个,斜斜地摔落下来,像只蟑螂一般趴在地上。这其实怪不得别人,只能怨他过于托大,天隐跟阿鱼的动作固然跟刚刚一样,可是天隐一方的攻击却是不一样的,因为多了个怒火攻心、气血上涌、急需发泄的刘大彪。
果然,刘大彪见武赖翻在空中,看准方位,狠狠地用锤子甩在武赖的脸上,将他在空中打得翻了个圈。刘大彪真是气得急了,用了死劲,连天隐听着锤子拍在武赖脸上的响声都不觉牙根一紧,想来武赖的脸应该能变“俊朗”些了。
天隐等人立刻贴上前去,准备捆了武赖,眼前却猛然一花,一个黑影拔地而起,竟是武赖!不得不佩服武赖脸皮的材质之好,防御杜之强一点都不逊色于城墙,刘大彪含恨一锤,竟然只是让他流了鼻血!
只见武赖探手抹了下鼻子,看着手上的血,浑身不住地颤抖着、扭曲着。突然,武赖停止了颤动,眼中布满血丝,散射着无尽的杀意,用阴冷的声音嘶吼着:“你们这群蝼蚁,竟敢伤我!死!我要你们统统去死!”
正在武赖失去理智,暴起要杀人的时候,远方传来一阵风声,“啪!啪!啪!”,三枚精钢打制的弹子打在武赖的身上,溅起一阵火花。武赖有锁甲护身,并未受伤,但也被逼退后几步。
“谁,谁在那里,给我滚出来!”武赖一再受阻,此时真的是气疯了,冲着无尽的夜空声嘶力竭地狂吼着。
“来来来,看看看,瞧瞧武赖王八蛋!哟哟哟,吼吼吼,武赖猥琐脸皮厚!莫要问,我是谁,小心再挨一铜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