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悄的降临了,已经修筑得差不多的桥梁,无精打采的横在河面上。
那些疲惫不堪的罗马士兵,早就沉沉的进入到了梦乡,他们大概做梦也都想不到在这个时候,野蛮人会打起了这座桥梁的主意。
从森图马鲁斯决定对野蛮人用兵,并且开始架设桥梁到现在,他们从来没有遇到过野蛮人的袭击,这也让他们彻底的大意了。
他们大概永远也都不会想到,一个人已经回来了:
日耳曼联盟执政官:恩斯特勃莱姆!
二百多条人影幽灵般的出现了,已经酣睡过去的罗马人,完全没有预料到危险正在悄悄的朝他们逼近。
成功的干掉几个士兵后,王维屹亲自带领的二百多日耳曼战士出现了......
一桶桶闻起来刺鼻的奇怪液体,被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的日耳曼战士泼洒在了桥面上。他们的执政官告诉他们,当火焰触碰到这些液体上,就会燃烧起熊熊的大火。
说实话,日耳曼人并不是很相信这样黑乎乎的液体会有这样打的效果。
汽油全部倒完了,一直到现在为止,睡梦中的罗马人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王维屹微笑着看着完成任务的部下,然后接过了一个火把,轻轻的放到了汽油上......
那漫天的大火瞬间燃起,照亮了整个夜空。
日耳曼人看的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液体居然真的会发挥出如此大的作用。
他们朝着执政官看去,却发现执政官站的如此笔直,根无动于衷。
火在燃烧着,终于,那边传来了罗马人惊恐的叫声。可是到了这个地步,他们还有什么办法改变呢?
他们几天来的心血,完全的在这一个晚上被彻底的毁灭了......
郭云峰同样也在看着,当大火已经完全无法控制的时候,他才低声说道:“漫步者,你不在的时候,我仔细研究了一下日耳曼的情况,因为我们对凯撒的胜利,所以那些之前没有加入我们的部落。也都纷纷闻风而来。现在只有极少数的部落还在观望,这其中就包括撒克逊人。”
“哦,他们有什么特别的吗?”王维屹顺口问道。
郭云峰点了点头,然后用更加低沉的声音告诉了王维屹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
......
维悉河中游有块被森林沼泽占据的土地,只有少数地方是茂美的水草地。一座座相隔很远的长方形木头房子散布在这儿,这就是撒克逊人生活的营地。
今天天还没黑,篝火就已经点起,阵阵烧烤野味的香气飘散在营地中。一丝不挂的日尔曼孩童们围着正在烧烤食物的架子跑来跑去,也有孩子蹲在地上眼巴巴瞧着大人们的动作,大人们正把种由盐巴和其他调味品熬成的淡黄浓汁一层层刷在野味身上,使香味更加诱人。
这些孩子们虽然浑身着和肮脏。但却有一副罗马人所最羡慕的壮健身躯,因为他们都由自己的母亲哺乳的。远处,更大点的孩子正和部落的绵羊、猪、山羊在泥地上打滚,这里面既有部落贵人的孩子。也有奴隶的子女,日尔曼人在这点上毫不在意,奴隶的儿子往往会把酋长的孩子揍得鼻青脸肿,而未来的酋长只会琢磨下次打还回去。从未想到父亲的身份。
营地中央的空地摆下了酒宴,预备欢迎从阿里奥维斯都斯墓地回来的乌莉娅和亚玛莉娅以及伦巴德人的首领恺鲁曼。还有切鲁西族首领埃德勒和邓克特累族首领乌伊尔,据说这两个世代结盟的剽悍骑兵部族首领,和恺鲁曼一样,是来问候阿里奥维斯都斯外孙女的。
撒克逊女人们忙着往座位还空着的酒席上放野果和乳酪,当然也少不了日尔曼男人每餐必不可少的蜂蜜酒和大麦酒。
希腊人特纳杜斯悠闲地在部落里转悠着,不时有几个大胆的孩子想伸手触摸他的衣服,因为希腊人的装束是那样的新奇,而他那希腊样式的武器和盾牌,正被几个阿尔米乌斯的侍从拿在手中观摩。
森图马鲁斯侍从的心里并不象表情那样轻松:临来前,侍从首领克勒蒙斯秘密嘱咐他细心观察撒克逊人的一举一动,如果发现异常,立刻向他报告。不过,当来到这个营地,一切都是那么平和正常。
森图马鲁斯大人是不是有些多疑了?特纳杜斯毫不怀疑克勒蒙斯的指令是从森图马鲁斯那儿来的,他一边暗中嘀咕,一边小心推开一个撒克逊小孩,担心孩子身上的泥弄脏了他在雅典精心缝制的衣服。
旁边的雅易安却是喜气洋洋,这一路,他终于感到自己是个人物了,路过的各个还忠诚于罗马的野蛮人部族首领都对他很客气。
“我要那个!”被特纳杜斯推开的撒克逊小孩指着他身上的银质剑钩说道。
希腊人苦笑了一下,现在不用问雅易安,他也了解了野蛮人的习俗,没有人比野蛮人更慷慨好客的了,闭门拒客被认为是一种丑行。每个野蛮人都会按照他的家财情况尽力款待客人,如果主人无力招待,他会介招另一位东道主给他的客人,陪同他前去,并不需要另一家主人的邀请,另一家也会同样殷勤地招待他们。就尽主人之谊而言,对待熟人和陌生人是没有差别的,每当客人离开的时候,随他要求什么,就送给他什么;同样,主人也毫不忸怩地向客人索取礼物,他们非常爱好礼物,但既没有施恩望报之心,也没有受施必报之念。
所以,一路上,特纳杜斯身上的各种精美小饰品快被索要一空了。此刻他只好无奈地掏出个神使赫尔墨斯的小雕像,把那个孩子打发了。
那个孩子如获至宝,转身向一栋木头房子跑去,看来是要向自己的母亲去献宝了。后面还追着几个嚷嚷着要看雕像的孩子。
特纳杜斯向一栋最大的木屋瞧去,那里正传来阵阵轰饮声。
晚宴还没开始,他们就等不急了,几个首领居然就先聚在那里开喝了,野蛮人还真是可爱。他摇了摇头,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大木屋内的情形并不象森图马鲁斯侍从想的那样热烈,四个日耳曼首领神色凝重,难以相信那些热闹的喊叫声是从他们嘴里发出来的。
“恺鲁曼,喝啊!”切鲁西巨人先是大吼一声。然后使劲压低声音,这对他来说实在是件辛苦的事情。
“对,不能饶了他,他今天喝酒喝得象个娘们似的!埃德勒,你给我闭嘴!我们三个脑子加起来也比不上海尔曼。既然他让我们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乌伊尔毫不客气的说道,除了海尔曼,他是唯一能让埃德勒听话的人。
海尔曼,这个年轻撒克逊青年首领,此刻正紧蹙眉头,一声不吭地盯着手中的纯银酒杯——那是凯撒送给他的礼物。
“放心。这么好的葡萄酒我才不会放过咧!难得森图马鲁斯总督这么慷慨,居然把他窖藏的美酒送了这么多过来,我们今天有口福拉!海尔曼,你说话啊。你有没有听见我们的话?”恺鲁曼显然有些急躁。
“你们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漏!朋友们,如果我没猜错,我们有麻烦了!”海尔曼把一杯酒倒进喉咙后开口了。
“什么样的麻烦?”为人精细的乌伊尔问道,同时也没忘了大喊一声“好酒!”
怎么告诉这几个和自己志同道合的伙伴呢?难道告诉他们:自己凭森图马鲁斯的眼睛和一点蛛丝马迹得出的结论——森图马鲁斯已经发现密谋......这简直有点太荒谬了!海尔曼苦笑了一下。又把手伸向了盛酒的陶罐。
“海尔曼?!”埃德勒这次没有放低他的嗓门,切鲁西首领的巨大声音震得这间原木搭建的房子晃动了几下。和他们只隔着一道低矮木墙的海尔曼家的几头母牛也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哞哞”叫了几声。
“埃德勒,你受不了这烈性葡萄酒了吧,哈哈,这酒入口虽软,后劲可大!象你这么象喝水一样喝,我看你马上就要到梦中女神那儿去了!哈哈!”乌伊尔一边哈哈大笑着,一边用责怪的眼神瞧向埃德勒。
“我想,我们的计划已经被森图马鲁斯这个狡猾的罗马人察觉了!”海尔曼终于下定决心,说出了自己这些天来的忧虑。
屋内一下子静了下来,只剩下地上火坑中燃烧着的干柴不时发出“啪、啪”的爆裂声,一缕缕烟气不停地朝被熏黑的房顶飘去,那里开了个排烟的大洞。
“你怎么知道的?!以前可是连狡诈多疑的凯撒都被我们瞒过了,这次我们露出了什么破绽?”乌伊尔急促低声发问,这回连他都顾不上掩饰了。
还未等到海尔曼回答,他马上又竖起了耳朵,接着把食指放在双唇中间:“嘘,有人来了!”果然,很快从门外传来对话声。
“尊敬的西吉提斯长老,您好。”先说话的是在门外守卫的海尔曼的首席侍从。“哈哈,好、好,我侄子海尔曼喝得怎么样了?这小子让我去陪贵客,自己居然和几个酒鬼偷偷躲在这里喝森图马鲁斯大人的美酒!喂,我说,恺鲁曼,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快给老子滚出来,不然老子要进去揪你耳朵了!”接下来开口的是个洪亮的声音。
“现在我们去参加晚宴,宴会后我们大家以赌钱的名义再聚到一起;大家表情自然些,再往衣襟上洒点酒水。”海尔曼果断地一挥手。
大树枝叶摇曳下,酒席旁现在已是人头攘攘,除了空出酒席中央的一排位置,撒克逊部族的成年战士们随意的席地而坐,武器就搁在手边。这些战士大声喧哗着,炫耀着自己过去的英勇事迹,还未有资格成为战士的少年们站在一旁,羡慕地望着这些父兄们,而他们的母亲姐妹仍旧忙着把食物端上来。
在各自侍从的簇拥下,四个首领和海尔曼叔叔西吉提斯威严地来到了空地。此刻日尔曼尼亚上空,月亮女神狄安娜接替了她哥哥太阳神的位置,这位女神正眨着俏皮的眼睛,把柔和的银色光芒洒向这片大地。
撒克逊战士们轰然起立,向他们的首领和贵宾行礼。海尔曼举起只牛角杯,把其中灌满了的油脂和美酒慢慢倒向地面,“伟大的奥丁啊,请接受你的崇拜者的供奉!请你眷顾无畏的勇士!”
随着他的话音,他的几个侍从把整只整只的猪羊扔到空地中熊熊燃烧的篝火里。晚宴正式开始了。
乌莉娅和亚玛莉娅的脸庞被火光映得红扑扑的,显得格外娇艳;脱下华丽的丝绸长袍,换上日尔曼女人的亚麻衣裙并没有使她们的美丽减色。
在每个人喝下第一杯酒后,部落里地位仅次于海尔曼的西吉提斯站了起来,他是海尔曼和弗拉乌斯的父亲西吉米尔的弟弟。撒克逊部族地位尊贵的长老和祭司。
“今天,我们撒克逊人迎来了尊贵的客人——英勇善战的阿里奥维斯都斯的外孙女,拜托奥丁神的恩赐,在经受了长期的苦难后,她们回到了故乡。撒克逊的儿郎们,拿出点事来欢迎乌莉娅和亚玛莉娅吧!”
一群青年从自己的座位猛地跳了出来,飞快地把一柄柄利剑和短矛倒插到地上。然后脱光衣服,赤身站在剑刃和矛尖留下的一个个狭小空间里。
青年们一齐高举佩剑,指向空中,随后猛烈敲击在盾牌上。一声铿锵巨响后。雄浑的歌声响起:
“我看见我的父亲,我看见我的兄弟,我看见我的母亲,千万的祖先,他们在召唤我!在瓦尔哈尔的殿堂。勇士的灵魂将会成为永恒......”
随着悲壮的歌声,闪烁着青春矫健的撒克逊青年。开始在枪丛剑棘跳起日尔曼人的战舞,他们口中大声唱着歌颂奥丁的歌曲,脚下敏捷地跳跃着。突然,撒克逊青年们猛地跳起来,在空中猛地向一个对手刺去。
在亚玛莉娅的惊呼声中,这些青年战士准确落在对方原来落脚之处,随即纹丝不动停在那里,遍布满地的危险利刃丝毫没有伤到一个人,他们手中的一柄柄利剑照亮了营地的天空。
寂静了一刻后,人们开始暴雷般为他们喝彩,乌莉娅姐妹身旁的特纳杜斯也在这原始的勇蛮尚武之气下心神激荡......他少时就因崇拜大英雄赫拉克勒斯的事迹离家四处冒险,他曾在破落的神庙里刀劈巨蟒,也曾在伯罗奔尼撒的山中独斗过群狼,更在叙利亚沙漠中激战过帕提亚游骑兵,而这样的情景还是首次得见。
“勇敢的特纳杜斯,你们希腊曾经诞生过无数著名英雄:创造了十二项伟业的赫拉克勒斯、特洛伊城下天神般的阿克硫斯,驾驶‘阿耳戈’寻找金羊毛的伊阿宋;如今,你们希腊人有这样勇敢的战士,有这般快捷的青年吗?”看着一瞬间就回到席位上的青年们,乌伊尔似乎很随意地提了一个问题。
特纳杜斯摇了摇头,看到旁边日尔曼人们眼中一闪而过的傲气,曾经杀死了伦巴德第一勇士的青年微微一笑:“现在我们希腊人确实没有这样的战士,因为我们现在更看重另一种东西。”
日尔曼人的首领和长老们都停止了饮酒,开始注意聆听希腊青年的话。
“我们希腊人现在看重探索生命的意义,大家的生命有多久?五十年?六十年?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而我们又有太多的想要去实现,但经验告诉我们,一个人在一方面的强烈的话,在别的方面的一定就弱了,就象一条已被引入另一条渠道的小溪一样,所以我们人类就开始折磨自己。
那生命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呢?
我们的智者用以下方式进行反省,得出一条好象是通向正道的捷径:只要我们固守在身体之中,使心灵受到的污染而变得不完满,就无法令人满意地去把握对象,这些对象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真理。
首先,身体因追求生存而造成了难以计数的干扰;其次,疾病妨碍了我们去探索真理;此外,身体中充满了爱惧、、各种幻想以及许许多多毫无价值的东西,使我们根就没有闲暇来考虑其他问题;战争,变革及争斗仅仅是由所引起的。战争的目的是为了攫取财富,我们不得不去攫取财富的目的是为了满足。
我们是的奴隶。
这就是我们为什么几乎没有时间思考生命意义的原因。最槽糕的是,即使我们从那儿争得的一些时间来进行某些方面的研究,还会再度闯入我们的思维过程,中断、干扰、分散及妨碍我们捕捉真理的微光。
于是他们相信,要想获得答案,必须摆脱,用心灵注视事物身。只要我们活着,除非绝对必要,要尽可能避免与的交往、接触,这样我们才能不断地接近知识。我们应该在神明拯救之前就净化自己的灵魂,不能允许灵魂受的侵蚀。通过这种方式,我们才能像与自己交往一样与自然万物接触,获得纯粹的和未受污染的直接感悟。一个没有先净化自身就去冒犯纯粹真理王国的人,无疑违反了宇宙间的公道。
一切智者都必须不受干扰地去思考并且相互提醒。对任何一个到达人生旋途终点的人来说,都有足够的理由希望在另一个世界中获得我们一生全力以赴去追求的目标,人生旅途的结束会给一直准备净化心灵的人带来美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