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尔和苏亦凡苦中作乐的精神并未影响到训练进度,做为苏亦凡真正意义上心灵和**的双重好朋友,妮尔开始教苏亦凡如何正确地理解单兵作战,并赐他更多伤害别人的技巧。
这件事很可笑,一个一直忍受着别人伤害自己的少年,终于有一天想要学会怎么去伤害别人了。那么多糟糕的事让苏亦凡做出了这个决定,他并不觉得后悔,也没觉得自己被改变了更多。
应该改变的终究会变,不能被改变的始终未变。
被妮尔一次次撂倒在地,苏亦凡总会挣扎着跳起来,继续冲向那个似乎永远不会被自己打倒的漂亮女孩。妮尔脸上的笑意没有嘲弄,更多的是鼓励和赞许。
坚韧,或许是人生中迈向不凡的最重要特质,它从一开始就在这个少年身上闪闪发光,从未离开。
“注意控制情绪,每一次动作的时候不能有眼神变化,不要让对手察觉意图!”
“要意识到攻击永远是最难预料的,想要放弃劣势,只有不断进攻!”
“手腕的力量要加强,扣杀的时候不能犹豫,一秒钟内必须摧毁对手的攻击能力!”
“不要考虑我是女人的问题,怎么致命怎么动手!”
“锁喉!记住我告诉你的要害!”
在那些妮尔的喊声中,苏亦凡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确是从未超脱过学生打架的那个范畴。只有在妮尔的提醒下才能明白,以杀伤为目的的进攻跟自己所理解的战斗永远不是一回事。
欧拉告诉苏亦凡,力量应该是以身体为载体,让随心所欲的感觉任意游走。能够从手指到足尖自由畅快地控制自己的身体,才算是基本上入了控制力量的门。
妮尔则告诉苏亦凡,所有的力量都应该为解决战斗而生,它的每一次目标都应该是在下一个动作结束战斗。
这两者有本质上不同的区别,苏亦凡花了很久才真正把这两种感觉融在一处。
因为是在郊区,被打得满身灰土之后也没地方洗澡,苏亦凡只能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打算给妮尔弄晚餐吃。
妮尔看了一眼外烂尾楼外面的景色,暮色将至,整个世界都快融入黑暗中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吞噬这个世界一样。
“感觉怎么样?”
苏亦凡喘气还没匀称,苦笑着回答道:“我觉得比以前好一些……至少不会精疲力尽。”
跟苏亦凡对练,妮尔脸上也有隐隐的汗迹,让白种人小姑娘的皮肤像会发光一样。
“晚上我们回容山去吧。”
苏亦凡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为什么?”
“我觉得既然auu能重启特别行动组,我们的踪迹应该快要暴露了。”妮尔眼神明亮地看着苏亦凡,刚才的惆怅和忧郁一扫而空,“如果他们真的派人过来了,我们反击难道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苏亦凡没想到妮尔居然一瞬间就做出了这么大胆的决定,虽然他也觉得这想法挺棒的,但一直被动惯了的他还是觉得有点不适应:“那个……你知道auu的人都在哪里吗?”
“以前留在整个省内的大概都知道。”妮尔说,“先不管他们会不会继续派人过来,我们先动手。”
以妮尔现在跟auu之间的关系,说是不死不休也不算夸张了,妮尔就算反击也在情理之中。
唯一的不同是妮尔这次打算带上苏亦凡。
两个人在废弃的烂尾楼里一直等到天色彻底黑下来,妮尔认为如果auu启动了卫星监视权限的话,夜间行动要比白天安全得多。苏亦凡对此没有异议,还被妮尔拉着进了帐篷一起躺下。
“保持体力,随时注意充分休息。”
妮尔应该是这么说的?反正苏亦凡觉得自己肯定不会是个很合格的谍报人员,紧挨着妮尔躺下的他哪怕最近习惯了这种亲密,仍是心脏不争气地怦怦乱跳。两个人都穿着单薄的上衣,身体互相磨蹭带来的热量远超夕阳西下时的余热。妮尔的呼吸在苏亦凡身边匀细地响起,让苏亦凡总是没法专心休息。
闭着眼睛的妮尔显得比苏亦凡专心多了,不过显然也是睡不着的状态,四肢放送中又带着一丝紧张,搂着苏亦凡的那条手臂微微用力,整个人像是要依偎在苏亦凡怀中一样。
这种时候的妮尔跟小动物没什么区别,苏亦凡甚至有些分不清现在的妮尔到底有哪些地方跟张瑶相似。
也许大概所有的女孩都有小动物的一面吧?苏亦凡心中恍惚,只能靠胡思乱想排解心中的躁动。
虽然妮尔开了几次玩笑问苏亦凡要不要“再试试”,大胆如她倒是一直没真的再来一次有力举动。苏亦凡越发相信妮尔那天肯定是基于同情弱者的角度对自己格外开恩,这种同情让苏亦凡觉得有点不开心,他希望自己变得更强一些。
尽管已经上路了,还是远远不够的。
为了让自己别那么躁动,苏亦凡也闭上双眼,问身边的女孩:“我们从哪里开始?”
“计划永远有变化。”妮尔闭着眼睛说,“比如这次回来,我还想跟你去一次那个酒吧,可惜没机会。有计划的行动容易被抓到规律,一切都等天黑了再说。”
苏亦凡问道:“auu方面会找人来对付你吗?”
“我不知道,应该会吧……”妮尔低声说道,“艾伯特熟悉我,胜过我熟悉他。如果还按以前的行动模式,我们一定落下风。”
苏亦凡试探着又问道:“不能……用别的方式解决吗?”
妮尔苦笑道:“如果在之前可能还好说,但现在估计很难。”
苏亦凡很想问为什么,他察觉到了妮尔的欲言又止,决定不再追问下去。既然自己已经被妮尔救过一次命,那就不用再纠结妮尔的决定究竟是什么了。哪怕没有那天夕阳下的及时赶到,自己也会尊重妮尔的意见。
眼下这种情况,自己跟在妮尔身边就没错了。
…………
…………
安东尼觉得很不安,至少目前来看,自己的行动已经超过了最初的公司指导标准。
那些公司该死的高层大佬们只会躲在幕后,常年跟政府打交道的他们知道如何置身事外,知道怎样让自己远离麻烦。若非因为巨大利益的甜美滋味,这些人甚至连艾伯特的行动都不会支持。
倒霉的永远是无聊的小弟,那些衣冠楚楚的先生们只需要等待并计算得失,想一想真是让人痛恨。
尤其是这个一直脸上挂着微笑的男人,总让安东尼有一种自己很容易被算计的感觉。
对于尼奥安东尼所知甚少,他知道这个男人生在尼泊尔,曾经做过一段时间苦修,就像许多欧洲的文艺青年一样度过了大麻和女人的混乱年轻生活。后来尼奥去了美国,也到过越南,在自由和罪恶交织的国家慢慢学会了怎样利用自己的天赋。当美国当局翻脸不认人地开始追捕尼奥之后,他拿到了auu的工作合约。
auu在全世界各地需求有能力的代理人,尼奥也是其中之一。更多时候尼奥的工作主要是负责解决公司正面积极形象之外的麻烦,他和那些auu安插在各地区的种子们不同,他的流程只有接到任务,然后奔赴目的地。
从这一角度来说,尼奥的地位有些超然,他甚至可以不管艾伯特的指令独自行动。正如大公司的高层们经常说的那样,他只要提供结果,并不用考虑方法和过程。
当然现在安东尼不安的主要原因是,他觉得尼奥好像很不靠谱。
这个尽管微笑却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老男人现在正在吃东西,就好像飞机上那味道糟糕的牛排并未影像过他的胃口一样。尼奥正在吃一种中国产的豆瓣酱和蔬菜混合在一起的食物,那些东西让习惯了米其林厨师作品的安东尼看着就觉得一阵反胃。
黄豆发酵出的酱颜色看上去很狰狞,甚至会让人联想到糟糕的东西。尼奥却吃得很香,还问安东尼要不要也来一点。
“不了……”安东尼脸色发白地扭过头去,他真不觉得那东西会好吃。
尼奥又咬了一口洋葱,脸上露出满足的神色:“在美国想吃到这么纯正的黄豆酱可不容易,艾伯特说你的技术在整个小组里是最好的?”
“之一。”安东尼说起自己的本质工作,神色气质上都有微妙的变化,严肃地纠正道,“我们小组的每个人都很棒。”
“是啊,棒到被一个女孩吓得停工了三星期。”尼奥脸上的微笑是真和善,说话就一点都不讨喜了,“艾伯特希望我能打破苏小轻的魔咒,他考虑过没有,苏小轻的情报网可能比他预计的还要庞大。”
安东尼没想到连这个尼奥都如此推崇苏小轻,张了张嘴才说道:“我们的网络之外的力量也很强大。”
“但我们也不知道苏小轻网络之外的力量有多强大。”尼奥毫不客气地指出,“所以无论你还是我,甚至艾伯特,都不过是一次压力测试罢了。”
安东尼刚刚还很严肃的表情瞬间凝固,他看着尼奥说不出话来。
尼奥脸上的微笑依旧,只不过现在好像多了一丝嘲讽。
“怎么?连这种事都接受不了吗?艾伯特为什么要派你过来,难道只是因为你喜欢那个小姑娘?”
“…………”
尼奥脸上的嘲讽一闪而过,依然是让人觉得温暖的微笑:“所以你想当棋子,还是做点让人意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