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袁买将玉玺捡还给袁尚的时候,玉玺已经成了碎块,粘合不易,幸亏当时蒲元随军听用,以他jīng湛的手艺才将这块传国之宝勉强重新黏合起来。
说实话,其实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改成“仙福永享,寿与天齐”这八个字对袁尚来说并无所谓,这当中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政治目地,当然若非说有目地的话,充其量不过是小恶作剧想打击一下刘协而已。
袁尚不想当韦小宝那样的浑人,但谁让这个皇帝又这么不听话?不摆他一道心里不舒坦呢。
“陛下!这是天赐祥瑞啊!吉兆!大吉大利啊!”袁尚的面上微显激动,冲着刘协抱拳贺喜。
刘协的脸sè黑了,好像是刚从火烧窑里取出的黑炭头。
“朕的玉玺上字儿被人换了?你管这也叫祥瑞之兆?”
袁尚摇头道:“陛下,依臣之见,玉玺上的字更改,恐怕不是人为的,这是天意啊!是老天爷瞧陛下还都洛阳,大汉中兴有望,于是便降下祥瑞,改了玉玺上的字!这是苍天对陛下的肯定,错不了的。”
刘协的眼睛眨巴眨巴,犹如耗子偷油时的小眼神似的,游移不定。
“袁尚,你为何能够如此肯定?”
袁尚抬手一指玉玺上的文字,为刘协解释。
“陛下,原先玉玺上的字,什么“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一点都没有气势,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文化的楞往上雕铸,你看看现在这八个字——“仙福永享,寿与天齐”,陛下,读起来有没有一种威武磅礴,盛气凌人的感觉?这几个字别说平常人,连西楚霸王项羽当年也不敢这么说呀!”
刘协眨了眨眼睛,道:“真的?”
袁尚微微一笑,道:“那是自然,陛下,你且听臣为你贺词一番。”
说罢,袁尚转头,挨个打量了四周面sè不一,或喜或忧的大臣们。
“诸位,袁某要为陛下祝词了,还请公等和之。”
为天子贺词,朝臣谁敢不附,大臣们尽皆点头答应。
但见袁尚转过头去,清了清喉咙,然后冲着刘协长揖施礼,高声道。
“陛下仁德四方,聪慧睿智……神通广大,法力无边!使我等众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恭祝我主,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啊!”
说罢,将两只手高高举起过头顶,想拥抱太阳似的对天展臂,犹如尊崇神灵一样虔诚。
大臣们一个个浑身鸡皮疙瘩‘嗖嗖’的往下掉,却又无奈,只得一起随着袁尚高声呼喝并举手。
“祝陛下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啊!”
这一段呼喝读着顺口,听着有气势,刘协乍然一听,顿时喜笑颜开,连连点头,但仔细琢磨琢磨,好像又有点不是味。
“袁尚啊。”
“臣在!”
“你确认你刚才这段话是给朕的祝词吗?朕怎么觉得受了你这一贺之后,好像变成邪教头子了。”
袁尚又露出了他招牌式的和善微笑。
“陛下多虑了,天底下哪个邪教头子能有陛下这么英明神武,潇洒英俊的。打着灯笼也找不出来啊?”
“嗯,爱卿此言……朕亦深以为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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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乎,三大诸侯联合限制天子的行动就这样结束了,三家各留下重兵把守河间,中牟,宛城三地,其后便各自领兵回了自己的地盘。
刘协则是灰头土脸的回了洛阳古都,一回洛阳,他便窝在了洛阳的宫殿之内,蹲坐在软榻之上生闷气。
不多久,徐庶亦是回了京城,拜见刘协。
在听了自己离京之后发生的这些事情之后,徐庶随即垂首,沉默不语。
半晌之后,方见徐庶感慨而言道:“我原本yù献计请陛下占据洛阳之地,制衡三家,重兴汉室,不想却是被袁尚反客为主,反联合三家制约我等,此人比起曹植和刘备都要可怕太多了,rì后必然成为陛下重兴大汉的首大要敌!”
刘协闻言叹道:“元直,你是没有看到,那袁尚此次逼宫,是何等的嚣张,何等的霸道……霸道这个词用得不贴切……对,不是霸道,是无耻!无耻之极,简直太不要脸了……他甚至还想当皇叔呢!还有那刘备,身为朕之宗亲,竟然勾连袁曹二贼与朕做对,简直就是忘恩负义之徒!朕觉不饶他!”
徐庶摇了摇头,愁道:“这些其实倒不是目前最重要的……陛下,臣听探子来报,说袁尚如今在河北的大行施政,改变政务导向,此举实在是很令臣担心啊!”
刘协闻言一奇,忙道:“元直此言何意?袁尚做什么了?”
徐庶皱着眉头道:“其实以河北目前的兵马和jīng锐,若是南下攻打曹植,虽然会费些周章,但也不是不能夺取中原四州……可袁尚却是秣马厉兵,姑息曹植喘息休养,却不出兵灭他,陛下你知道他这是为了什么?”
刘协想了想,犹豫道:“袁尚目空一切,妄自尊大,贻误战机?”
徐庶摇头道:“不对,是因为臣得到一个消息,袁尚目前正全力着手迁移鲜卑三王部居民,南匈奴王庭以及一些其他部落民众至河北四州各县各乡安居!这是一项大政略,几乎吸引着了河北所有高层官员包括袁尚在内的注意力,此策一旦成功,则袁尚本人不但成就了历代无人所能够做到的俘胡之事,河北四州也必然空前强盛,远胜曹植,孙权,刘备等众!”
刘协闻言哆嗦一下,忙道:“何意?”
徐庶言道:“陛下,诸侯之争,除了打钱,打粮之外,最重要的其实是打人口!袁尚之所以敢放手让曹植休养生息,是因为袁尚知道,兖州等地自黄巾之乱起,辖下的人口已到损失至了极限……杀一个人容易,但若养活养大一个成年壮丁可不是一年两年的事,少说也得用十四五年之功,目前的袁尚,无论怎么放任曹植不管,曹植辖下的户口人丁,依旧还是那么多,基本不会增长!相反的,河北着手吸纳三王部和匈奴外族移民,迁移漠北人口,同化其族,开垦养地,户口和钱粮税赋会不断的增长,户口人丁越多,袁尚能够养的兵也就越多,此消彼长,表面上看是袁尚在放任曹植,实际上,是曹植在放任袁尚,越往后拖,曹植就越弱,袁尚就越是强大!强大到天下无人可挡。”
刘协闻言,冷汗直流。
徐庶满面忧虑,继续道:“还有一个原因,袁尚现在不急着打中原,是因为中原久经战乱,民生凋零,他不想自己去维持这个烂摊子!曹植心善,顾忌民生,必然全心全力的扶持农桑水利,开垦屯田……袁尚是想等一阵子,让曹植把中州的百姓和民生重新治理的稳定富裕……曹植的户口兵丁难以增长,但他河北户籍却越来越多,兵势越发强大,到那时再南下去捡现成,又不用战后自己去费心维持,岂不美哉?而且现在的曹植和孙刘接壤,这样还能够帮他挡住刘备和孙权的压力,使他躲在河北安心的发展壮大,却看着南方的诸侯们rì益摩擦……”
刘协猛然站起身来,恍然而悟。
“难怪啊,朕一直也觉得奇怪,为何袁尚那般的毒辣之人,在曹**死后,却一直放任曹植在中州发展,原来他是知道中州的户口人丁已是极限,灭了曹植捡烂摊子,反不如让曹植费心血帮他看家护院,治理中州的屯田水利农务等政事,顺便还兼带着成了抵挡刘备孙权的屏障……等时机差不多了他再一举南下,得地得粮捡便宜……袁尚这小子,简直**不如啊!”
徐庶叹气道:“所以说,陛下,臣回来的路上仔细思量过,无论如何,当先要对付的一定得是袁尚,不然rì后等的他策略大成,别说是陛下你,天下之人都再无翻身之地了!”
刘协长叹一声,道:“可是,袁尚已经联合三家之兵限制了朕的发展,朕空有洛阳一地,如何与他抗衡?”
徐庶道:“当务之急,还是要去招揽那几个人才,另外,陛下当火速派人结好宋建李儒为外援,随时准备图谋关中!袁尚的河北四州rì益强盛,断然不可再让他想出办法去经略关中之地了,如此,数夕之后,天下谁能敌他?”
刘协闻言,忙不送跌的点头答应。
“臣此番出京,还为陛下揽回了一位猛将,叫做童飞,臣回来时与其详谈,方得知此人乃是枪神散人童渊之子,玉真子徒孙,河北名门颜氏外嫡,熟读兵书,身家不俗,又有一身惊世武力,足可与袁尚手下的赵云比肩相抗,是大将之才!”
“就依爱卿所言,朕无不照准就是……袁尚,朕与他誓不干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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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庶为刘协分析了袁尚如今的战略目的和他在天下各势力中举足轻重的地位,这坚定了刘协准备与袁尚对敌的决心。
只是如今河北四州随着鲜卑,匈奴的迁民流入,户口亦是飞速增长,实力越发强盛,坚如磐石,无可撼动。
刘协不敢将手伸向河北之地,只得把目光西移,扫向了在袁尚治下的雍凉二州。
那里,应该算是强大的袁氏势力中,最软的一处地方了。
此时此刻,不但是刘协,还有一个人的目光亦是扫向了关中。
这个人,就是诸葛亮。
刘备回了襄阳之后,直接把自己憋在府中,生了好几天的闷气。
直到第三rì,他才整理好了心态,出面会见文武诸臣。
而在见到刘备之后,诸葛亮直接对着他扔出了一个重要的讯息。
“主公,探子来报,益州别驾张松作为使者,奉刘璋之命出川口,前来荆州,想要拜见主公。”
这话一说出来,刘备顿时jīng神大振,他深深的望了诸葛亮一眼,眼眸中饱含着他人一点都看不懂的深意。
“军师,此事属实?”
“千真万确,主公,如今赵云坐镇长安执掌雍州,阎行坐镇凉州金城收拢西羌,这两员大将横扫雍凉各路诸侯,**的**,抢兵的抢兵,关中之地旧rì军阀皆俱自危,汉中张鲁亦是害怕二人兵锋,意图南下夺川,用以为基业对抗赵,阎两头猛虎,张松此来,定当是为刘璋求援的。”
刘备闻言点了点头,道:“好,太好了……”
确实如诸葛亮所说,张松此来,确实是为益州向刘备求援的。
历史的车轮,因为袁尚的出现转了个大大的弯,绕了一段原路之后,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又转了回来。
张松此番确实是奉刘璋之命,前来荆州向刘备求援的。
历史上,张松确实是曾经先去过许都向曹**求救,被曹**冷漠一番之后,才又南下荆州,转投刘备。
可是现如今,曹**已死,中原四州八面环敌,曹植的手根本伸不到西川去,又如何能帮刘璋解张鲁之危?
至于雍州的赵云和凉州的阎行,二人都属于袁尚的手下,一个是能征惯战的常胜将军,一个是西凉赫赫有名的熊罴之将。刘璋本寻思去求他们,可与手下们一商量,最终还是将这两个给否决了。
原因没有别的,就因为他们两个都是袁尚的手下!
而袁尚是什么人,那是当年连曹**都敢坑的当世巨jiān!
刘璋敢向他求援?跟他联手,与虎谋皮啊!谁知道事后袁尚会怎么祸害自己!
思来比去,刘璋最终的目光还是落在了荆州的刘备身上。
刘璋此一举,正可谓是中了刘备和诸葛亮的下怀,殊不知他们为了等待今天,已经忍耐了多久了!
“军师,张松此来,备应该对如何应对?”
诸葛亮摇摆着羽扇,笑道:“亮有八个字赠与主公,定可收服张松。”
“哪八个字?”
“恩德抚之,情义感之,主公如能做到这八字,则大事必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