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大门后，博格见人就避，遇路就转，脑子空荡荡的不知奔行多久，终于找到了个暂时无人的角落。
博斯科还知道上午对抗战的消息，所以他们以为的刺激，到了博格这就差精神崩溃了。
这角落周围堆了不少的石板原木，应该是以后用来修葺城墙的，不过现在却成了怒气破表的博格发泄物品。
砰、砰、砰……
木屑纷飞，青色光芒不间断爆发。中级斗气的威力已然不小，所以很快最上面的原木就被轰出多个拳头窟窿，随即断裂，滚落……
“啊啊啊”嘶哑的吼声蕴含着各种愤怒不甘，博格现在是完全丧失了理智，只知道不断催发斗气，以至于完全没看到原木下面的东西……
砰啊！咔擦！
一声惨叫，博格抱着鲜血淋淋的拳头，狼狈后退。
那里一块黑灰岩石被崩去了些表层，取而代之的是斑斑血迹。这是修建城门的主要岩石，自然坚硬无比。就算加上斗气，光凭拳头还是损坏不了的，呃，至少博格不可以。
“该死！”博格踏步上前，脸庞纠结的跳起，猛踩下去，
砰、砰、砰……
青芒覆盖，石粉飞扬！
呼……呼……等博格退后拉了拉衣服颈口，大口喘息，黑灰岩石依旧巍然不动。
这结果虽是让人丧气，但好歹博格是借此恢复了些理智。
失意的男人想要暂时平复，有两种最直接的途径。一个是酒。一个是女人。前者可以麻醉。后者可以抚慰。
后者当然是不可能的。灰衣军中没有从事这种职业的。那么狂奔数百里找村姑？就算那村姑同意，有点理智的博格也不会这么做。这里面主要的原因倒不全是鄙视看不起，毕竟深山也会出俊鸟。只是博格身为长子，从很小的时候就被灌输了贵族血统的重要性，这年头又没有什么好的避孕措施……现在又不是贵族，出了事情可不好擦屁股。
如此想来，那也只有找人拼酒了。博格在原地站了会，掏出手巾默默擦拭拳头上的血迹。随即用不多的理智想到了几个酒友。转身大步而去……
…………
另一边，害的博格无比纠结的唐恩，倒是心情不错。
这其中，摧毁第一军剑士团的指挥系统倒还是其次，唐恩最高兴的是灰色空间团队终于有点成形了。
老实说，从现世穿越过来的唐恩，并不打算将灰色空间打造成什么特种兵。他的愿望很简单，就是将成员们捏合在一起，形成一个懂配合的刺客团队。但如今，现实给予了他更多惊喜。
再进步一些吧。这样就能在刺杀塞斯曼的时候多些助力了……唐恩眯了眯狭长眼睛，看向远方。只希望这时间不要来的太晚……
片刻。唐恩甩了甩头，继续向驻地后方走去。
不久前作别弗雷他们后，小卡萝随着灰色空间成员去训练了。至于唐恩，现在当然不是回小屋待着，他是要去请一尊大神，一个可以提升大卫他们实力的“神”。
不得不说，在归来途中与老管家的一番话，使得唐恩脑子活泛不少。既然系统技能都可以传授，为何不去请一个懂斗气的人来做助教呢。
唐恩虽然实力不低，但他学的与大卫他们完全是两个系统。他可以教战斗意识、技巧，但是关于斗气运用，突破瓶颈什么的完全是外行。
既然决定要请，那唐恩就决心要请最好的。驻地里面谁的斗气实力最高？佐凡啊。
不过这其中有一个问题，就是怎么才能让佐凡点头同意？这点是很令人头疼的，因为唐恩与佐凡根本就没有什么交情……好吧，据观察，除了洛沙，佐凡与驻地所有人基本上都没有交情。
难道还得请洛沙帮忙？唐恩捏了捏下巴，随即就果断将这念头排后。
洛沙什么性格，唐恩再清楚不过。没事都能让你帮忙，现在去求她，那不是往枪口上撞嘛，保不准就得答应下一堆条件。恩，这就当最后一招。实在没办法了，可以试试……
所谓将欲取之，必先予之！这句话就是说你想要得到别人东西，就必须先得给点什么，但是佐凡……
唐恩抓了抓头发，他想要什么呢……金钱？权利？女人？
这肯定不是，像佐凡这种一只脚踏入空级境界的人，如果宣布效忠某个贵族的话，是绝对不会缺这些东西的。但现在他加入了灰衣军，那摆明就是不在乎嘛。
思考了番，唐恩发觉现在自己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斗气循环通道。但这种东西偏偏又见不得光，糊弄实力低下的大卫他们还可以，但这东西一出现在佐凡面前，必会被一眼看出其价值和重要意义。
这方面倒是谈不上对佐凡的信任与否，只是这东西关系实在重大。唐恩可不想后半辈子过的提心吊胆，而且一旦暴露，哪怕是无意的。那纵然天下之大，也不会有他的容身之地。
算了，见机行事吧……既然想不出什么好主意，唐恩索性一拍额头，抛掉杂七杂八的想法。
和寻常时候不离洛沙左右一样，佐凡居住的地方也在洛沙小屋不远处，这应该是为了更好的保护。
加入灰衣军这么长时间，唐恩已经知道为什么各个工会里面，洛沙的赏金那么高，却一直还活得好好的，这分明就是佐凡的功劳嘛。
老实说，唐恩也有点奇怪佐凡为什么加入灰衣军，就算性格平淡，不喜名利，但也没必要走上造反道路吧。而且空级武者啊，虽说唐恩并不知道布兰国有多少个空级境界的，但他知道到了这个境界的人。似乎都不喜欢走动。均为一窥更高层次的奥秘而苦苦静修。像佐凡这样随着灰衣军东奔西走的。实属异类。
如此想着，唐恩来到佐凡屋前。很普通，没有什么院子，就是用常见木料搭建而成，一如那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主人。
深吸一口气，伸手敲门，咚咚咚……
唐恩知道像佐凡这种境界的人，对外物都很敏感。估计他一到屋前，佐凡就知道了，不过敲门代表礼貌嘛。
吱呀……
木门开启，古朴面容的佐凡站在门后。
也不知道是因为佐凡的平淡眼神，还是因为有求于人，唐恩忽然觉得有点不自在，摸了摸鼻子：“那个，下午好啊。”
佐凡点了下头，随即转身进屋。
呃……唐恩怔了怔，随即明白过来。跟着走进去。
若是不熟悉的人，必定会认为佐凡没有礼貌什么的。但唐恩想起之前洛沙对佐凡的评价，不禁暗道，看来是真不喜欢说话啊……
如果说屋外是普通的话，那屋内更是简朴。一张光溜溜的硬木板床，一张低矮桌子，一套黑陶茶具，没了！
苦行僧啊？连个被褥都没……唐恩顿觉压力山大，这样的人还会需要什么呢。
佐凡似乎很喜欢静坐，来到桌旁就这么看着唐恩。桌上的茶杯虽然有两只，但他丝毫没有请喝茶的意思。
“咳咳……”清了下嗓子，唐恩决定开门见山，“我想请你帮忙，在斗气上教下灰色空间的那帮小子。”
佐凡没有开口，只是眼中闪过一丝疑问。
唐恩迅速理解，摸了摸鼻子：“我的情况比较特殊，在斗气上教不了他们。”
话虽说的含糊，不过佐凡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闻言点了下头，随即捏起小茶杯喝了口。
无色水光，淡薄凉意。如果没看错的话，唐恩确信那里面只是普通井水，这真是个简单到极致的人。
放下后，佐凡摇了摇头。
果然是拒绝啊……唐恩没有泄气，这情况是意料之中的，继续开口：“相信你也看出，灰色空间的潜力还是有的。对了，今天上午，他们……”详细介绍了番上午对抗战中的作为，随即摊摊手：“有这样的团队对于灰衣军的帮助不小，如果实力能更上一层楼，相信发挥的作用也会更大。”
这些话纯属自夸，也是唐恩对于佐凡的试探，对方既然加入灰衣军，想必对这还是重视的。
不过很快唐恩就失望了，佐凡仍旧是那副平淡表情，不为所动。
啧啧，唐恩暗暗的砸了两下嘴，不吃这套？再来……
“当然，请你帮忙。肯定不是白请的，我也有点小钱，如果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或者不方便做的事情。一句话，我肯定给你办妥。
……
“你是喜欢喝茶吧？恩，这里的地下水确实清澈甘甜，别有一番滋味，比那什么农夫三拳的矿泉水好多了……咳咳，不过地下水喝多了，难免会厌烦。偶尔换换口味，尝尝极品茶叶的不同风味，也是不错的……”
……
“我知道你喜欢清静，不过这训练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的，每天一小时就可以……要不半小时？”
……
“不说话？不摇头？那我就当你默认了啊……哈哈，恭喜你成为灰色空间的第一任助教……拜托，给点反应嘛，呃，摇头不算……”
……
唐恩的耐心那是被老管家锻炼出来的，坚韧无比，面前这佐凡先开始还偶尔摇头，到了最后干脆就眼皮耷下，默默静坐。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唐恩说的口干舌燥，话题也开始不断跑偏，天文地理，风土人情，甚至现世的小笑话等等一一上阵，大有不吐出个莲花觉不罢休的架势。
终于，天色暗沉。
佐凡轻叹了口气，抬头看了眼唐恩。
哈哈，有反应了……唐恩精神顿时就上来了，不过未等他继续开口，佐凡右手一挥，一道金色光芒将他身形笼罩。
接着站起身，抓着动弹不得的唐恩肩膀走向门口。
“喂喂，你这是做什么。赶客人走那是不礼貌的……”空级武者的禁锢当然不是现在的唐恩能挣脱的，不过这又不是点穴，嘴里还是能说的。
“天色不早了，你至少也得请个晚饭吧。放心，我吃完就走……”
吱呀，大门开启。
“痛快，痛快……别扶我，我没醉……”
“博格你放放、放心，不就是那叫什么……呼，小子嘛，改天我们找个百、百八十个人去堵他，保证把他揍……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呼……”
“就就就、就是，他才几个人啊！”
……
佐凡这边门一开启，就见几个青年手提酒瓶，互相搂着肩膀，摇摇晃晃的走着，不时大着舌头说些含糊不清的话。
许是开门声音惊动了他们，这几人斜着眼睛就看了出来。
砰、砰、砰……酒瓶接连碎在地上。
佐凡没有理会，将唐恩放在门口，就转身关门进屋。
那道淡金色光芒也在这瞬间消失，唐恩站稳身形，立刻叫道：“我明天会再来的。”
请人不是得罪人，虽然之前已经是引起了佐凡厌烦，但总不能现在撞门进屋。所以唐恩在喊完后，就准备转身离开。
“咦。”唐恩看了眼这几个怔怔站着的青年，尤其是其中的博格，不禁惊咦一声，随意的挥了挥手：“晚上好。”
“呃，晚、晚上好！”“晚上好、好……”
唐恩一愣，他知道博格对自己殊无好感，正准备调笑下，谁料这边竟是齐齐的回了招呼……摸了摸鼻子，唐恩莫名其妙的离去。
…………
啪！
看着唐恩离去的背影，博格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耳光。晚上好？好你大爷啊……自己嘴怎么就这么贱呢！
身边几个青年也是脸色复杂，他们刚才还在说着要找人揍对方，不料现在却是巴巴的回复了别人招呼……虽是没有学博格一样动手扇自己嘴巴子，不过脸上还是一阵发烫。
但是能怎么办呢……
这几个青年也不是普通人，他们的长辈几乎都是那些老部长。他们当然知道佐凡的身份实力，而且更清楚这人性格一向淡薄，除了洛沙，谁也不搭理。但现在竟是亲自送人出来，而且那唐恩怎么说来着，还“明天再来”，这关系……
夜色逐渐深沉，几个醉酒青年在寒风中独自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