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敬云在码头演讲完后,并没有过多的停留,而是直接在卫队的护送下往都督府回去。
阔别福州已经将近两月,一路上坐在车内的陈敬云看着福州的街道,感觉有些不一样了的,虽然说福州还是原来的那个福州,周围的建筑也没有出现明显的变化,但是陈敬云依旧感觉到不一样了。一年前他率领军队起兵发动福州起义时,福州依旧沉睡着,大街小巷里放眼望过去全都是马褂辫子,处处都充溢着古老而愚昧的气息,而今天从车窗外看出去,这街道两侧的人群已经有了明显的变化。
男人们虽然大多还是穿着传统的马褂,但是头上的辫子却已经见不到了,男人们相互见面时也没有了屈膝问安之类的,而是改成了握手等礼仪。而街头上的多数年轻人或者是较为开明的中年男子已经不再穿着传统的马褂,而是换成了西服居多,另外很多年轻人穿着一种类似中山装的服装。这种服装自然不是孙中山所创,而是福州中学学生的制服,而福州中学的制服很大程度上参考了rì`本那边的学生制服,这种制服和西装不一样,不过同样带有明显的西化风格,简便、让人穿上后更能体现年轻人的朝气蓬勃jīng神,这种的类似服装在辛亥后就流行了起来,加上后来福州军校的rì常学生制服当中也放弃了国民军军服,而是改用了类似的福州中学的学生制服,就更是让年轻人对这种服装有好感了。街道上的女子明显也比以前多了,辛亥前福州大街小巷里头虽然也有不少妇女走动,更是比例却是很少的,并且以成婚后的妇女或者必须为生活抛头露面的下层女子居多,然而现在一眼看过去,却是能够见到不少的年轻女孩子也在街面上走动了。
这些女孩子的穿着就有很大不同了,有传统的大襟之类的,也有辛亥后一度口号喊的很响亮要复汉家衣裳的晚明风格的汉服,也有很多女子穿着洋人那边流传过来的洋装。甚至偶尔还能在街头上看见几个披着皮草披肩、裹着里头的旗袍的女子。
看到其他的还好,但是看到这旗袍就让陈敬云觉得有些意思了,彷佛置身于旧中国的二三十年代的上海一样。这说起来,旗袍还是他陈敬云画图后让林韵做的呢,这个时空里也是林韵最先穿的了。
任何服饰的流行都需要带头人的,而林韵明显就是旗袍流行的源头了,虽然刚开始觉得陈敬云画出来的这种衣服有些暴露,开叉过高,不过她后来略微改了,把开叉放到了膝盖下做来穿了,天气略寒时就在外头加一件皮草的披肩披着。而由于林韵是陈敬云的妻子,平rì里大多数是不外出,也不参与什么政治之类的,但是福州里头的诸多大员的妻女们却是时不时的来见林韵,这说白了就是夫人外交,那些男人们在外头建功立业、试图用政绩和军功获取陈敬云的信任,而他们的夫人们也没闲着,三天两头就有国民军体系里头的大员们的妻子来见林韵,或闲聊,或一起喝下午茶、打牌之类的,总之就是希望建立稳定的联络关系了。
林韵虽然年轻,但是自从嫁给陈敬云后或多或少也能接触一些政治方面的事情,加上柳河巷那边的陈俞氏那个老太太也明确指点过,那些男人们在外头忙着,没时间顾着家里头,你呢平时也多照顾他们的内宅。所以对这些应酬林韵也是做的极多,平时大大小小的节rì里,陈敬云或许会忙着国民军里头的大事,不过林韵乃至柳河巷的陈俞氏都会派遣下人给那些陈敬云委以重任的军官或官员家属送去节礼,礼自然是不重的,但是这个情他们却不能不记着。
这种夫人外交的情况下,林韵在福州上层社会的女眷当中自然也是威望越来越高,而林韵时常穿的旗盘很自然的就让那些贵妇小姐们仿制了起来,不过现在这些旗袍还只限于上层社会,毕竟这旗袍和普通衣服不一样,一件丝绸旗袍加上一件搭配的贵重毛皮披肩,足以让那些中产阶层的夫人小姐们都望而止步。不过也没谁规定旗袍一定要用丝绸做,一定就得搭配贵重的皮草不是,rì后时间慢慢久了总会大面积流行的。
不过现在而言还为时尚早,陈敬云街头上见到的那几个穿着旗袍的无一例外都是贵妇小姐,身边都跟着仆人女仆的那种。
街头上的人们穿着和以前有了很大的变化,另瓦街道两侧的商铺也有了明显的变化,不少高档店铺的商家们已经开始使用电灯,自从福乐电气在陈敬云的扶持下大力发展以来,发电量一天比一天高,而福乐电气投入重资建设的电网也在几个大型城市里头快速成型着,尤其是福州和杭州更是重点,福乐电气甚至能做到覆盖大部分的城区。
电网的建设使得电灯开始进入寻常百姓阶层,一年前福州里能够用上电灯的不过是军zhèng fǔ各部门和少数几个富豪的宅院,而随着电网的建设rì益完善,加上福乐电气在一年内多次宣布降低用电资费,并采取了和美国一家公司合作,获得了电灯技术的专利授权,开始在福州经济开发区内投资建厂建设了灯泡厂,使得灯泡这个用电的主要设备售价大幅度降低,种种相结合,才让福乐电气的业务开始逐步进入民生用电的阶层。在这之前,福乐电气的业务主要还是向各工商企业供电,比如福州兵工厂这个巨头,以及其他的一些工厂等等,民用业务却是不多,而随着电网和用电设备的费用大幅度降低后,普通居民也开始慢慢接受电灯这样新鲜事务了。当然了,和其他新鲜东西一样,这个接受也只限于商铺或者中产阶层的家庭,普通贫困家庭每天都为吃饱饭而cāo心呢,哪有闲钱来用电灯,不说以后的每月电费,单单是第一次开动电灯的安装费就不是他们所能接受的。
商铺里展示柜里的商品也和以前有了极大变化,来之世界各国的商品先不说,有不少还是闽浙两省产的商品,比如火柴、肥皂这些基本商品相当大的一部分都产自于闽浙两省的工商企业。
现在的国民军控制区下,闽浙两省的民政和工商事务一般还是归属于两省军zhèng fǔ所掌管,陈敬云一般都只是提个大方向,具体事情一般是不参与的,军务上的事务以及要和袁世凯、美国乃至其他列强打交道就已经够他cāo心的了,然后还有一个国社党呢,如果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得管的话,十个陈敬云也忙不过来。
陈敬云把民政和工商等事务放手下面,也让郑祖荫和蒋尊簋等人放心不少。国民军发展到这个局面,陈敬云现在的地位已经不是他们所能够撼动的了,甚至郑祖荫早已经断了和陈敬云争一争领导权的心思,只要陈敬云把民政和工商事务放手,让他郑祖荫不至于成为一个空头民政总长,那么他就算是接受陈敬云的领导也无妨。
事实上,陈敬云他也的确没有说要把所有权利都集中到手中的打算,现在的国民军体系虽然表面看上去乱七八糟,有着两个省军zhèng fǔ,一个国民军司令部,然后财政大权被国民军司令部的筹饷处所把守,最近还听闻陈敬云要在国民军司令部下组建内政处。但是这看上去乱糟糟的同时却保持了一个相对稳定的构架。
国民军司令部掌管军政、财政大权,然后两省的民政事务由两省军zhèng fǔ各自负责,但是同时他们上面都还有着一个陈敬云压着。
所以虽然不伦不类,但是目前来说结构还是相对稳定,各部门的工作也没有造成太大的不变,这种情况下陈敬云也没打算要去改变什么,至少暂时不会去改变这种构架。他要的是稳定,而不是动乱。
毕竟他陈敬云如果一旦要变动现有体系,那就是一场闽浙两省官场上的大地震。这文官系统里可不是军队,在军队里陈敬云是绝对的说一就是一,下面人全都得听命,权威容不得任何人的质疑。然而文官系统嘛,这点陈敬云没把握,如果说要让郑祖荫以及其他的文官准照他的指示执政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是陈敬云如果说要变动制度,把这些人开革了或者降职之类的,那肯定是会闹翻的,对两省的zhèng fǔ运转都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而现在,陈敬云不想出现太大的变故,他要的是稳定,在稳定的大环境下,一些小毛病则可用其他方法解决。
看着福州在自己的带领下出现rì渐rì新的变化,看着街头上那些充满朝气的年轻人,陈敬云面部带上了笑容,这一刻,他是有些自豪的:放眼中国,能够做到如此的军阀应该是不多吧!
带着好心情,陈敬云回到了都督府,而随同陈敬云一起回来或者迎接陈敬云回福州的军政要员们也没有停留过久,在都督府前院简单的一叙过后也就各自回去了,和陈敬云一样,对那些跟随陈敬云北上苏南的军政官员们也有两个多月没回来了,虽然建功立业很重要,但是也多思念着家中妻女老母。
此时,都督府后院里头,林韵此刻面上带着喜sè,陪着陈俞氏聊着,虽然说着话呢,但是明显心思是不在这上头,陈俞氏看着自己这儿媳的神情,自然是知道她为何会如此,别说林韵这样满怀期待的等着,她陈俞氏还不是如此。这种等待儿子即将归来的心情和数年前等待陈敬云东渡留洋归国时是一样的,不同的是,当年儿子是外出求学,而现在,她的儿子却是领军在外。当年陈敬云东渡留学时,陈俞氏就时常担心着他吃不好、穿不好,在异国他乡怕是生病了都无人照顾。而这两个月陈敬云领军在外,更是让陈俞氏每天都到佛堂礼佛,求佛祖抱有她这个唯一的儿子平平安安,不要遭遇危险,当陈敬云刚到达苏南时,从陈奎等几口人口中得知国民军在镇江大败,北洋军眼睁睁就要南下数百里之际,她几乎整天都待在佛堂里,求的不是国民军胜利,而是她儿子的平安。
这担心了数月,陈敬云总算是回来了,而且还是取得了大胜回来的,这让陈俞氏一直提起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得知陈敬云今rì回府后,她更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来到都督府,表面说是来看林韵的,但是她真正想看的自然是她的儿子。
果然,正午刚过,就有人来通报说舰队已经到码头来了,不久又有人来说陈敬云已经从码头启程回府了,而这时,罗漓迈着小步,脸上带着喜sè走向了陈俞氏和林韵:“老爷他已经在前院见完那些官员了,就回后院了!”
听到这,林韵站了起来,然后走出门口向那院门望去,陈俞氏这会也顾不上什么长辈晚辈之类的礼仪了,也是站了起来,走到了门口向院门看去。
都督府虽然说都是陈敬云的住宅,但是实际上前院部分是作为都督府的办公所在地,这后院才是陈敬云的住宅。而刚入后院,陈敬云远远的就能看见林韵翘首以望等着她了,多rì未见的她和两月前没有太多的不同,今天的她穿着旗袍、肩上披了间白sè的狐狸大衣,看上去更加成熟有着少妇的韵味了。
而她身边的母亲陈俞氏看起来确实要比两月前似乎苍老了些,远远的就能望见她脸上那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陈敬云快步上前,然后走到陈俞氏的前头就是要行大礼:“儿子出门在外多rì,让母亲担心了!”
陈俞氏扶着他,拉着他的手:“不担心的,不担心,我儿在外头忙国家大事是应该的。”然后仔细的打量着身穿将官服的陈敬云,然后才是点点头:“好,看上去没瘦,这就好!”
虽然只有这简短两句话,但是陈敬云却是感受到了来至于陈俞氏的那股浓厚爱护之心,这是母亲对于孩子的关心。
不过陈俞氏也没霸占陈敬云太久:“回来就好!韵儿她们也是等急了呢!”
这时,陈敬云转身走到林韵身前,拉起她的手:“我不在的rì子你幸苦了!”
林韵不像陈俞氏那么沉着,还没说话呢那眼泪就是哗哗的流,一边的陈俞氏看着这小两口也是露出了微笑。此时罗漓也是走了过来,虽然没和林韵流泪,不过眼圈也是红了。
陈敬云也拉过她的手:“你也辛苦了!”
陈俞氏看着自家儿子一手拉一个,露出微笑的时候也是侧了侧身子,然后不动声sè的离去了,这时刻,还是留给她们这两个女娃吧,自己只要知道自己的儿子平平安安的,没受伤,没冻着饿着就已经足够了。
而自己这个儿子也是不用自己太cāo心的,虽然内宅的事情处理的乱七八糟的,现在上海那边都还有个正怀着陈家骨肉的董白氏,不过这事业上却是无话可说的,说不准以后还真能当上总统呢,有这样的一个儿子,平生知足了。rì后到了地底下,也就有脸面见那老头子了,想起了亡夫,陈俞氏那苍老的眼神里也是带了丝神异,彷佛想起了年轻时候的模样。
见到了阔别已久的陈敬云,让林韵一时间有些忘情的流下了眼泪,而这时候身边都还有女仆跟着呢,觉得在下人面前哭着有些丢脸的她还没反应过来,就是被陈敬云涌入了怀中,一边的罗漓虽然看着羡慕,但是也很识趣的没上前,而是主动的退开了两步。这林韵本来就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了,这会被陈敬云当众拥抱就更是脸蛋通红了,赶紧挣扎的出来:“有人呢!”
陈敬云在她耳边低语:“没人呢!”
林韵不信,挣扎着抬起了头,然后向周围望了眼,见那些女仆下人们都已经不见了人影。那些女仆们又不是榆木脑袋,见自家老爷和夫人搂搂抱抱亲热着,加上一边的罗漓使着颜sè呢,所以很快就主动退了出去,以至于偌大房间里头只剩下陈敬云和他怀里的林韵了。
林韵见四周没了人,这才是不挣扎了,她和陈敬云成婚一年多,什么羞人的事都做过了,搂搂抱抱自然是没什么的,但是有外人在的时候自然是不一样的。现在没了外人,也就没了那份不好意思的心思,不仅不挣扎了,反而主动伸出了双手环抱陈敬云,然后抬起了头。
此刻她的脸上还挂着方才的泪痕,让陈敬云看了yù望顿生,低头就是吻上了红唇,而一阵激吻过后,陈敬云在林韵的一声惊叫中,把林韵抱在了怀里,然后快步的走入了房间,虽然现在还是大白天呢,但是这两个年轻男女却彷佛都忘记了一样,就连林韵都没出声说什么大白天之类的不能做,反而是把头埋入了陈敬云胸膛前,她期待着。
两人阔别已久,加上两人成亲也不过一年,本来就是热情似火的年纪里他们两人房事频繁,而阔别两月里林韵也是时常想念陈敬云,有道是小别胜新婚,这忍不住也是正常的。而陈敬云在上海那边也是因为董白氏有身孕,不能行房事,虽说有其他方式解决呢,但是终究不是正道,严格来说也算是忍了不短时间了。
两个**的年轻夫妇没一会就齐齐滚上了床,然后衣衫纷飞,呻吟声和喘息声逐渐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