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敌骑袭扰我大军,敌军不可能毫无准备。此时已失却一鼎,其余之鼎不容有失。前方有几座石桥,不如我等护送周鼎过河,我军在宜阳有数万驻军,足以护持周鼎。”吕不韦见到那敌袭的骑兵势如破竹,在这平原之地上肆意驰骋,现在又失一鼎,脑中飞速旋转,和身边的智囊讨论了一下,便对王龁提出了一个建议。
“吕先生,周鼎如此之份量,如何过得去石桥。”看着那彪悍异常的骑兵,后方的几座大鼎周围的兵士已有不支之势,王龁心中也是有点焦急,失却一个周鼎,还不知道秦王会不会降罪于他。在这平原之上,步兵很难挡得住已经跑开来的骑兵,何况对方还不是一般的骑兵,必是赵军骑兵中的精锐。
“毂川之水不过数尺,我等可让兵士立于河水之中,头顶铁盾,在石桥两旁架设人桥,支撑周鼎过河。”眼看无敌于天下的秦军甲士方阵便要被慢慢冲乱,再几个回合,剩下的周鼎就要步入第一个周鼎的后尘,得到手下献计的吕不韦有点迫不及待。要是失却了九鼎,那他的全盘计划就全泡汤了,踏入秦国朝堂还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间。
“如此,便照先生之意。”有着顾虑的本方军阵根本就阻挡不了对方的轻骑,王龁也只能同意吕不韦的方案。要不然继续挨打下去,他麾下的兵士都要拼光了,谁知道对方还有没有后手。
看着那庞大的秦军方阵在四千骁骑兵士的冲击下依然稳固如斯,站在山上观望的李御不得不佩服着秦军甲士的防御能力,最重要的是那变幻方阵之时乱而有序,让骁骑营的杀伤力生生降了五成以上。秦军之律不愧天下闻名,李御对那位早已逝去的商君不觉地有点仰望,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秦国享惠百年。
“将军,秦军要渡河。”站在一里开外,注视着远方的秦军方阵,胥安快速把最新的情况汇报给整等待着的李御。
“绳池方向有何动静?”没有太过冲动,李御问了一下那绳池守军的情况,要是突袭别人再被别人反包围,那可就玩大发了。
“绳池所驻秦军已出城,被陈都尉所部缠住,行进缓慢。”
“好,虎贲营也该见见血了。”
现在,毂川之畔的秦军已如砧板上的肉,他们可以去收取伙食了。
绕过丛林,李御率着身后八百虎贲营沿毂川之边冲向了那渐渐有点乱势的秦军方阵,携带着无比强大的气势。
如果说骁骑营是骑兵中的精锐,那虎贲营便是精锐中的精锐,人数虽不过千,但冲击之势不下于三千骁骑。
套上一层薄薄铁甲的战马,脸上带着狰狞面具的虎贲营兵士势如破竹地冲入秦军方阵。毂川之边是秦军方阵防护的后方,当李御率着八百虎贲冲破前面的几层防护之后便是一马平川,前方根本无一合之敌。回身来阻挡的秦军甲士根本就不能拖延虎贲营的任何脚步,那些弩箭射在战骑身上只会冒起零星的火花,即使受伤了,虎贲营兵士依然没有任何的停顿。
如此冲阵,李御用的依然是骑兵中的利器----弯刀,轻便而又不失锋利的弯刀绝对是骑兵冲杀的首选,除了那正面冲锋之时。经过上千年的演变,外族骑兵之阵早已成熟,他们千百年间才摸索出来的最好武器自然不是一时间可能被取代的。赵武灵王胡服骑射之后更是用赵国精湛的铁艺将弯刀改良了一番,使得那马上兵器更加坚韧、锋利,成为平原之地上步军的噩梦。
“快,运送铜鼎过河。”
兵士们刚刚在石桥旁用密集的人身撑起一座铁盾桥身,眼看又一股气势凶猛的敌骑冲杀过来,吕不韦不断催促着士兵们把巨大的木轮车推了上去。
“起,推。起,推。”
喊着响亮的口号,士兵们费力地推动着那重达数百石的木轮铁车。一边木轮压在石桥上,一边木轮压在铁盾桥身上,装载着铜鼎的木车被缓缓推了上去。
“啊…”
哪里料到,运送着铜鼎的木轮铁车刚刚滚上那铁盾桥身,铜鼎的重量让铁盾下方的兵士支撑不住,直接就被压了下去。失衡之下,木轮铁车顿时往一边倾斜,木轮铁车的底部重重磕在了石桥之上。
整座石桥震动了一下,支持了数息便轰然倒了下去,运载着铜鼎的木轮铁车也随之掉往河水之中。下方躲避不及的兵士就遭了殃,在水中根本就难以跑动,只能看着巨大的铜鼎缓缓向他们压去。
一时之间,被侧翻的铜鼎和散落的石块压死的不在少数,整个铜鼎慢慢沉入水中,冒起一个个巨大的水泡。
“吕先生,兵士之力无以撑起铜鼎之重,铜鼎难以过河。不若由本将率军挡住敌骑,请先生率人护送周鼎前往绳池。本将已令人通知王翦将军,只需先生与王翦将军所部汇合,必然可保周鼎不失。”没有再去关心那沉入河水中的铜鼎,王龁对着身旁的吕不韦说道。
“将军,敌骑来势凶猛,王翦将军必然被敌骑缠住,一时之间难以前来接应。此地行路不便,如若单独运送周鼎,根本就逃不过敌骑的追杀。唯有经此渡河,方可有一线生机。”想了一下,吕不韦就否决了王龁的提议,连数万甲士都抵挡不住对方的骑兵,要是由小部分秦军护送周鼎,简直就是把周鼎送入对方手中。没想到第一次随军出征就遇到如此凶险,吕不韦心中紧张万分,常年经商的经历却使得他的头脑越发冷静。
“然则无法运送铜鼎过河,奈何?”敌骑渐渐临近,其实最好的办法是抛却周鼎,过河结阵自保,以秦军甲士之利,对方的的骑兵根本无任何威胁。届时,他麾下的甲士自然能逼迫敌骑无用武之地,但是谁知道对方有没有后续步兵来源,失却周鼎的责任可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哪怕是任何一种微弱的可能。
“主上,将军,空有一策,可运使周鼎过河。”见到敌骑轻易地将重达万斤的周鼎推入河中,司马空的眼中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