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夜兼程。
当出租车经过三个多小时的疾驰来到自贡的市区,时间已经到了深夜23点半。周阳*根据他那超强的记忆力,加上手机网上查找的地图,很快就来到了太安区李魅丽身份证上所登记的地址。
说来也巧,李魅丽的老家所在地,离夏雨家居住的那片街区,仅仅只隔着两条小巷。周阳一来到这里,诸多曾经的往事历历在目——大一那年chūn节,尚未确定恋爱关系的周阳,为了一解对夏雨朝思暮想的相思之苦,专门从渝城来到自贡,一边在附近一家超市打零工挣钱,一边租个破旧的老民居。所为所图的,仅仅是每晚夏雨和母亲出来散步之时,默默地在远处凝望她一眼……
大二那年暑假,正值热恋中的周阳和夏雨去看恐龙、看灯会、看盐业历史博物馆。
大三的一个国庆黄金周,周阳忐忑不安的拎了一袋水果,去见他未来的准岳父岳母。然后在获得夏父夏母的同意认可后,两人又来夏雨外婆家的农村乡下,去摘桑椹,去摸泥鳅,去采野蘑菇,去烧竹罐头……
以及大四那一年,夏雨得了急性阑尾炎,周阳在去她家里一陪就是一个月。每一天,周阳给夏雨洗衣服、做饭、绞尽心思给她玩一千零一种浪漫。每一夜,周阳拉着夏雨的小手,走在自贡大街上茂密的香樟林下,晚风习习,夜凉如水,周阳情不自禁的低下头,法式湿吻一脸幸福的夏雨……
往事不要再提。
周阳再三提醒自己,自己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不是来思chūn念旧。而从渝城赶来自贡的这三个多小时里,周阳和小护士轮番给李魅丽拨电话,那边厢却是一如既往的没人接听。
夜已经很深,小城小区不似繁华都市,此时已然静寂安宁一片。周阳按着李魅丽家的门牌号,尝试性敲了半天门,但屋里半天也没有回音。最后想想没其它办法,周阳只有让小护士去敲附近的几家房门——估摸也只有小护士这种柔柔弱弱、清纯可爱的外表,才可能在这大半夜里被李魅丽家的邻居们所接受认可吧?
要是人高马大的周阳去夜半敲门,想都不用想,他们肯定会把这个陌生人当作强盗劫匪而报jǐng。
终于,在小护士一而再,再而三如沐chūn风的微笑攻势下,终于有个中年大妈热心肠的打开了房门。而一听说李魅丽三个字,她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半天气才道:“你们快走吧,小心被传染!”
“什么病会被传染?”小护士专业使然,忍不住问道。
“反正是大病,是恶病,得了这辈子就别想治得好。”中年大妈说着呸呸地吐了两口口水,犹豫纠结道:“我也不能枉作小人,在人家背后尽说坏话,姑娘你们快回去吧。”
“那你今天见到魅丽姐回来没有?”小护士紧问不舍。
“没有啊,没有,”中年大妈想了想,最后还是道:“你们如果真有急事找她,去太安第二人民医院去看看吧。我不知道她回没回来,但她爸爸最近一直住在里面,说不定……”
行,那谢谢了啊。
两人见中年大妈躲躲闪闪的眼神,知道她言下之意有苦衷,便也不好意思再多问。于是这便又提着小护士的大包小包行李,打车去了太安第二人民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小护士正要下车去搬她的行李,却被周阳给拉住了,指着窗外的一个人影让她看。
“这,这不是小莉吗?”果然不出周阳所料,小护士竟然也认得此人——那就是李魅丽在金龙ktv的同事、周阳那次英雄救美之时,被龙哥左拥右抱的妖艳陪酒小姐之一。
她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看来李魅丽的失踪必定与龙哥有关了。
说不定她就是内幕知情人。
“你和她熟吗?”周阳向旁边的小护士问道:“她和李魅丽的关系怎么样?”
“也就一般般吧,就是那种玩玩闹闹的普通姐妹关系。还记得我在微*信上‘钓鱼’的事么,有两次,都是魅丽姐让她出去见的面,最后让她挣了800块呢……”
“哦?也就是说,这女人是个标准的风尘女子,还是个十足的拜金女郎?”周阳看向车窗外,只见她和一个马仔模样的男子坐在医院大门的花台上,一边抽着烟,一边眉目传情的打情骂俏。
“你有她电话没有?”周阳问。
“我找找看,好像是存过的。”小护士说着翻起了手机:“那次我钓鱼、她出台,赚了500块后还请我和魅丽姐吃过饭呢!”
有电话就好。
周阳摁下小护士念出的号码,对着车窗外的那个小莉拨了过去。果不其然,她很快就接听了,妖娆风骚地问:“是谁呀?哪个没良心的,是不是想我啦?”
“恩,是想见你了。”周阳捏了捏嗓子道:“不过我现在在内江,你方便出来见我吗?”
“内江啊,那么远……”因为周阳现在的视力超强,所以哪怕是隔得有些距离,但周阳还是能透过路灯的光亮,清清楚楚地看小莉脸上的细微表情。只见她离那个马仔远了两步,狡黠地道:“我现在从渝城过来见你,车费你报销么?”
“报啊,一千块够不够?”周阳笑了,要的就是她的自作小聪明。
要知道自贡和内江是相隔非常近的两个市,夜里打个车也就百来块钱。周阳假装不知的将这一千块车费抛出去,这个女人瞬间就来了兴趣:“真的假的?这大半夜的你别逗我玩啊。”
“不逗,你快过来吧。如果你一个小时内能赶到,我不管你用什么的交通工具,我给你报销三千块!”
三千块。
周阳远远的看到小莉吞了一口口水,继而给那个马仔解释了些什么,这便招个出租车准备往内江方向赶。而周阳呢,则让自己这个出租车的师傅,跟上尾随上她那辆出租车……
直到两辆出租车都出了太安第二人民医院的所属范围,周阳这才电话给那边遥控道:“行了,你准备结账下车吧,我们在你后面呢。”
“你,你是谁?你,你tm的人就在自贡,故意在玩我?”电话那边的小莉又惊又恐,又气又怒。看她那口吻,仿佛是不准停车,准备打道回医院了。
“别啊,我是有事情想让你帮帮忙,你刚刚在那边说话不方便,只有扯个谎让你先打车出来了。”
“哼,凭什么帮你忙?”电话那边的小莉冷漠道。
“我给你五千酬劳,就只和你说一会儿话。”周阳慷慨的提升价码。
有钱能使鬼推磨。
小莉想着自己陪那种各种臭男人睡,睡十几二十个才能挣五千块。而周阳这里只需要说一会儿话,就能轻轻松松的拿到五千块……
于是前面的车,很快就停了下来。
后面这辆随即也靠边停下,周阳打开车门,招招手。
小莉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妆容,踩着10多厘米的高跟鞋,屁股一扭一扭地往这边过来。边走,边试图看清周阳的轮廓,看看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啊呀,是你?”直到辨认出周阳,她惊愕地道。然后再随周阳进入后面这辆车,看到里面的小护士,她更惊了:“原来,是你们!”
对,我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