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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阳有两个舅舅,大舅舅进了城,开了一家生意还凑合的小餐馆;小舅舅留在农村,是一个优秀的竹篾匠。
能工巧匠,自然是孩子们追捧、学习的偶像。周阳从小在这个舅舅的熏陶下,虽说实战经验很少,但竹编理论也算得上半个略懂了。而且很多东西,只要你愿意在实践中多琢磨,久而久之,也就自学成了才。
周阳又不傻。
于是利用那几截短竹筒,周阳这几小时的摸索加工下来,倒也弄出了几件小玩意儿。刷锅用的刷把、烧烤用的竹签——这就不难,再加上神奇小刀的辅助,那更是简单。厨房用的小簸箕,也还行——虽然他试编出的这两个缝隙太多,淘米淘不成,但洗洗菜却是足够用了。
还有一个小竹筐。
可由于是第一次,每根篾条又不到2米长,他这最后捣鼓出的‘半筐’,那叫一个丑。还怪,要是小舅舅在现场,一定会吐血三升,直接给气晕了过去。不过也并非一无是处,系上口袋放在“床”边,这至少也算是节约了一个垃圾桶。
而且周阳是信心十足——下次,肯定要比这次好;下下次,自然又比上一次更好;再下下次,如果竹篾够长,他完全可以编出两个实用的竹筐来。到时给两筐拴上绳,再找根扁担一挑,自己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走街串巷卖小菜了。
恩恩,再再往后的竹筐们,可以尽量编得深一些,密一点。那样再等挖坑、挖池塘,或者大规模挖“内环河”的时候,就可以把泥土装进筐,放进戒指输送到其它地方去了。不像现在这样,坑里的土得靠铁铲给一铲一铲的铲出去。费时又费力。
……
时间过得真快,贯通完“内环河”以后,周阳接着又拓了3个多小时的荒,日就这么落了。再兑了兑时间,想外面差不多也快到6点了吧,那就开始摘辣椒。
这一轮就摘得有些疯狂了。
因为担心下次进来的时间较晚,现有的一些小青椒说不定已经从绿到紫。到红,再到脱落,掉地腐烂……周阳这次除了将火红、酱紫的辣椒摘了两口袋;还有连同把那些深青色,或者已经成型的嫩绿色辣椒,全都一次性清了个遍。
装了五个塑料袋,应该能有40多斤吧?
然后又是5小时的优质睡眠。点着蜡烛吃了一顿热气腾腾的“早餐”,再四指相扣,四指相连,两个大拇指相对……
回来了。
时间在6点42分,正是和吴璐约好的“回避时段”。好在周阳之前早有预料,在岛上的时候就已经洗漱齐备;这下只需把屋内瓶中的6条小鲫鱼放入戒指中,这就整装待出发了。
但巧啊巧。怎么又是你?
世界就是这么小。
虽然在两个人的匆忙中,对白只有一个简单的“早”。但彼此擦肩而过的时候,感受着那股熟透了的气息,回想着那早晨的艳景,周阳又是不自觉地就膨胀了。奇怪啊奇怪,自己也不是那种精虫上脑的大种马啊,平时对大街上的丰乳肥臀都没什么反应,可怎么一到吴璐这里。就,就,就忍不住了呢?
莫不非,在那一早的“秒射”事件后,自己的身体就对她产生了一种习惯,一种条件反射的冲动?但也仅仅只是身体,心中——
前几天的时候。周阳觉得自己的‘爱心’有三等分,白叶、吴璐、梁小婉,一人占据了他心的三分之一。但前晚在ktv的那场经历后,梁小婉迅速吞并占领了白叶的那三分之一。变成了自己爱的最重心。而现在,似乎是昨一天的肌肤之亲又起了作用,梁小婉在他心中的位置是越来越高,几乎都快把吴璐给挤了出去……
但隐隐约约中,似乎还潜伏着一小撮火种。
……
楼下的菜市场,怕遇到熟人;卖辣椒,周阳还是决定去远一点的地方。
那就还是坐418公交,在他从来没去过的鹅岭站下了车。再沿途问了几问,找到那里的一家农贸市场。也还是巧了,他这还没进去呢,就被一个老太太拉住问:“小伙子,你这些辣椒哪儿买的啊,这么红?”
“我是卖的。”周阳嘿嘿一笑。
“啊?卖,卖呀,那多少钱一斤?”老太太始料未及,有些兴奋。
“青椒2块,红椒2块5。”周阳也不是太懂行情,但按照他以前的了解,这个价应该算很公道了吧?
“好,好,”果不其然,老太太一脸拣到了便宜的表情,但还不太满足地:“如果我多买一点,是不是可以再便宜一些?”
行啊,反正周阳现在只想快快把辣椒变成钱,等会儿还要去公司:“那——青椒1块5,红椒2块吧……”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爽快地:“好,好,我原只要2、3两的,这下照顾你的生意,买半斤!”
倒,周阳这叫一个气绝啊,原以为这老人家要买七十斤的;哪想她不仅才买半斤,而且还在一个一个的挑……唉唉,那就当是尊老爱幼吧。正好周阳这儿也没秤,就干脆捧给她两大把,只象征性的收了一块钱。
哪想这第一个老太太还没走,旁边第二个老太太又凑了上来。
周阳这叫一个抓狂啊,想如果照这种“2两、3两、半斤”的卖下去,今上午怕就是满眼皆是老太太,别想见到他的梁小婉了……现在他的想法是,赶紧去找个摊位上卖辣椒的菜贩,一性次把这些辣椒低价批发掉。
于是就提起了口袋,对这第二个老太太说:“对不起,我不卖了。”
那老太太刚刚尝了一小截辣椒,这下嘴巴辣得咝咝地,忙不迭地拉住周阳道:“不卖?年轻人你怎么突然不卖了?价格么,价格可以商量,我出3块钱一斤!”
周阳苦苦笑,想也罢,看她老人家还算识货。又是一脸急需的样子,那就卖她一些吧。谁知接下来,这可爱可亲的老太太又道:“你可不可以帮我送一下货,我全要了!”
全要?周阳一脸的不可思议啊,这同样的两个老太太,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结果等他把货送上了门,这才知道——老太太在街边开了间豆花店。对新鲜辣椒的需求量挺大。老太太的儿媳,一个看起来还有几分姿色的半老徐娘,在尝了尝这红艳艳的小辣椒后,也是极度的赞不绝口。
再从隔壁借来秤,红辣椒18斤半,3块钱一斤。55块5;青椒26斤,2块钱一斤,52块……共计107块5,老板娘直接给了110块,最后还要了周阳的手机号,说:“这一批我们打算用一半来做泡椒,剩下的够用一小阵子了。往后隔上个五六天。你方便就往我们店里送个20斤来,价格不变!”
好消息啊。
周阳的心情这叫一个舒畅,110块,已经远远超过他的预期了。而且是她们给了自己一个提示——这创业初期的鲜辣椒,卖给那些识货、并且需求量相对较大的小餐馆,绝对要比低价批发给那些二手菜贩,要划算得多。
但干辣椒就不太好识别了,而且这大清早的。周阳也不好意思挨家挨户的上门兜售。那还是按原计划——找个偏点儿的地方,先从戒指中拿出那一袋干辣椒,再径直回到农贸市场的干货铺。
买大蒜,同时也处理掉这一袋干辣椒。
还算好,那家干货店的老板也不迂腐,待听清“交换,不够再补钱”的条件后。再看看周阳袋中红灿灿的干椒,也没问几个“为什么”,这就干脆地拍板同意了。
于是大蒜4块钱一斤,周阳咬咬牙。直接一口气称了30斤;干椒回收的价格也还算厚道——7块钱一斤,6斤2两,小计43块4毛钱。
再小小地讨了一个便宜,补给对方75块钱,提着30斤大蒜往无人区走去……
很爽快,很顺利。
再把大蒜放入戒指,沿途又称了一斤亮晶晶、水灵灵的大葡萄——等周阳赶回公司的时候,9点45分,已经算是扣全天工资的大迟到了。
梁小婉的位置上,没有人。
周阳有些失落,正准备回座位上缓一缓神,旁边的王丽朗声说了:“周阳,张总找你两次了,叫你上班后马上去他办公室。”
“哦。”周阳转身的刹那,看到几个人的幸灾乐祸,几个人的摇头叹息。
那就辞职吧,没有了梁小婉,周阳对这个地方的眷恋已经越来越少。至于钱,呵呵,自己只需浅浅的卖一轮辣椒,那就能抵上这里两天多的工资了,根不用愁。
决定好以后,心下就平坦释然了不少。
再面对这个令人胆颤心惊“张总召见”,周阳笑笑,终于可以抬头挺胸了。谁曾想,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今天的张总不仅没有惯常的那一张杀神脸,反倒是笑容可掬地:“周阳,你来了?来,坐,坐,我们坐下谈。”
拷,这是不是笑里藏刀啊?
周阳不喜欢玩这种表里不一的勾心斗角,就直来直去地:“不用了,张总,我是来辞职的。”
“啊,辞职?”张总这叫一个始料未及啊,不断摩挲着他的大茶杯:“辞,你怎么突然要辞啊?主编这个位置的待遇,那至少是你以前的两倍,而且到时年终的大红包……”
“什么意思?”周阳迷惘啊,想这不是“被”辞职吗,怎么突然搞到升迁上去了?再说他近期的业绩又不突出,还迟到了好几回,怎么可能还轮得到自己?等等,还有个最重要的问题:“那梁小婉她呢?”
“恩?你们事先没有商量好的吗?”张总也跟着迷惘了。
“什么?”
“你不知道?昨晚我接到总公司梁先生,也就是梁小婉哥哥的电话,他已经帮她辞职了,同时极力推荐由你接任她的主编一职……”张总理了理头绪,终于算是想明白了:“误会,误会,看来是你们还没来得及沟通。来来,别说辞不辞的事了,咱们哥俩坐下好好谈。”
周阳的心跳,却突然间漏了半拍:“她已经辞了?”
“辞了。”
“说没说什么原因?”
“应该是马上就要出国了吧……咦,这个你也不知道?”张总的表情有一些意味深长了。于他判断,周阳这个人和那边的关系似乎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亲密啊,是不是可以稍稍调整一下自己的部署:“那周阳,你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呢?其实我看王丽表现很好,挺想让她在主编这个位置上锻炼锻炼;如果你对广告部那边感兴趣,我可以让你……”
“不用了,我辞职。”
斩钉截铁,周阳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坚决过。
……
辞职了。
在这原应该是如释重负的好日子,周阳心中却是沉甸甸的,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刚刚,他刚从经理办公室出来就给梁小婉拨了一电话,但那边还是关机。然后在打辞职信、向八哥交接一些相关件的时候,他也顺带登了一下qq,但梁小婉的头像一直是灰灰的,没有任何留言。
心乱如麻。
工资结了结,上个月1320块,再等6天的20号就能打进卡上;至于这个月12天半的500来块,得等到下个月的20号——拷,到时周阳就不差这点钱了。
然后再随便地收了收东西,简短地和其它人告了个别,这就匆匆地赶出来,坐上了前往江北的公交车。
车上,周阳心中是越想越乱——想这一趟过去能不能见到梁小婉?她离开的时间是不是又提前了?可自己目前兜中只有几十块钱,怎么样去阻挡这一切,去力挽狂澜?
私奔。
周阳脑中突然蹦出这么一个疯狂的念头。而且越想越疯狂,越想大脑就越无法自控……再说这趟公交车实在是太挤了,刚刚一个站就上来了十多个人,把这原就没有开空调的空调车变得更狭窄,更憋闷……
在这时候,周阳最需要通过呼吸冷静冷静,通过劳动思考思考——于是乎,他想到了自己的岛。虽然现在他坐的位置比较靠前,也没有临窗;但在大脑杂乱的冲动中,周阳还是蜷身靠紧了座位,将手伸到了腿下。再四指相扣,四指相连,两个大拇指相对,轻轻一碰……
转瞬之间,周阳便来到了梦想之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