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囧和诸葛嫣在众人异样的眼神中去而复返,不过两人很快又被华丽丽的忽视,显然是方才诸葛嫣的言语,已经叫众人对其完全失去了希望。
就在众人即将又要争执地不可开交之时,此时王囧淡淡的声音忽然响起,“为什么这些碎瓷片上会粘有一些泥土呢?”
众人纷纷把目光投向王囧。只见王囧此刻蹲到了地上,手上正拿着一块碎片,念念有词,问出了刚才的问题。
易林显然因为诸葛嫣产生了一些不好的印象,不过又不好驳了官府之人的面子,所以强忍住心中的不耐,道,“你有什么发现吗?”
王囧从地上缓缓站起,将碎片递到易林面前,“看这碎片,这唐三彩的原型应该不是一个花瓶,倒想像一头驴,既然不是花瓶,自然不可能是插过什么花草。怎么会在碎片占有泥土呢?”
饶是以易林的城府,听到此言,也是愣了一愣,一边接过王囧递来的瓷片,一边咳嗽了一声,“这唐三彩的确不是花瓶,不过也不是什么驴子,而是奔马踏燕。”
王囧闻言脸上一红,咳嗽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是驴是马不重要,既然不是花瓶,这书房内又被打扫地一尘不染,地面乃是青石地砖铺成,更是没有什么泥土。这泥土从何而来倒是有些蹊跷。”
易林小心地刮下泥土,用手捻了一捻,“这泥土倒是有些特别。像是这院中栽种翠竹的泥土。还是我特意从外地运来的。”
王囧其实早就怀疑这点,得到家主肯定,点了点头,“书房内的唐三彩在书房内被打碎。却是沾染了院中的泥土,大家好好想一想,不难发现其中大有问题。”
“这能说明什么问题?”李发忽然打断王囧的发言,“许是有人鞋底上粘了泥土,然后带进书房时留下的。”
王囧被人打岔,倒是不恼,笑了一笑,缓缓道:“就算是鞋上带进的泥土。屋内的其他地方倒是有可能粘到。可是应该没人站到这堆碎片之上吧。”
“你的话言之有理。”易林点了点头,“但是这碎片粘了土,又能说明什么呢?”
王囧看了一下众人,忽然站直了身子。朝向书房的大门外,重重抡起了胳膊,将那碎片远远地扔出了门外。
就在众人对王囧的动作不明所以的时候,王囧回过头来,好整以暇地道:“碎片粘了土。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这匹奔马踏燕曾经出过这间书房。”
“什么?”诸葛嫣微微一惊,“这怎么可能?曼诗等四人不是说了吗?他们进来的时候,这奔马踏燕从头至尾都是好端端地放在案上。曼诗几人又一直在园子门口放风筝,也就排除了有其他人来过的可能。当然奔马踏燕自然不可能自己跑出房去,怎么可能出过书房呢?”
王囧闻言微微点头。心中暗道不得不说这就是本案真凶的高明之处啊一般人大概都会有此想法吧。
王囧对着诸葛嫣摆了摆手,摇头道:“呵呵,这就是一个陷阱了。大家可以仔细回想一下众人的供词,我想几人都只是说没有发现奔马踏燕的碎片,却是没有说过奔马踏燕始终好好房子书案之上吧?”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诸葛嫣脸上还是一片茫然,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这其中当然大有差别。这匹飞马踏燕放不放于案上,如果不是特别留心,应该不会引起人的注意。但是如果是一堆在青石地面上的碎片,只要进到书房,就能一目了然。刚才我注意听了几人的叙述,似乎只是说他们进房时没有发现地上有碎片,或是根据地上没有碎片,自动地推断奔马还是好好地在案上。但是应该没人说过自己特意注意过奔马,并确定它还是在案上吧。”
王囧此言一出,家主和几人一回忆,除了曼诗咬定自己收拾案桌的时候,奔马就在案上。芝雅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当时自己只是关注房间干不干净而已,至于其他倒是没有留意。
而俏厨娘仙妮更是恍然大悟地表示,自己在案上放燕窝的时候,就觉得书房内有些古怪,却又说不上来,经王囧一提醒,原来是那时案上少了这奔马。
“你不要借故推脱责任。”李发对仙妮的话很是不屑。
“我没有”仙妮也是当仁不让。
“好了。听捕快把话说完。”易林制止两人的争吵,示意王囧继续。
王囧若有所思地扫视了众人一眼,方才继续开口,“如果说这奔马自始至终都是在屋内,那么从犯案的可能性上来说,有嫌疑的只有仙妮。因为无论是曼诗收拾书案,芝雅后来进来确认,都没有发现地上有碎片,随后她们又和小公子在别院门口玩耍,除了仙妮外,没有任何人进过别院。而最后进书房发现异样的李发,也有芝雅在附近证明,没有听到打碎东西的声音。书房和老爷休息的厢房只是一墙之隔,芝雅又是站在厢房门口,没有理由听不到书房内的动静。所以四人中唯一没有证明的人就是仙妮。但是奔马碎片上有院中的泥土,证明奔马曾经出过书房,说房内没有碎片的三个女子,也不能全部肯定当时是否奔马就在案上。虽然仙妮经我提醒,改变说辞,但是因为本来她的嫌疑最大,改变的供词不能采纳。那么这一切都要被推翻重来。”
易林这时脸上已经换了赞许之色,“根据碎片上的泥土推断奔马出过房间,又说破了地上没有奔马碎片和奔马完好在案上的区别。果然分析严谨,入木三分。很是有些意思。”
“但是打破奔马的人到底是谁呢?还请捕快大人帮我申冤。”仙妮说着已经泪流满面,拉住王囧的袖子,请求帮助。
王囧对这美丽厨娘本就有些我见尤怜,被其软语哀求,不禁有些大晕其浪,不过诸葛嫣的不善的目光很快投了过来,让王囧背心一凉,所以当下便轻轻挣开仙妮的拉扯,走开几步,道:“从刚才的叙述中可以发现,除了屋内四人,没有其他人进过书房。所以要把经过从头到位梳理一遍,我们就不难看出四人中,谁是真正的黑手。”
易林很是有些兴致,“老夫洗耳恭听。”
“首先在房中的便是芝雅,但是随后整理书房的曼诗说过,她在整理书案上的碗碟时,清楚记得奔马就在案上。那么芝雅就暂时被排除,在曼诗收拾完毕后,从茅厕回来的芝雅看了一眼书房,说没有发现碎片,却不能说出当时奔马是否还在案上,所以曼诗的嫌疑暂时不能排除。”
“你胡说”曼诗听到自己忽然从清白之身变成了嫌疑人,顿时出声反驳。
王囧正要分说什么,易林哼了一声,众人当下不敢多言。曼诗也只好一脸激动地闭上了嘴。
王囧继续自己的分析,“接着进书房的是仙妮。无论是按照原来奔马一直在书房的假设,还是现在奔马出过房间的假设,仙妮的嫌疑都不能被排除。”
仙妮听闻此点,似乎想张口争辩什么,但是可能想到曼诗刚才被家主呵斥,所以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最后进到房间的是李发,李发是发现地上碎片的第一人。恩——,如果仙妮没有说谎,那么把拿出房间的奔马,再次拿回的房间的机会只有一个,那就是李发进到房间的时候。”
“你胡说。我根本就没有打碎奔马,芝雅和小少爷都可以给我证明。这奔马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身上根本藏不下,我拿着奔马进来,芝雅和小少爷怎么可能不发现。”李发有些气急败坏,但是说的话似乎也没有什么破绽。
“这就是本案的重点了,大家可要听得仔细一些。”王囧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顿了一顿,随后才说出了他的推断,“把完好的奔马拿在手中,自然逃不过芝雅的眼睛,但是如果那时候奔马已经碎了,只是一包碎片,那么藏在身上应该是完全没有问题吧?”
李发闻言也是冷笑,“你说的一切都是建立在仙妮说实话的基础上,谁能证明仙妮说的就是实话,你这臭小子不会是瞧她漂亮,帮她说好话吧。”
一旁的仙妮吃不消李法露骨的抨击,微微低下螓首,一张瓜子形的俏脸泛起红晕,羞涩之间,美丽更添几分。
王囧听了此话倒是没有什么,遇到美女男人总会殷勤一些,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英雄本色,英雄救美之类脍炙人口的打趣之言,不过王囧不是没有见过美女的主,自己身边的诸葛嫣就是一位国色天香的美人,这位仙妮美则美矣,还没有让自己色令智昏的地步。
所以王囧没有理会李发的编排,他知道要让真凶心服口服,必须拿出更加有力的说辞才行,而他也自信之后抛出的言语,就能令真凶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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