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囧看了看头顶的阳光,昨夜下了一晚上的滂沱大雨,虽然今天的太阳不错,但他的心情也没有好上一些。
在他施施然地跨进大厅的时候,就看到了早早已经聚集在一起的诸葛嫣、司徒燕还有庞过之三人。
进到大厅之后,王囧还未来得及说话,诸葛嫣已经‘噗嗤’一下,吐出含在嘴里的茶水,不可置信地道:“哇塞,王囧,你的眼睛怎么肿得和馒头一样?”
王囧苦笑着面对着诸葛嫣的问候,心里别提那股郁闷劲了!正所谓牡丹花下死,作鬼也风流。自己要真是看到了美人出浴,被臭扁成这样也就认了,可是昨晚看到的只是一股肉浪而已,而且这肉浪未免也来得太过汹涌了一些。
“王囧,昨日那叶大夫为什么要不告而别,我还没有好好谢她呢!我去问凌珊,她也支支吾吾不肯和我说实话!”
王囧低着头,对着诸葛嫣摇了摇手,坐到椅子上长长出了一口气,自己一时把持不住,却误打误撞遭到了这样的反扑,只能用自作孽不可活来形容了。
原来昨日在替凌珊逼毒之后,叶竹萱也是出了一身汗,所以便顺便也洗了一个澡,可就这么不幸地被自己撞个正着。
唯一不幸中的大幸是,她在发泄了怒气后,并没有一定要自己负责到底,而凌珊也在她的医术下,恢复地七七八八。按照凌珊自己的说法,只需要调养几日后,便能恢复如初了。
调养几日?
王囧想到这里,又是苦笑了一声。
唉——
三日之咒只剩下今日最后一天期限,几日后的侯府会是什么样子,那三日之咒真的会应验吗?孙妙说过的那些守护高手又在哪里呢?
无孔不入的九幽暗探挡得住无所不在的青龙会吗?
王囧对此实在是没有太大的信心,至少昨日青龙会就已经挑衅性地赢下了第一局!
诸葛嫣见王囧只顾着叹气,却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还想再问一句,忽然一个行色匆匆的家丁已然从里面跑了出来。见到大厅中的几人后,面色一垮道:“三小姐,王管家。大事不好了,府上又死人了。”
三日之咒!
听到家丁的传信,王囧心中突入了这四个字,诸葛嫣也是用古怪地眼神望了望王囧。这未免也太邪门了。
本是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司徒燕,‘噌’地一下站了起来,淡淡的道:“这潭死水终于又搅动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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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几人就来到了现场,死者是诸葛府的帮厨,而且对于几人来说不是什么陌生人。正是昨晚端上那晚青龙烩的李大嘴。
今日清晨被发现死在了厨房里,在他的脖颈上有一条刀痕,手上还握着一把锋利的剃骨刀,现场没有搏斗的痕迹,死者身上也没有其他的伤痕,怪不得伙房之人会说这是一起自杀案件。
王囧看到一名老者正脸色铁青地站在死者的身边,王囧认得此人,正是伙房的郝管事。
郝管事昨日已经见过司徒燕。所以王囧也不曾替两人介绍。直接开口询问道:“郝管事,可以告诉我们是何人发现的这具尸体吗?”
“第一个发现李大嘴去了的就是老夫,今日清晨差不多卯时三刻的时候,老夫来厨房看看今日早饭准备得如何,一进厨房就发现倒在血泊里的李大嘴。老夫发现尸体后,就要人守住了厨房。所以当时屋子里的情况就和现在一模一样。”
司徒燕点了点头,便要进去搜查。见到也要跟进来的几人,心中一动道:“庞神捕还有诸葛妹妹。你们去李大嘴的房间看看,既然是自杀,说不定会有遗书留下。”
诸葛嫣极听司徒燕的命令,仿佛真当自己是她的随从一般,而庞过之对于司徒燕从来都是无有不从,所以便爽快地便领命而去。
王囧没有得到司徒燕的命令,所以只好随着她进了厨房。
司徒燕似乎真的有心培养看重自己,只见她招了招手,让自己和她一起蹲在尸体旁边。
王囧细细观察了一下尸体,发现死者身上还没有僵硬,伤口的血液却是已然凝固,据司徒燕所言,这样的状态,说明死亡时间大约在半个时辰到一个时辰之间,而脖颈上的刀口粗细和剃骨刀吻合,伤口左边较深,右边则是稍浅。
王囧暗暗点头,觉得这司徒燕果然有些门道,随后只见她指着那把握在死者左手的剃骨刀道:“李大嘴是左撇子吗?”
郝管事知道这位神捕大人是在问自己,所以上前点了点头。
司徒燕闻言将剃骨刀拿到了手中,对着郝管事比划了几下,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直到这位接连受惊的老管事面色发青之后,方才放下剔骨刀。转身又是在厨房的灶头等处翻看了起来。
“恩——”司徒燕掸拍了一下手上染上的灶灰,指着厨房门口的地面道“怎么这里有这么多碎片啊?管事大人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哦!这是用来储水的水缸,厨房做饭用的就是这缸里的水!今天早上老夫赶到这里的时候,这水缸就已经打碎了。”
司徒燕拾起地上的碎片看了一下,伸开双手比划了一下道:“这个水缸该有这么大吧,得要二三十桶水才能灌满吧?”
王囧不太明白司徒燕的意图,郝管事虽然觉得司徒燕的问题有些莫名其妙,还是应了一声“说起来这李大嘴也是一个勤快的小伙子,每天都是府里第一个起来的,不仅要砍柴挑水,还要洗菜淘米,没想到就这么去了。昨晚府上出了大事,我还特意安抚了众人,想不到还是...唉——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活着更要紧的事情,可惜了啊!”
王囧看了看已然须发苍白的郝管事,心道这应该是这位老人家的切身感受吧?有些东西只有即将失去的时候,才会觉得它的珍贵,生命亦是如此。
司徒燕却是不管唏嘘的两人,又是从厨房里一下子跳到了尤自湿嗒嗒的天井里,蓦地转身对着郝管事和王囧道:“虽然不知道李大嘴是不是一个珍惜性命之人,但是我知道他却不是自杀!”
“什么!”郝管事声音有些颤抖。
王囧也是愕然道:“不是自杀?难道你的意思是这是一起凶杀案吗?”
司徒燕点了点头“没错,李大嘴绝对是他杀,我作出这个判断的理由有二。首先,李大嘴是左撇子,如果要抹脖子自杀,自然是左手握刀,然后自右向左地割断自己的喉咙。这么一来,脖子上的伤口就应该是右侧深而左侧浅,因为自杀时下手一般都会较重,但是随着自己感觉到疼痛,就会不自觉地缩手减力,这和自杀者的决心和勇气无关,纯粹是一种最本能的反应。可是李大嘴明明是左手握刀,伤口深浅的方向却正好相反,是右侧浅而左侧深,这不是有些不合常理吗?”
王囧闻言,用手虚握着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下,心道果然如此,可是依然质疑道:“司徒神捕说得有些道理,不过也有可能是李大嘴一开始觉得自己力道不够,所以后来又加大了力量呢?”
司徒燕笑了一下,表示也是赞王囧的观点,不过却是指着脚下道:“那么这湿漉漉的地面又是如何解释呢?”
“这地面?”王囧有些不明所以,郝管事也是四下转身看了一下,道:“除了湿了一点之外,没有任何问题啊?昨日夜里下了一晚上的雨,这地面理当是湿的。”
“不对!”司徒燕走到天井的一侧,拉开高府的后门,指着外面道:“虽然昨晚下了不小的雨,但是现在天气尚不阴冷,水气蒸发起来本就极快,街道上的地面除了低凹处尚有水洼之外,其余地面已然干了四五分。可是这天井本就地势高出外面不少,四周还有排水的凹槽,没有道理会比街道上的地面湿出这么多才对,所以唯一的解释就是水缸是在今日早上打破的!”
王囧仍是有些迷惑不解“这点和李大嘴是不是自杀有何干连吗?”
“其中当然大有干系!要把天井的地面弄得这么湿,除了水缸是打破不久外,我们还可以推断出水缸里必定已经装满了水!而李大嘴就是每日清晨负责挑水之人,而要灌满这个水缸至少也要二三十桶水,这显然不是一个轻松的活计,试问一个有心要自杀的人,还会在临死之前去干这些粗重杂活吗?”
郝管事这才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么说来这李大嘴还真的不是自杀的咯!可谁会去杀一个挑水砍柴的帮厨呢?”
司徒燕也是暂时没有答案,那边却是急匆匆地跑来了诸葛嫣二人,手中挥舞着一份信,道:“司徒姐姐,我们在李大嘴的房里找到了这封勒索信!”
“勒索信?”司徒燕和王囧疑惑地对视一眼,从诸葛嫣手中接过了信件,信封上并没有落款署名,里面只有一张信纸,写了寥寥数字‘给我一千两黄金,否则就宣扬你投毒一事’。
司徒燕还在沉吟不语,郝管事已然大惊失色道:“这信中提到的‘投毒’莫非是指昨日之事吗?难道李大嘴就是那个下毒之人,他是畏罪自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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