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姑娘。”传话的太监站直身子,一脸严肃::“太上皇希望你把郭保济和玄医谷谷主的下落说出来,你应该很明白,太上皇会变成这个样子,到底是什么人害得。”
她就知道皇上没安心,这话说得真容易让人误会。
凤轻尘唇边扬起一抹冷笑,反问:“太上皇病成这样是有人害得吗?”
“凤姑娘,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有摄政王给你撑腰,你还怕什么?”传话的太监面露凶相,眼神不自觉地朝凤轻尘身后飘了一眼 。
这个动作做得很小心,要不是凤轻尘心细,肯定就错过了。
她身后有什么?
凤轻尘不敢动,脑子却飞速的运转。她进来时特意看了一下,她身后应该是一面墙,墙面上挂了一幅美人春睡图,看上去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可想到皇宫的秘道,凤轻尘又多了几分小心,深深地看了太上皇一眼,太上皇的眼神依旧凌厉,情绪没有外露半分。
凤轻尘一时想不到太上皇要做什么,只得小心回答:“太上皇,你说什么轻尘不懂。郭神医与谷主是江湖人,臣女虽然和他们认识但不熟,臣女也不知这两人的下落。”
“你真不知吗?”那太监又问了一句,语气严厉,态度傲慢,似乎是故意激怒凤轻尘。
凤轻尘缓缓摇头,一脸平静:“臣女真不知。”
“凤姑娘,你可知欺君是何罪?”那太监阴恻恻地补了一句。
“知道,死罪。”凤轻尘回道。
“既然知道是死罪,还不快把郭保济与谷主的下落说出来。”太监傲慢地开口,眼神轻蔑地看着凤轻尘。
凤轻尘更加肯定对方是故意要激动她,淡然地摇了摇头:“臣女真不知。”
“凤轻尘,你好大的胆子。”太监的声音陡然拔高,伸手戳向凤轻尘的眉心,趾高气扬的模样,让人打出底心厌恶。
“啪……”凤轻尘不客气地拍掉对方的手,正气凛然地道:“公公,臣女是恩国公府的大小姐,你没有资格碰我。”
“你……”那太监怒极,正想说什么,却被太上皇的咳嗽声打断,那太监立马收敛气息,转身,卑微地弯腰凑上前:“陛下。”
凤轻尘不知道太上皇说了什么,只看到那太监脸色渐白,惶恐地点头,再转身时就像变了一个人,咚的一声跪下:“凤姑娘,是奴才放肆了,还请凤姑娘责罚。”
凤轻尘不知太上皇唱的是哪出戏,冷冷地看了那太监一眼:“臣女不敢。太上皇面前的小猫小狗也是尊贵的,太上皇的奴才臣女怎么敢罚。”
“多谢凤姑娘不罪之恩。”那太监却像是听不懂凤轻尘的话一般,顺势站了起来。
凤轻尘心里起了疑,不想在殿内久呆,自是不愿和这太监纠缠,朝太上皇福了福身:“太上皇,如果没有别的事,臣女先行告退。”
“凤姑娘等一等。”传话太监连忙叫住凤轻尘,语气带着几分急切。
“不知太上皇还有何吩咐?”凤轻尘好脾气地问道。
传话太监心里一突,硬着头皮道:“凤姑娘,太上皇对你遇刺一事很关心,下旨彻查,昨日终于查出些许眉目。”
“多谢太上皇。”凤轻尘完全没有问的意思,害那太监准备好的话,半天说不出来,只得咬牙直言:“凤姑娘,那日在大街刺杀你的人,名面上是舟王的人,实际和连城有关。”
“连城?”凤轻尘挑眉,眼中闪过一抹不解。
她相信太上皇不会拿这事糊弄她,只是她什么时候和连城结仇了。她记得蓝九卿似乎和连城人很熟,连城怎么会花那么大的精力,派人刺杀她。
传话太监以为凤轻尘不信,急切的道:“凤姑娘,这事千真万切,太上皇没有骗你的必要。”
“臣女明白。”太上皇要真骗她,也不会拿个连城出来。太上皇和连城可没有一点仇。
“凤姑娘明白就好。”太监暗松了口气,又继续道:“凤姑娘,太上皇很关心皇上的身体。太上皇和皇上同时中蛊,又同时解蛊,太上皇担心解蛊时,是不是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不知是否对皇上的身体有碍?”
传话太监这话说得婉转,可也摆脱不了他想要隐害郭保济与谷主的事实,或者说他想要从凤轻尘嘴里,听到九皇叔暗害皇上的证据。
凤轻尘不是傻子,更不是会得意忘形的人,深深地看了传话太监一眼,凤轻尘露出一个优雅的笑,缓缓说道:“太上皇放心,皇上的身体很好,只要好好调养绝对能活到一百岁。引蛊虫用的药,都是郭神医和谷主亲自养的,每一株都是世间难寻的良药,这些药对人的身体有益处。”
凤轻尘说话时,一直注意着太上皇的表情,看他手指微颤,凤轻尘眼中滑过一抹坏笑,继续说道:“太上皇,您在蛊虫被引出来后,身体和精神一直很好,那都是郭神医和谷主的功劳。两位神医可谓是将你体内的隐患都除去了,您的身体虽不至于和二十岁少年一般,但也不会比三四十岁的人差。按说,太上皇您只要保持正常的生活,不纵欲过度,活到一百岁也不是问题。”
凤轻尘特别强调“纵欲过度”四个字,果不其然,凤轻尘的话一落下,太上皇的脸就黑了,凌厉的眸子闪过一丝后悔还有一丝痛恨,身体再次抽搐了起来。
“陛下,你……别吓奴才。”传话的太监一看就知太上皇不好了,连忙上前安抚:“陛下,你冷静一点。凤姑娘的话当不得真。”
“太上皇,臣女所言句句属实。太上皇要是不信,可以请太医们会诊。”凤轻尘嫌刺激还不够,继续说道:“郭神医和谷主乃杏林高手,他们二人无论是医术还是医德,都值得尊敬,他们一心为太上皇好,却不想……”
凤轻尘重重地叹了口气,一副说不下去的样子,看了一眼气得喘不过气的太上皇,凤轻尘情绪低落地道:“太上皇,你好好保重身体,臣女才疏学浅无法替太上皇你分忧。”
说完,也不等宫人反应过来,转身就朝宫殿外走去。离去前,凤轻尘看了一眼身后的墙,却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是她多心了?
凤轻尘皱了皱眉,懒得再多想,横竖她没有说不该说的话,今天这一趟也不算白来,至少知道了伏杀她的人是谁。
只是,为什么是连城呢?
她怎么也想不通,她什么时候和连城结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