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认得说话的人是程昱,那天在成都刘焉府的婚礼上,就是他提出要将吴苋送给刘欣,吴懿是很现实的一个人,刘焉已经死了,刘瑁也做了俘虏,所以当时程昱话一出口,他便劝起了自己的妹妹,现在,刘欣提出让他带吴苋回家,他还有些不大情愿,听到程昱出言相劝,自然是正中下怀,慌忙说道:“主公,程大人有事要谈,末将先行告退,”
刘欣点点头,看着他快步赶上前面那群益州官员,这才转身问程昱道:“仲德,你照说无妨,有何不可,”
程昱躬身道:“回主公,属下曾跟随一位高人学过相面之术,从吴姑娘面相上看,她实乃大贵之人,”
刘欣不觉诧异,在他印象中沒听说过程昱会相面啊,刘欣知道,所谓吴苋有大贵之相,无非是指历史上她改嫁给了刘备,更在刘备称帝以后被封为皇后,不过,刘欣对这些东西却不太相信,于是玩味地看着程昱说道:“仲德,你既然知道相面之术,那就帮我看看怎么样,”
程昱低下头,拱手说道:“属下不敢讲,”
刘欣笑道:“出得你口,入得我耳,这里再无第三个人,你直说无妨,”
程昱这才正色说道:“主公面相清奇,属下学艺不精,实在参研不透,只是主公隐隐有一股王者之气,而这王者之气又与众不同,究竟是什么,我也说不上來,”
刘欣一向认为,古代的人由于对事物的认知不够,往往相信命运之说,通过占卜、相面來确定自己的未來命运,但是,听了程昱的话,他也不由暗暗吃了一惊,程昱所说的与众不同的王者之气应该是指他曾经“偷王之王”的身份了,如果那也算是王的话,程昱连这个都能看出來,也许他确实有什么特殊的本领也说不定,刘欣心中虽然如此想,脸上却不动声色,笑着说道:“先帝曾经封我为襄阳王,后來被我辞了,你所说的王者之气大概就是从这來的吧,对于命运一说,我的理解是,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占卜也好,相面也罢,就当是场消遣,付之一笑即可,不必当真,”
听到刘欣说出“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程昱不禁肃然起敬,自己果然沒有跟错人,立功之心更加心切,赶紧欠身说道:“回主公,属下还有一事禀报,”
原來,在成都的时候,程昱看出吴苋面相出奇,便询问过吴懿,知道也曾经有人给吴苋看过面相,并告诉将吴苋乃是大贵之人这件事告诉了刘焉,刘焉知道以后,本來想纳吴苋为妾,奈何他与吴苋的父亲平素以兄弟相称,碍于辈份,只得让儿子刘瑁娶吴苋为妻,程昱得知这个情况以后,更加坚定了他劝刘欣纳吴苋为妾的心思,
经过幻影秘谍多年的工作,刘欣也已经知道刘焉当年拚命要拿下益州牧的位置,就是因为有人看出那里有帝王之气,可是,在刘欣眼里,这些东西还是有些虚无缥缈,刘焉沒做成帝王,却把性命先丢掉了,
看着仍在苦苦相劝的程昱,刘欣不容置疑地大手一挥,说道:“仲德,这件事不要再提,刘焉虽然勾结董卓,但他好歹也是汉室宗亲,刘瑁与我同宗同族,我怎能做出抢夺他女人的事情,这样吧,刘瑁和刘璋二人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要让他们夫妻团聚,还要安排好他们的生活,”
程昱不由大为失望,这样的结果还不如先让吴懿将他妹妹带回家,以后再想办法呢,但是,刘欣已经决定了的事情,程昱也不便再劝,只得唯唯而退,
刘欣看着他的背影,不觉好笑,程昱、郭嘉这些人都是有点野心的,一心一意要扶自己上位,但是也沒必要通过找个面相好的女人來达到目的吧,再说了,要找个面相好的女人还不简单,他家里的卞玉,单论面相应该不会比吴苋差吧,何况女人的面相再贵也沒什么用,刘瑁好像历史上就是个短命鬼,娶了吴苋也沒能受用几天,最后还不是白白便宜了刘备,还有刘焉,占据了有帝王之气的成都这么多年,都只知道闭关守成,不思进取,最后还被当场吓死了,历史上在乱世之中真正做成大事的人,又有几个是靠命运來安排的,还不都是通过自身的努力才达成目标的,
想清楚这些,刘欣更不把吴苋的事放在心上,他首先要做的是安排好投效的益州官员,这些官员都被留了下來,他们被分配到荆州各郡,熟悉荆州整个政务的运作,用刘欣的话讲,就是让他们先去实习实习,毕竟荆州的体制与其他地方相比已经发生了很大变化,
这些官员并不担心他们的前途,因为刘欣承诺一个月之后就让他们返回益州,而且荆州贸易繁荣,经济发达,生活富裕,都让他们感触颇深,其实,由于受到黄巾动乱的影响,整个东汉,尤其是北方各州的经济和社会生活都受到了严重的打击,现在最富有反而要数徐、荆、益这南方三州了,
益州投效过來的这些官员都出身当地的士族世家,加上刘焉在益州实行了重农抑商的政策,这些官员家中都拥有大量的土地,而荆州实行的租税政策将会直接损害到这些官员的利益,但刘欣对这一点便不担心,首先,这些官员沒有兵权,他们即使造反也掀不起多大风浪,再说了,人在矮檐下,怎能不低头,他们的生杀予夺都掌握在刘欣手里,有怎么敢不执行刘欣制定的政策,其次,这些官员在荆州呆上一个月以后,肯定可以看出荆州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益州,谁不希望自己的家乡好呢,刘欣有理由相信要不了多长时间,这些益州官员就会从内心愿意接受起荆州的一套來,
第二天,前往招降中南四郡的使者都传回了消息,这四郡的太守都是刘焉一力提拔的年轻官员,这些人就和当年的朱褒一样,对刘焉最为死心塌地,拒不來归,
中南四郡汉蛮杂居,其中蛮族人占了大多数,但是太守以及各级官吏却都由汉人担任,这些汉人太守在当地又都拥有绝对的权力,是名符其实的土霸王,现在刘焉不在了,他们恨不得摆脱益州自立为王,谁肯听从刘欣的命令,而且那里地广人稀,道路艰涩难行,他们也不相信刘欣的军队能够轻易打到那里去,
其实刘欣通过三姓会盟,已经有能力渗透进蛮族内部,但是他现在却腾不出手來对中南四郡用兵,
经过雒城一战,刘欣对古代的军事斗争又有了新的认识,过去,他一直希望走强军精兵之路,所以一直沒有扩大军队的规模,现在除去水军,他的总兵力还有十八万多人,但其中有一半都是入伍不到一年的新兵,在冷兵器时代,训练不足的新兵战斗力是要大打折扣的,这从第五军团的新兵在雒城战役中的表现就可以看出端倪,
而刘欣现在最大的敌人是董卓,他可以动员的兵力甚至可以达到五十万人,其中更有二十多万精锐的西凉铁骑,这还不包括他可能征召的羌族和南匈奴的游牧骑兵,同时,由于拿下了蜀郡,刘欣在三个方向都面临着董卓集团的压力,虽然历史上董卓一直安于在长安做他的太师,直到中了王允的连环计而被吕布杀死,但是现在貂婵不在王允府中,连环计肯定无法施行了,董卓和吕布一时半会不可能反目成仇,刘欣也不能确定董卓会不会主动出击,对荆州动手,所以他必须加强这三个方向的防守,将第一、第二、第三军团分别部署在蜀郡、南阳和颍川,
这样一來,刘欣手上可以动用的兵力就只剩下第四军团和建制不全的第五军团了,这两支军团用來防备其他诸侯的力量已经有些捉襟见肘,更不要说主动攻打中南四郡了,当然了,刘欣现在也不用担心中南四郡会反攻他的地盘,毕竟那几个太守各自尊大,还沒有共同推举出一个首领來,而且他们还要受到当地蛮族的牵制,
刘欣现在急需做的事情就征兵,当时的社会仍然牌一个农耕社会,从事农业生产的人口占了绝大多数,但荆州的情况比较特殊,由于商业和手工业的迅猛发展,非农人口日益增多,加上去年一次性召募了十万新兵,再在荆州召募新兵的话,势必影响到明年的农业生产,民以食为天的道理,刘欣最清楚不过了,农业是根本这一点是不可动摇的,这也是荆州每年募兵都是在秋收以后进行的原因,这样可以方便失去劳力的农民家庭合理安排好下一年的农活,
但是,刘欣已经想明白了,光有一两支精兵还不行,还需要的足够多数量的精兵,才能保证他的地盘能够得到稳定、安全的发展环境,同时腾出手來慢慢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所以,今年募兵的重点便放在了颍川、犍为、蜀郡和广汉这四郡了,
本來,刘欣还想好好谋划一下募兵的事,但在得到中南四郡拒不來归的消息后,他便立即下达了募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