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实证岳立也沒见到。但是告诉岳立这件事的人。确是知道真相为数不多的人之一。现在他是冒着掉头的风险。将实情告诉王旁。如果王旁较真下去。岳立也做好了奉陪的思想准备。毕竟王旁的所作所为岳立看在眼中。佩服在心里。
王旁又何尝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更何况开始岳立就已经声明。此事是谁说的他不能说。王旁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岳兄。我相信你。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了。事已至此。我看我也只能领旨。才能保的月下他们母子安危。更何况我夫人现在有孕在身。”
岳立见王旁如此说。十分感激的说道:“多谢贤弟不为难于我。”
王旁摇摇头。这朝廷的旨意中问題很大。他不禁向岳立问道:“难为自己人有什么用。岳兄。朝廷口称遣我出使高丽也好。抑或支援高丽也好。一共可给我调用多少兵马。”
岳立苦笑了一下。在桌上摊开诏书指着上面说到:“你自己看。这里意思很明显。这句:受盟国辽国之托。以大国视天下为重之胸襟。遣宋使出使高丽;因借途辽国恐有交兵之误会。特请大使与辽国主共议借兵之事。”
王旁低头顺着岳立所指看了。果然是这段话。看完王旁乐了。赵曙啊赵曙。你是要置爷于死敌。让我跟仁宗皇上陪葬是吧。我与其借辽国部队。还不如亲自到高丽指挥高丽人打倭奴呢。天下之大可笑之多。宋国官员带着辽国的兵去高丽打倭奴。真亏得他想的出來。
岳立看着王旁这纠结的笑:“贤弟。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笑的出來。”
王旁这儿反而镇定了下來:“三国时。曹操每次败仗都笑。他能笑我为什么不能笑。更何况我还沒打败仗。”
岳立真是拿他沒办法:“你还比古了。依我之见贤弟还是赶快拿出对策才是。”
王旁沉思了片刻:“我要在保州多留几日。不知道岳兄是否为难。”
“别说几日。只要我还是保州的知府。你待多久都行。关键你不能跨过保州。这里眼线众多。我可以说你想准备充足些再走。”
王旁拱手称谢。他知道岳立已经尽力了。即使这样岳立也担着很大的风险。万一朝廷怪罪下來岳立则有拖延军情的罪过。
岳立给王旁安排了住处。王旁进了房间。劾里钵。折克隽。张平。韩德容也跟了进來。
“公子。现在怎么办。”几个人焦急的问道。
王旁看了看劾里钵。月下被当作人质现在皇宫。不知道李恩喜他们母子怎么样了。现在王旁深切怀疑。既然赵曙知道了劾里钵的真实身份。就连劾里钵也不能在京城出现。
“弟兄们。此次朝廷派我出使高丽。并将我夫人月下和义子童筱作为人质。而且不发兵卒。显然是想置我于死地。我别无选择。你们各自回你们原來的上司身边吧。”王旁说完。心里舒服了一点。毕竟自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也知道此次风险很大。尤其万一失败自己被倭奴抓了。估计沒什么好结果。
劾里钵寻思这王旁这话。肯定不包括自己。他看看折克隽等人。
折克隽和张平本來就是武将。打仗他们从來沒怕过。更何况跟着王旁做事心里痛快。而且王旁拿他们都当作兄弟。这种知遇之恩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报答。折克隽拱手说到:“王侍郎。如果看的起我的话。我愿意誓死追随。”
张平跟着说道:“我也是。既然认准了跟着你。打仗咱就沒怕过。”
王旁看了看韩德容:“你与刘知府是至亲。还是回知府那里。比较安全。”
“切。”韩德容不屑的说道:“我这么回去岂不让我姑父小瞧。”他的心里自然也是舍不得王旁。但嘴上却不那么说。
王旁说了一声好。大家如此自己再废话就太娘们了“折大哥。张平。你二人速换了便装。日夜兼程去京城打探消息。顺便将劾里钵大哥妻儿接出來。”
劾里钵听到王旁布置的事。竟是将自己的妻儿接出來。心中一阵感动:“兄弟……”想起王旁现在的处境。劾里钵不禁哽咽了。
王旁拍了拍劾里钵。“何大哥。什么都不用说了。”
从今天传旨的那个人以及岳立所说。王旁可以断定圣旨是真的。但是传旨的方式很不对。应该是赵曙私命。现在他需要做出声势。将此事扩散才能逼得赵曙不敢对月下任意妄为。他想到《云摘》。马上让韩德容去驿站取一份最近的云摘。
不大一会韩德容就回來了“侍郎。国丧期间不许云摘发行。”
堵死我这条路沒关系。王旁转向劾里钵:“何大哥。我在辽国的时候。见过高丽的大使。他叫李恩泽。我总觉得他和你的夫人李恩喜有相似之处。不管有沒有关系。你去趟高丽找这个人。他若能让高丽官方求助宋国。至少朝廷会象征性的给咱们派些兵。而且这事搞到朝堂之上。也会有官员谏言支援。”
“我去沒问題。不过这时间上可否來得及。”
“只要我不回京城。有几天时间准备也是正常。等不及的是高丽。但愿他别被倭奴灭掉就好。我要的高丽把我出使的事搞大。让赵曙不敢害我妻儿。”
韩德容见王旁将其他人都派遣出去。他向王旁问道:“王侍郎。那我做什么。”
“明日我们找一处管驿住下。你每日去药铺抓药。煎熬药。”王旁说道:“何大哥。我记得你懂些药方。你开出个治急火攻心的药方出來。”
韩德容看看左右的人:“谁病了。”
劾里钵说到:“你真笨。侍郎装病拖延些时间。”
王旁点点头:“我最多拖延几日也就不能再拖了。如果大伙赶不回來。我们就去天王寺会合。只有我不在宋国。赵曙就会放松下來。”
张平问道:“那公子离开宋国就是了。何必真的去高丽。”
“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我可以不去高丽。但会落个胆小不忠的骂名。不管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月下。哪怕是为了高丽。我都要去打倭奴。但我不会白白让兄弟们跟我送死。而且我在等一个时机。”
王旁在等时机。他在等找辽国借兵的时机。耶律宗元谋反之时。只要能够平叛了耶律宗元的谋反。耶律洪基就可以借机调给王旁东京府的兵力。这是王旁的判断。时间会给王旁证明。
几个人休整一晚。养足精神。转天分头按照计划进行。
被韩德容一刀拍惊了马的秦敏学。趴在马背上心惊胆战的跑了好远。这才调转马头。他心情愤恨的回了保州。韩德容他不认识。他将这笔账都记在了王旁和岳立的身上。回到保州他就派人打听王旁的动作。得到的消息是王旁病倒在管驿之中。这小子不放心。偷偷跟着韩德容。见韩德容每日取药。等韩德容从药铺出來。他到药铺中问了韩德容取药的药方。
即使这样他还不放心。直到看到岳立去管驿探望。又溜着门缝偷看。确定是王旁病倒在的管驿。这才幸灾乐祸的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刚刚还在做着升官发财梦的秦敏学。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了。他走的时候。新皇英宗。也就是当时的太子还好好的准备登基。回來的时候太子又疯了。
秦敏志带着秦敏学去朝堂复旨。大殿之上官员全都垂头丧气。御座之上空空荡荡。御座的后面。太后垂帘。秦敏志启奏王旁已经使辽回国。太后嗯了一声。又禀报派遣使者到高丽之事。因皇上有旨。仍派王旁前去。王旁已经领旨。太后还是嗯了一声。
秦敏志退身回到队列。官员们面面相觑。
王安石退朝來到丞相府。包拯已经病重在床:“我儿可有消息。。”丞相见到王安石第一句话便是问王旁的音讯。
此时王安石哪还计较什么你儿我儿的说法。他很想告诉包拯。王旁又被派走了。可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官场。谁不知道其中的玄机呢。“丞相放心。王旁已经完成使辽的任务。正在回來途中。您好生将养身体。”
丞相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又迷迷糊糊的睡去。王安石出了丞相府。一路走回自己的府邸。初春寒风吹着衣衫。他的心也像被那寒风吹着。一阵阵的发凉。
汴京城内依然沉浸在仁宗驾崩的哀悼情绪中。皇上驾崩举国服丧三个月。更何况仁宗在世汴京繁华似锦。转瞬间变成一边白茫茫。
王安石回到府上。夫人和元泽都赶忙过來。询问有沒有王旁消息。更关心有沒有请求皇上和太后。让见上月下一面。王安石摇了摇头。他怎么忍心告诉夫人和元泽。王旁要去高丽。这无异于已经宣判。将王旁**裸扔到战场。
“君要臣死臣不敢不死。唉。”王安石叹了口气。铺开纸笔写下了辞去官职的奏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