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旁从震惊沮丧中清醒过來。最初他想赶回汴京。可是夜宿旧庙。王旁看着身边的这些跟着他的随从。王旁主意变了。这些人都是跟着他摸爬滚打出生入死的兄弟。如果回到京城。无论查到的是什么结果。这些人也会跟在自己身边;而且这样太招人注意。不利于自己查清真像。
王旁想着自己的身份处境。有这样的身份未必会好办事。回京复旨后自己仍是闲职。朝廷派到哪里就得去哪里。想到此王旁决定诈死一回。让这些随行的人先回京城。像折克隽等人。回到京城必有封赏。就算他们回到原來自己上司那里也会升职。
家里人的除了晋香府现在情况不明。其他人手头还算都有事由做。总要让他们自己锻炼的。况且这么久王旁也并非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了。
王旁已经不明不白死一回了。他不想再不明不白死第二回;他要查真像。要找到可以越今的白石。就不能这么回去。对于府宅失火。王旁心中有很大的疑问。月下什么时候被放回家中的。王旁不再京城的时候都发生了什么事。还有。为什么偏偏月下遇难。而自己的孩子哪去了。
阮星敲门进屋的时候。王旁正在房间踱着步子。阮星闪进房间。将房门关上对王旁说道:“王侍郎。您让找人送信到陈州给张逸老先生的事。我已经安排人去办了。”
王旁点点头。他沒想到在这里会得到阮星的帮助。他客气的给阮星让座。说着“有劳阮公子了。”
“王侍郎不必客气。以后您有什么事尽管明说。在下一定尽力。”阮星拍了拍胸脯不无豪气。
见事情已经去办了。王旁心里踏实了一些。给张逸送信來往返也得七八天。正好可以等到杨士瀚等人复旨之后。王旁倒是想看看英宗的反应。再做打算。一呆这么多天。这阮星眼下似乎是很重要的人了。王旁搭话的打听着:“那日听阮公子说。府上是石碣村人。”
“正是。家父还是员外出身。只是到我这辈了。沒什么大出息。光指着舞刀弄枪的也经营不了祖业。好不容易带着村里人维持。这要是朝廷真弄个什么花样。我们土地沒了。大伙吃饭都是问題。王侍郎怎么问起这个了。”
王旁心想:这就沒错了。水浒一百零八将中。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三兄弟正是这石碣村人。若说《水浒》是有关水泊梁山农民起义。王旁的观点还真有点不同。王旁觉得水浒根本算不上农民起义。那里有几个是农民啊。有几个官运不佳的;就像林冲就因为写的太精彩了。才成了逼上梁山的典型。
可一百零八将就那么一个林冲。而且真正逼上梁山的还真不多。很多人沒上梁山之前。就是横行一方。再有抢劫的。开黑店的。还有山贼的。王旁有时候甚至开玩笑的说:《水浒传》中水泊梁山和《绝代双骄》中的恶人谷沒什么太大的区别。上了梁山如同进了恶人谷。免死等招安就得了。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的。像拼命三郎石秀、阮氏三兄弟、裁缝候健等人还真跟农民或者说是劳动人民沾点边。所以。王旁一下山。便想到也许可以看看这石碣村姓阮的人。可否能在这关键时刻帮自己做点事。虽然是萍水相逢。王旁相信他肯定不会亏待阮星。而且王旁让阮星帮自己做的事本不算困难。就是帮王旁悄悄的给师父张逸送个信。
师父张逸是陈州的团头。行有行老。团有团头。而张逸这个团头是丐户中的头目。说白了就是丐帮的帮主。别以为丐帮帮主就是端着金碗要饭的;丐帮帮主也未必是带着乞丐造反打仗的。像张逸这样的丐帮帮主。是靠自己的能力和财力。帮助流离失所的人安排住所和工作。或者为老幼残疾等沒有劳动能力人提供福利的。
从水浒说到丐帮。思维虽然有点跳跃。但并沒有脱线。王旁对阮星有几分好感。考虑到现在他在的这个特殊的地理位置。既然几十年后宋江等人拿这几不管的地当了根据地。自己为什么不可以。造反的事王旁沒想做。不过要是万一做了违法的事。在这地方藏起來。似乎再好不过。
王旁所说万一违法的事。无非是查出來这些事的來龙去脉。该报仇的报仇。再想办法偷偷皇家的宝贝。比如可能在英宗皇上手中的那块可以越今的白石。这事看起來似乎不太可能。但世上事不试试怎么知道行得通行不通。
王旁住在客店之中。店家知道王旁是大官。知他名气。他嘱咐店家不得说出自己在此。店家自然不敢说。王旁又命店家请來阮星。阮星倒是很豪爽。他对王旁仰慕已久。见王旁叫自己自然的满心欢喜的应允。
王旁在店中养伤。他知道几个人找了自己两日。无可奈何的离去。他并非铁石心肠。这些人离去时很伤心。王旁同样也伤心。但是这样对大家都好。比如焦德友。是月下的义兄。跟着自己舍家抛业的。如果自己回去查事情。焦德友还会跟着。现在这样先让他们死心忙各自的事去。
这些事。只是王旁脑海中的事。不交代清楚就无法知道王旁为什么找到阮星。现在既然阮星有问。王旁就有答。他微微一笑说道:“我早听说。梁山泊旁石碣村人人勇猛。各个武艺高强。一直遗憾沒机会能在此地收一两个高人在身边。”
“王侍郎。我阮星早就听说您的大名了。您要是看的起我。我愿意追随王侍郎鞍前马后。”
看了看眼前这个中等身材。面相憨厚的青年。王旁的脸上露着一丝无奈笑意:“阮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您看我。现在无田无业。家破人亡。虽然头上的乌纱还沒摘。可现在遇到这些事。能自保就不错了。”
“王侍郎。您能让我去陈州找人。而且在此地失踪。就肯定酝酿什么。我是一粗人。不懂得什么兵书战策的。我就知道您肯定有您的办法。好。既然您不想说。我也不多问。还是那句话。有用的到我的地方。您就说话。”王旁见阮星说的实在。他也不多做解释。招呼小二准备酒宴款待阮星。
王旁在梁山脚下阮星家所开的客店养伤休息。等待师父张逸的消息。这个不必多说。焦德友等人等人回到汴京匆匆赶往梅耶府。
梅耶府已经失去往日喧哗。府内一片肃穆。月下的丧事已经料理完毕。家里沒有主事的人。众人将元泽请到府中。听闻王旁可能跌落悬崖。府上又是一片哀嚎之声。
瓦壮悄悄的将王旁所说嘱咐的告诉了元泽。元泽立刻去郡王府找到仲针。沒过几日。朝廷的封赏便颁布了。和王旁估计的一样。英宗赵曙见王旁沒有回來。又听说王旁跌落悬崖。心中窃喜。不过朝廷总要有所表态。凡此次追随王旁出征的均有任命或提拔:折克隽。张平。韩德容各自赴任。
元泽心中虽然难过。但听瓦壮的意思。王旁似乎有心如此。自己这个弟弟一向鬼点子多。元泽想安慰众人。又怕坏了王旁计划之事。所以干脆不多说。他让众人请出柔儿商议。毕竟柔儿是王旁的妾室。柔儿哭着说道:“焦大哥。陆总管。要是公子真的不在了。大家就各自分些银两各自散去吧。”
听柔儿这么说焦德友含泪说道:“我妹子不在了。妹夫又遭了横祸。柔儿姑娘。以后你多保重吧。我准备回船坞。出來这么久了。回去看看安顿好了。我就再去打探妹夫的消息。”他回去安顿船坞之事也在常理之中。焦德友去意已定。众人也无法挽留。
众人与焦德友伤心而别。府中只剩下陆慎言夫妇。蔡京。武龄。柔儿止住啜泣:“陆总管。陆婶。府上一直有劳二位打理。现在我也沒了主意。凡事请陆总管拿个主意。”
陆慎言一直看着这些人各自离去。树倒猢狲散。这也是无奈的事。除了劾里钵就数陆慎言和王旁相处时间长“柔儿姑娘。你放心。现在府上不还有些锦绣楼的生意吗。虽然生意沒有公子在时候红火。但维持生计还是沒问題的。我们夫妇商量好了。反正我们别处也沒什么亲人。况且我总觉得。公子吉人天相。一定会回來的。我们留在府上。”
蔡京也说道:“茶场的生意不还在吗。姑娘放心。公子待我们那么好。与其离开府上。不如我们还先撑着这些生意。起码能留着府宅和姑娘安身之处。万一有一天不行了。咱们再另作打算。再说。少公子丢了。我们这些人都有责任。现在大家也再想办法。万一哪天能找到。我们对公子也有交代了。”蔡京一边说着一边擦着眼泪。
武龄和瓦壮与王旁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王旁向來都是有自己一分就有兄弟一分。见陆慎言和蔡京这么说武龄说道:“柔儿姑娘别难过。我想折大哥他们如果不是朝廷有任命。肯定也都会留下來的。蔡京管事不也说了吗?我去延州找师父去。那边也有府上茶场生意。需要照料。
柔儿听着大伙的劝慰。她心里即感动有难过。众人之中瓦壮不语。他知道:王旁一定会回來。
京城梅耶府渐渐安静了下來。众人各自忙着打理手上的事。王旁在梁山脚下等了几日。他接到师父张逸的书信。得知对于府宅失火之事。似乎并沒有什么阴谋说。也沒人知道自己孩子的下落。这事可就蹊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