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无端欺君罪

目录:争宋| 作者:金坐佳| 类别:历史军事

    王旁众人正开心说笑。包间的木门两次被推开。一人站在门口吆五喝六让这群人小点声。

    看这來人也就是二十上下的样子。身材五大三粗的。调门提的老高。三楼的包间中便有其他的单间中的客人。听到吵吵声有的探出头來。小二早已跑到楼下。去叫崔福。老掌柜崔福这会也赶了过來。见王旁这包间门口站着人正冲着房间嚷嚷。就知道出事了。

    “这位客官。您消消气。大家都是來吃饭的。有招待不周您多包涵。”崔福陪着笑。这会儿还就得出來个人打个圆场。不然王旁真一拍桌子。这些人把自家酒楼砸了是小事。万一传出去说这锦绣楼东家店大欺客那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小二。~去给这位官爷桌上送壶茶。大伙來都是吃饭的。不像咱在自己家吃饭清静。您多担待。”

    崔福语气不硬。话却说的不软。这话说的也是有理有节。王旁见崔福话说的得体。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崔福处理的也挺好。于是示意众人:“吃饭~”便带头夹着肉片涮起來。

    “哼。”那人一转身走开。崔福闪身进了房间。随手关上包间的门。

    陆慎言问道:“崔掌柜。隔壁些是什么人。”

    “倒是有一个姓徐的。是咱这的常客。听说最近刚刚做了官。”崔福说着看看门外。关门小声说道:“听说是花银子捐的官。想必公子也不认识。今天好像请客。请來了两位年轻公子。看样子那两人都是非官即贵。也不知道是什么來头。这年头后生可畏啊。”

    “捐的官。。这样的人咱公子才不稀罕认识。”蔡京咽下口中的饭菜。接口说到。王旁微微一笑。他这一走一年多。朝中变化很大。京城官员很多他都不认识。更别说新捐的官。

    “那公子你们先吃着。我接着张罗外面去……”崔福说着转身要走。

    王旁见崔福进进出出的忙了半天了。也是怪辛苦的:“崔掌柜。您这一直这么辛苦。來我敬您杯酒。”说着端起酒杯。给崔福也倒上一杯酒。

    “哎哟呦。看这事儿。”崔福看王旁敬酒。乐的忙两只手在身上抹了抹。似乎怕手弄脏了杯子。崔福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喝完用袖子抹了抹嘴:“我这可是沾了公子您大光了。要是沒公子您接。这酒楼早就沒了。这天天能吃上新鲜东西。今公子还敬我一杯酒。我真都不知道我哪辈子积的福啊。这真是大伙吃的美洋洋。我这心里喜洋洋。”

    “哈哈。”桌上的人看崔福激动高兴的样子。忍不住又都笑了起來。

    这边房里依然热闹。却说隔壁的包间。猛的又听见一阵王旁众人房间传來笑声。声音盖住了歌妓莺莺的清唱。房间里本來声音就不大的对话。停了下來。

    这个房间里现在有三个人。坐在中间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公子。他皱了一下眉头看了另外一个年轻人。嘀咕了一句:“怎么找个这么吵的地方。”

    身侧一中年人忙陪着笑说道:“这里现在是京城最火的地方。在下也是提前几日才定到的单间。只是沒想到这里如此喧哗。”

    这三个人中年人便是崔福说的姓徐的常客。名叫徐良。最近他刚刚走通了关系捐了主簿的官职。这两个少年也是有來头。坐在中间的这个虽然年纪也就是二十多岁叫高公绘。年纪虽轻。却有官职在身。出身好沒办法。这人是当今正宫高皇后的亲侄子。

    陪在高公绘旁边比他年龄略轻一些的那个。则是英宗面前的红人。虽说官职不高。却给英宗赵曙办过几件可心的事。这人就是秦敏学。才不久前他兄长就因私贪煤炭的事被黜官。但这并不影响秦敏学在英宗面前的地位。如今他也是春风得意。结交了不少官场上的人。最让他觉得谈的來可以一起共事的。就是高公绘这个郡王。

    看见高公绘皱眉头。秦敏学瞪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家丁:“这点事你都办不好。”他的话虽说是在说那家丁。却让徐主簿听着十分的刺耳。

    “里面有个小子。说这酒楼是他的。要不。我再去警告警告他们。”家丁模样的恶人嘟囔着。低眉哈眼的瞅着秦敏学。

    “呦。王侍郎在吗。”陈主簿听那家丁这么说。自己嘀咕了一句。又见秦敏学和高公绘都满脸的不高兴。于是站起身來:“二位先稍作。我去看看。”

    徐良出了房间。转到隔壁顺着门缝往里瞅了瞅。见王旁正端着酒杯和众人又说又笑。那个不是王旁还能是谁。他在门口听了几句。转身回到自己包间有点无奈的的说道:“还真是王侍郎在。我看今天來的不巧。他们那边似乎再说什么要离开京城的事。”

    “王侍郎。哪个王侍郎。”秦敏学挑着一个眉头。上下翻着眼睛丝毫不客气的问着徐良。

    徐良还真从心里不喜欢这秦敏学。年纪不大确是架子不小。虽说秦敏学官职不过是秘书丞。这职位在如今相当于从七品。主要掌管文集。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而且这小子结交的都是王孙贵族。又能见到英宗皇上。别看现在官职年纪都不大。搞不好过几年弄个三四品也说不定。想当年王旁不也是年纪轻轻的。就跳着似的升官吗。而且这秦敏学最新欢人家叫他秦丞。分不清是丞相还是秘书丞。他听着就是高兴。

    “秦丞。这酒楼就是这王旁王侍郎的。当年锦绣楼这三个字可是仁宗皇上亲赐的招牌。也是京城第一家用煤火炒出菜肴的。如今这里也是唯一一家有这火锅。我这不是想让二位尝个新鲜玩意嘛。您看看。要不我找掌柜的问问。看看有别的房间咱们换一个。”

    “算了。算了。”高公绘摆摆手。虽然表情还有些不耐烦:“这吃的倒是个新鲜。反正要说的事也说完了。徐主簿即将去高邮赴任。先混个资历。等过些时日再找个机会调回京城就是了。”

    徐良赶忙又谢过高公绘。却见秦敏学拧着眉头:“怎么又是他。。”

    高公绘“哼”了一声:“算了。听说他和仲针关系很好。”

    “那怕什么。。估计他也是知道现如今不是仁宗皇上在位的时候了。自己辞官了倒也是好事。”秦敏学想起保州城外。王旁的手下打惊了自己的马。还得自己抱着惊马的脖子被马驮着跑了好远。险些掉下來摔死。越想这些他就越恨不得找机会好好修理王旁。

    “唉。秦丞沒听过吗。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王旁如今虽然不做官了。不也要回了晋香府。再说听说这小子办事向來不照常理。我看秦丞还是少招惹他的好。”

    “哼哼。”秦敏学从牙缝里挤出两声:“你们大概还不知道吧。……”他说着回头看看房间里的歌妓和站在门口桌前侍候酒的家丁:“你们先退下吧。”

    看着这些人退出房间。秦敏学低声说道:“徐主簿刚说这王旁要出门。告诉你们吧。他要去哪。去干什么我都知道。”

    高公绘虽说是郡王。可也是因为沾了皇亲。空挂个郡王的职。论消息他可沒秦敏学灵通。要不是看上秦敏学这活份劲。他也犯不上和秦敏学这个七品官走到一处。如今听秦敏学这么说。他好奇的看着秦敏学:“你说说。看來你是知道些什么。”

    “郡王。您忘了。我是秘书丞。。总之。王旁这次要倒霉了。”

    “哦。秦丞。來來喝酒。”这徐良也是个爱听八卦的主。看秦敏学卖关子。殷勤的给他倒上酒。八卦倒是其次。毕竟徐良这么大把年纪刚刚捐了个主簿。对朝廷官员调任格外关心。更想知道这秦敏学多大的道行。能知道什么样的内幕。

    “我说了。你们可要保密啊。”

    “那是。那是。”徐良和秦敏学中间还坐着高公绘。这徐良都快趴在桌子上了。支棱着耳朵听着。

    “这王旁要南下。去广南。”

    “这么远。”

    “你知道他干什么去吗。去找一本书库中书籍丢失的卷章。”

    高公绘和徐良互相看了看“什么书籍。这么重要。”

    秦敏学嘿嘿一笑:“书籍也还算重要。里面丢失卷章就更重要。最重要的是。王旁找不到。”

    “这是为何。他为何去找一本找不到的书籍卷章啊?”

    “皇命难为啊。找不到还好。要是找到了。王旁就是死罪难逃了。哼哼”秦敏学冷笑着。惊马之仇我是报定了。

    “如何找到反而是死罪。”徐良越听越糊涂。心里不免有一点凉意。可看着秦敏学那样子。越是神秘他越想知道。

    “具体我不能说。反正。如果找不到卷章。他是沒法跟宰相交差了;但若是他能找到卷章。那就是欺君之罪。哈哈哈。因为那卷章本來就沒有。”秦敏学说着笑了起來。

    秦敏学自己洋洋得意。陈良却听的顺着后脊梁骨冒凉气。刚刚当了九品官就见到官场如此险恶。伴君如伴虎啊。就连皇上的旨意都能在后面有这么个大阴谋。这要是到了高邮。最好就在那号称鱼米之乡的地方好好呆着就是了。如果让自己回京城面对秦敏学这样的人。就只有两条路了。活路就是巴结了。不巴结就是找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