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任听王旁回答“有”的时候似乎还真要给大伙讲点什么。他笑着得意的看了一眼冯伸。等到他当他弯腰捡起那封信。打开之后看到信上所写内容的时候。陶任顿时面如土灰。他忙对王旁磕磕绊绊的辩解道。“王。王爷。这事属下不之情啊。”
冯伸见陶任变颜变色。也凑了过來。他满面狐疑的拿过信來。这一看吓了一跳。这劫匪也太猖狂了。竟然劫持到镇南王头上。这要王旁怪罪下來。他们这些地方官可是吃罪不起。知府冯伸忙附和这陶任的话说道:“是啊。王爷。这。这……我们沒想到。王爷去满春院竟然有这样的隐情。”
看到知府和通判两个人都改口了。其他人也忙收起笑容。
王旁哼哼冷笑两声:“你们身为地方官。难道不知道邕州附近有劫匪出沒吗。”听王旁问话。冯伸和陶任互相对视一下。忙低下头再也不敢多语。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派人马上去查。”王旁厉声呵斥道。
“是。是。我们马上派人手。一定要把劫匪抓出來。”冯伸和陶任的额头微微渗着冷汗。
“就凭你们吗。要抓早抓住了。你们给我听好了。马上派人暗查劫匪在邕州周边的布置。谁要是打草惊蛇。小心你们头上的乌纱和扛着乌纱的这个球。”
“是是。”地方们已经惊的无话可说。本以为到此为止。几个人刚要转身向外走。听王旁喝到:“慢着。还有一件事。别以为我是危言耸听。我告诉你们。劫匪所劫这人。正是当今太子。幸好太子机警。否则你们别说你们自身难保。要不然恐怕就是株连九族也担待不起。”
听王旁这么一说。众人更是又惊又怕。王旁当然沒指望他们查什么。只是消息放出去。太子已经在邕州就足够了。这样也是做样子给杨义贞看的。而且。就算他在公然到满春院去。这些人也就不敢再调笑废话了。
邕州的地方官们自从王旁到邕州之后。还沒见过这位年轻的王爷如此声色俱厉的训斥过人。这一下。官员们多少有点发懵。不免面面相觑。再看王旁英俊面庞目光炯炯神色威严。更是各个大气都不敢出了。他们知道。这位名声在外的王爷。素來也不是好惹的。
众人散去各自去办公务。王旁坐在书案之后。长长的吁了口气。接下來的事该怎么办。现在邕州兵力加一起不过四五千。除了正常对交趾。大理以及吐蕃的防御之外。能够抵抗杨义贞的并不多。保甲法实施之后。民办组织起來多少有些作用。但这些人怎么敌的过凶悍的杨义贞这样的叛匪。看來眼下暂时应允下杨义贞也是一个办法。不过这个办法还有一关要过。就是高智升。
高智升对大理国王段思廉的做法虽破感失落。甚至还有点小愤怒。却不足以成为高智升背叛大理联合杨义贞的理由。更何况王旁还答应过高智升。跟他回大理力劝段思廉远离小人。多亲国事。
门外人影一闪。侯书献迈步走了进來:“王爷。官员们都已经离开王府回府衙了。”通常。每日政务处理完毕。王旁都会在此时约谈侯书献。其实大事王旁自己也就做主。但有些事他还会尊重一下这位先生的意见。
“侯先生來的正好。李诫从宋寿回來。带回一些接了工程的。和他一起回來支取费用。过几日我要去趟大理。这边的事就要请侯先生多费心了。”王旁请侯书献落座客气的说道。
“是。王爷你真要去大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劾里钵这几天就到邕州了。市舶司已经各项工作就绪。这可是真正流程的第一次演练。办完这件事我就走。”这可是王旁十分关心的事。万事开头难。只要开头能顺下來。即便有些小疏漏即使弥补以后的工作就好了。
“王爷。邕州的榷场已经试运作了。现在榷场中除预留出外邦的专位。其他位置的商铺棚架中已经全部租定出去了。按照您预先吩咐的。榷场中也有统一的管理。只是……”侯书献顿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我听还是有些人议论。平时大家都习惯了各自买卖收入资金。这统一管理之后。买了东西要钱要交到银台。然后月末银台再给商户结算。会不会太麻烦了。而且。这种买卖法小商户资金周转不利啊。”
王旁呵呵一笑。这种商户统一管理虽然对小商户有些不便。但却有利用市舶司对整个市场商品品种和税收的控制。“侯先生。你放心。这些事习惯就好了。而且。凡事通过榷场交易的。交易中若有纠纷。只要是正常的交易。咱们出面來解决。况且。我相信。等外邦都到了榷场。他们的采购量。不是外面一般商铺可比的。到时候。我怕就是咱们再收进场费才能进榷场交易。都会有人排队等着。”
侯书献看王旁不容置疑的神情。心想这小王爷的想法常与一般人不同。而且虽然做法让人惊异。往往收效却极好。虽然心中还是多少有些将信将疑。但还是点头尽力去办。他起身要告辞。王旁却忽然问道:“侯先生。今天您怎么不问太子之事。”
“呵呵。人家都是以假乱真。王爷以真乱假。这真真假假的事。不是旁人所能理解的。”侯书献微微笑道。
老江湖就是老江湖。王旁心想这先生倒是也与常人不同。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般的谋士幕府。多是絮絮叨叨的好主意不多。馊主意不少。但王旁身边的人。多是闷头做事。只有在王旁拿不定主意的时候说一些利害关系。想到这。王旁对侯书献报以理解的一笑:“侯先生。想我以太子的关系。这真真假假他到也未必在意。只是这次到了大理之后。如何能顺利解决高智升的事。又可以让太子全身而退。更能解决掉杨义贞。我还沒有十足的把握。”
侯书献站在原地。微微拱手说道:“王爷。杨义贞和大理那是他们的事。只要他不骚扰大宋。邕州可暂保安宁。这对王爷來说。可是缓兵之计。其二。高智升和段思廉的交情。当初正如王爷与太子…… 王爷。这真真假假的事。不可太儿戏。否则高智升就是王爷的前车之鉴。”
王旁听了心头微微一震。是啊。现在赵顼不说什么。可不代表将來赵顼不记挂这件事。况且这次赵顼竟然微服到了邕州。如果不是被杨义贞手下打劫。恐怕自己真要等到赵顼到了王府才知道。
“侯先生提醒的事。多谢先生。”
侯书献看了看王旁。这年轻人对自己一直是这么客客气气。当初王安石向自己推荐王旁的时候。王旁辞官无职。那会王旁就是这么谦和。如今王旁身为镇南王。仍不骄不躁。可见此后生的秉性。侯书献眼睛微微眯了眯。他用手捋了捋胡须。忽然说道:“王爷。解铃还须系铃人。高智升的事和大理的事。就交给他们二人去解决。但王爷和太子在此可起些作用的。我有一想可以提示王爷。”
王旁眼睛一亮。心中似乎也有了隐约想法:“先生。您说……”
侯书献摇摇头:“我的想法还不成熟。只是想到这两者之间有相似之处。但怎么实施。我却不如王爷想的多想的完整。”
“哈哈哈……侯先生。您这可是猫教老虎啊。”
“猫如何教老虎。”侯书献有些奇怪。
“猫教老虎扑食。却不教老虎上树。这叫留一手……既然先生这么抬举我。我就说说我的想法。太子与我。同大理段思廉和高智升一样。都是少年相交。相互依托成了大业。先生点醒我。要防着将來太子成事之后对我心存芥蒂。但我可以用此行为例。提醒太子用人不疑。同时以我们之情义影响段思廉和高智升的决策。侯先生。学生说的对吗。”
侯书献听王旁口称学生。忙躬身施礼:“王爷聪颖过人。我自愧不如。怎么敢让王爷自称学生。”
王旁淡然笑了笑:“侯先生。你这一路來愈发恭谨。外人面前给足我面子。只是您是家父好友。又是在下前辈先生。我有事还要与先生多商量。”
这位侯先生。多年官运不佳。怀才不遇之人遇到知人善用的王旁。还有什么理由不尽心竭力。此刻他也不知道是该谢谢这位王爷。若是那样未免更觉得拘禁。“贤侄。能重用老夫。唉。我还能说什么呢。。”
“呵呵。侯先生。您快坐下。先别忙着去办事。我还有一事要请教。”
“好。王爷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
王旁见侯书献放松了坐下。他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侯书献。这事今天早上王府议事未曾提及:“侯先生。您可否听说过金莲会。”
侯书献一听这名字。脸上忽然略出一丝惊诧。他看着王旁心中奇怪。这王爷怎么会知道金莲会。虽然今天也听说了。昨天王旁应约去了满春院接回了赵顼。怎么又和金莲会有什么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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