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涵凝听了玉琊的话,聪慧如她,自然是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她也能肯定轩辕墨宸还活着。
她的手放在腹上,眼底欣喜,心里默念着,宝宝,你不会一出生就没有爹爹的,你爹爹还活着呢。
轩辕墨彦一心想置轩辕墨宸于死地,那次令成河被炸,决堤,大水没顶,而太子却是成功逃脱了一劫,而轩辕墨宸和着他的一众侍卫都消失不见,遍寻陇城四周也未找到。
这有两个可能,一种是大水将他们的尸体冲到了不知道什么地方,因为也有很多士兵的尸体没有找到,而第二种就是轩辕墨宸逃走了,而他找不到他的踪迹。
当然轩辕墨彦也不是个蠢的,他自然认定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凭着轩辕墨宸的能力逃出生天不成问题,毕竟他才是那个浸淫在战场两三年的战神王爷。
而令成河决堤的缘由他调查下来是人为的,那就是说明这是轩辕墨宸的后招,既然他能留有这样的后招,怎么可能会被淹没在大水之中。
不过轩辕墨宸也未必能活,杜涵凝被不知名的人劫走,而他的六角星镖上淬的毒也不是那么容易就可以解掉的,拖延的时间长了,也有可能死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他就是对外宣称轩辕墨宸已死,纵算是他真得再次出现,也可以假冒为由除掉他,楚阳的江山将要在他们的掌握之中了。
杜涵凝也能想通其中的关节,轩辕墨宸所中的毒,有逐日在,她也是放心的,更何况她的一些解毒药莲心那儿有,这毒应是能解。
至于轩辕墨彦宣布轩辕墨宸的死讯,是为了替自己除掉劲敌。
不过想到轩辕墨宸此时不在朝中,不在京都之中,她担心她的父亲,她的哥哥,还有京都中的轩辕墨凌,太后,淑妃,还有那一对双胞胎,赫连明珠的处境。
她不知道凭着轩辕墨彦的性格会怎么对待她们,而她此时孤身一人,消息闭塞,完全没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玉琊,你能不能再帮我留意一下我的父亲镇西将军杜成锋,我哥哥杜翰煜,太后,淑妃,还有五皇子,六皇子,十公主,跖胡国公主的消息,他们此时处境如何?”
杜涵凝唯有求助于玉琊,而她也知道轩辕墨宸既然还活着,也会想办法照看这些人的。
玉琊点了点头,沉声道:“我可以替你留意,但是我不会插手,你知道南疆一向避世,不会卷入楚阳的内斗中去的。”
“我明白,谢谢,我能知道他们的消息就好,他们应该都会有应对之策的。”杜涵凝轻声说道,他们都不会坐以待毙。
“你倒是有信心。”玉琊哼声道。
“是啊,必须要有信心,不是吗?”杜涵凝不答反笑道。
淡淡的语气,玉琊听出了话里的彷徨之意,杜涵凝只是这样想着坚定自己的信念。
“是,你说得很对,”玉琊没有再说什么狠话,打击杜涵凝。
“杜涵凝,你的生辰是几时?今年几岁?”
玉琊突然转变的话题,让杜涵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之时,疑惑看向玉琊,“你问这个做什么?”
随即杜涵凝警惕的看着玉琊,“你不会是想要用南疆的那些个巫蛊之术对付我吧?”
她的手下意识的护在了小腹之上,仿佛这样子一切的伤害都不会伤害她的孩子。
玉琊语结,他就这么不被她相信吗?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样的人?”
杜涵凝低着头,眸光微闪,抬起头来,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还好吧。”
玉琊不想和杜涵凝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这个还好估计还比不上静月的好。
“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用巫蛊之术对付你,更何况……”玉琊的眼睛看向杜涵凝旁边椅子上趴着的银子,“圣灵还在你身边,巫蛊之术必可解。”
杜涵凝的视线也随着玉琊的话转移到银子的身上。
银子一时间被两人用晦暗各异的眼神看着,肃然抬起头来,乌溜溜的黑眼睛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最终怒瞪向玉琊,向着玉琊龇了龇牙。
杜涵凝扑哧一下笑出了声,银子实在是太可爱了,看来它也是不喜欢玉琊。
玉琊抽了口气,才慢慢平复他想要发怒的脾气,伸出一手,对着银子昂起来的脑门,屈指一弹。
“瞪我,龇牙,看来真把自己的圣灵的身份看得高了,也不看看是谁将你养大的,忘恩负义的逃跑也就算了,回来后这些日子给你吃的肉是哪里来的,看来是对你太好了,还是绝了你的食物才好。”
玉琊冷声说道,丝毫不担心银子听不懂他的话。
银子自是听懂了玉琊的话,乌溜溜的眼珠滴溜溜的转了转,再反复看了看杜涵凝和玉琊,闪过犹豫,还是最终银子仍是瞪了眼玉琊,做出一副就算不吃肉也是讨厌你的表情,吱吱的磨牙声。
坏人,就知道用肉来诱惑银子,银子为了主人,宁可不吃肉,哼。
银子瞪过眼之后,垂下了脑袋,缩在椅子上闭眼,以此哀悼它逝去的肉。
杜涵凝惊诧银子这次居然没有选择向肉妥协,明白银子是为了她才会这么做,不免心疼,将银子抱过来,放在她的腿上。
银子抬起头来,哀怨而委屈的眼神飘过,复又低下头来。
杜涵凝抚摸着银子柔顺的毛,“银子,不用担心,不会饿着你的。”
银子得了杜涵凝肯定的话语,小脑袋拱了拱了杜涵凝的手。
“连你都在我的控制之中,倒是关心圣灵。”
“你也说了银子是圣灵,你那些恐吓它的话,还做得了数?你何必和银子置气,它再聪明,再有灵气还只是一只动物而已。”杜涵凝浅笑说道。
可是这话听在玉琊耳朵里怎么听都觉得有些问题,虽然说得很对,但是好像又有哪里不对,不过此时不需要深究这些。
“你现在倒是对我有信心了,”玉琊扭过身子,别扭的说道,“偌大一个南疆皇宫,还不至于养不起一只银貂……我也不会伤害你,你尽可放心,不用时不时做出一副警惕的样子。”
玉琊这么说也算是给了杜涵凝一个保证,让她不用为了防备他多费心神。
杜涵凝抬眼,微愣,思索了片刻,点了点头。
“我生辰八月十八,今年一十八岁,再过几日就是十九岁。”
玉琊听着杜涵凝的话,眉头不自觉的皱起,他虽然知悉她的生辰八字,杜夫人在生下她之时就死去,但是还想要问一下,这其中有蹊跷,也和巫师那儿的推算有出入,不过他没有立即下定论,他还需要进一步的验证。
“你就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玉琊疑声道。
杜涵凝背脊一僵,眼眸微缩,“玉琊,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身世?”
她为什么要怀疑自己的身世?她不就是镇西将军府大小姐,杜成锋的女儿,杜翰煜的妹妹,他们一家和乐,她还能有什么身世。
看杜涵凝这么大的反应,玉琊肯定杜涵凝不知道,不过他也只是在怀疑,并不能完全的肯定。
玉琊的手指互相摩挲着,良久,才道:“杜涵凝,你可知圣灵只认圣女为主?”
杜涵凝抚着银子的手一顿,“知道。”
“圣女乃是南疆的圣女,其意已名,圣女必是南疆之后,”玉琊说着视线又落到银子的身上,淡声道:“银子认了你为主,这样,你可有所怀疑?”
怀疑?她早就怀疑玉琊将她劫来南疆的动机,怀疑他带她回来是因为银子,是和圣女有关,但是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圣女会是她,而玉琊的一番话,让她陷入了一片黑雾迷障之中,她的父亲是南疆人?还是她的母亲是南疆人?
她的父亲杜成锋是楚阳名门杜家之后,杜家传袭了百年之久,代代从军,官至将军,她的父亲怎么可能是南疆人?
她的母亲李可言是书香门第的女儿,家就在西部边关,将军府所在的蒙城,她的母亲又怎么可能是南疆人?
她的手不自禁的打起了颤,收拢不起来,她有些不敢再往下想。
杜涵凝的表情变幻,从震惊到愕然到害怕,玉琊看着,没有得意之感,因为今天他已经看到了一个脆弱的杜涵凝,没有了从容,没有了坚强,也是这些打击看来都不是一时可以接受得了的。
“你怎知银子是认我为主?它只是喜欢跟在我身边,银子好吃肉,又好美色,它只是当时流浪在外,正好遇到了我。”杜涵凝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慢慢说道。
这种认主的事情真得说不准,不是吗?就像有些人会养一些宠物,他们自然就成了宠物的主人,虽然银子是自愿跟随她的。
“银子有没有食过你的血?”玉琊问道,银子是好吃肉,好美色,但是这却不能让它认主,不然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可以成为它的主人了,而他会是第一个,因为银子一直都是他带在身边养大的。
银子好吃肉是天性,但是好美色,是他传授的,分辨美丑,对于美的要求很高,杜涵凝的容貌绝对是上乘,绝色,会吸引银子是必然的。
杜涵凝摇了摇头,她怎么会给银子吸血,玉琊见她摇头,眸中失望和诧异交织。
杜涵凝突然想到了当初在西山别宫后山那个山洞里,第一次遇见银子的场景,银子是吸过她的血,而银子变得温顺也是在那之后。
“……银子咬过我一口,那时应该被它食到了血。”杜涵凝低敛着眸子,定声道:“但是这又怎样,别和我说喝血认主这种只有话本子才会出现的戏码。”
杜涵凝还在做最后的否定,但是心中已然翻涌起来,玉琊会提出来,就肯定是有了定论。,
“喝血认主这种戏码虽然在话本子中出现,但是在南疆确是事实,不用想说银子只是碰巧吸食了你的血才认了你为主,这是不可能的,圣灵食圣女之血认圣女为主,”玉琊打破杜涵凝最后一点希望,沉声道:“我之前对这条南疆的定律也是报以怀疑态度,所以我有试过用我的血来喂圣灵,可是它并不没有认为为主。”
“当初得到圣灵的消息的时候,我也只是认为它只是流浪的时候恰好被你带在了身边,直到见到银子和你的相处,我才怀疑起来,才会想法设法接近你,只是才一接近你就遇到了轩辕墨彦带兵围剿之事,我恰好利用了时机,将你劫回了南疆,打算……”
“够了!”杜涵凝冷声打断了玉琊的话,她的脑子好乱,不想再听任何话。
玉琊看着杜涵凝冷漠的脸,终是没有再说些什么。
杜涵凝一时接受不了这些事也是无可厚非的,玉琊正在一点点的摧毁她这么多年的认知,在一点点的摧毁她的生活。
在门外的静月骤然听到杜涵凝那一声“够了”心下一紧,紧张得回头看着屋内的方向,脚已经探了出去,顿了一会儿,她还是缩回了脚,手指绞在一起。
“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好好休息,怀孕要好好照顾自己。”
玉琊在心中叹了口气,杜涵凝接受这些还是需要时间的,而他最后一句话,是让她知道自己是怀孕的人,以她对这个孩子的重视程度,她不会太费心神。
杜涵凝没有回声,低着头坐在那里,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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