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夜注定不是一个平静的夜晚,士兵不停歇的在草原上挨家挨户的查找着玉琊的下落,静谧的夜空可以听见士兵的喝声,犬吠声。
杜涵凝握着轩辕墨宸的手在床边守着,将所有人都打发出,床头的香炉中袅袅的烟,空气中弥漫着着安神香的香味。
也许是因为睡了一下午,也许是她不敢睡,她不能睡,她一点都不困,一点也睡不着。
“宸,你什么时候会醒啊,你都睡了一天了,快起来啊,我都喝了两碗粥了,你饿不饿,你也一天没有吃东西了……你不要这样躺着了,不再要睡了,起来看看我啊,我想听你说话,听你和宝宝说话。”
“我好怕,好怕下一刻你就没了呼吸,我握着的这只手冰凉的像是冰块,宸,我觉得我要变成疯子了,你在我还能保持理智,可是你不在,我一定会疯的,我就要变成疯女人了,宸一定不会爱我了,是不是?”
可是没人回答她的问题,她拿起一旁放凉了的安胎药,仰头喝了下,放下药碗,抹了抹嘴角的药汁,她呵呵一笑,“小悦儿踢我了,你要不要摸一摸?”
杜涵凝拉起轩辕墨宸的手放在小腹处,“你感觉到了吧?他在踢我,动来动的,活泼好动,再过五个月,他就会出来和我们见面了,我们的小悦儿一定是可爱的宝宝……人见人爱的,有赫连明野这个跖胡国的大汗做干爹,他啊,指不定会调皮成什么样子……”
“那如果说我要做他的干爹,他会怎么样?”
突然低沉的男音在毡房内响起,杜涵凝一怔,紧紧握着轩辕墨宸的手。
“玉琊,你终于出现了。”杜涵凝轻声说道,却没有回过头看玉琊,她果然警惕性弱了很多,居然没有察觉他进来,那守在外面的人也被他摆平了。
“不是你哭着喊着让我来的吗?我怎么能不来。”玉琊自顾自的坐到椅子上,拎起茶壶摇晃了一下却是空的,他放下茶壶,“客人来了,你也不备壶茶,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当初在南疆皇宫我是这样对待你这个客人的吗?”
杜涵凝的大喊大叫他当然是听到了,他惊讶于一向矜持内敛的杜涵凝居然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果然轩辕墨宸就是她的软肋。
银子在玉琊的手中扭动着,就要跳下,找杜涵凝,但是玉琊死死的扣着,纵使它怎么动都不能逃脱,吱吱的叫了两声。
“可是你是来做客人的吗?”杜涵凝低眉看着轩辕墨宸,伸手抚着他的脸,“玉琊,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么样才会救他?”
杜涵凝的开门见山,玉琊一点也不讶异,靠在桌子上看着杜涵凝的背影,抬起的手温柔的描摹着轩辕墨宸的脸,“我早就说过你会后悔的。”
“是啊,我是后悔了,后悔要这么执着的爱上他,后悔自己要缠着他不肯放弃,后悔我终于是得到了他的回应,却让他失了性命,连他的母族之仇不能报,我后悔了……”
杜涵凝轻柔的声音像是情人间的低语,眼眶热热的渐渐湿润,有水汽凝结成珠,滴落下来。
“你就没有后悔从南疆逃出来,背叛我的信任?”玉琊笑了笑,“枉我以为你会帮助我,其实你知道吗,我本无意伤你和他,只要你留在南疆,南疆的障碍一消除,我就会放你离开,你看,我将你待得那么好,将你的孩子保住了,要知道我有很多机会让你掉了这个孩子,也可以有很多办法让你屈服,可是我没有,我晓之以理,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逃走了……”
玉琊笑得更大声,“杜涵凝,你好样的,你们都是好样的,在我身边居然留着这样一个奸细我却不知道,这个爪子伸得够深,够有用。”
“无恨是你带走的,她还好吧?不要伤害她,她并没有危害你,她们父女南疆只是想要找解轩辕墨宸身上蛊毒的解药,不是刺探南疆的机密。”
玉琊冷笑一声,“这些不用你来说,抓了她要怎样对她不用你来教我……怎么,你都不回头看我一眼吗?难道你怕见到我?我这般美丽的容颜到了你眼中难道是变成了洪水猛兽,让你看一眼都不敢?”
从他进来到现在,杜涵凝一直都没有回过头看他,就对着昏迷的轩辕墨宸。
杜涵凝的手一顿,仍是没有回过头,“你不可怕,可是你们南疆的蛊毒可怕,我怕我会想要和你拼命,可是我不能这么做,起码现在不能这么做。”
玉琊没想到杜涵凝会这样回答,回道:“南疆势弱,总要有一样强项震慑一下来保家卫国,不然要怎么在苍茫大陆立足,怎么在四国中分一杯羹,赫连明野和赫连明珠两兄妹不是动不动就说要灭了南疆,这可怎么是好啊?”
他南疆是弱,占地是小,人口是少,但是不代表说灭就灭,若是敢来,他就敢保证让他们又无回,跖胡国的人未免太嚣张了。
玉琊说的不无道理,一个国家要强大立足,总要有一项可以保国的手段,只是南疆的过于神秘而已。
“玉琊,南疆不是隐世吗?为什么你们的蛊毒会出现在楚阳,为什么会被下到轩辕墨宸身上?”杜涵凝问道。
她没想到能和玉琊这般心平气和的谈话,居然没有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像是许久没见的朋友一般畅谈。
玉琊挑眉问道:“你难道不怀疑是我下的蛊毒?”
“是你吗?你和楚阳有仇?如果是你,蛊毒出现在凌华国倒是有可能。”
因为你恨圣女,这句话杜涵凝在心底说道,不会是玉琊。
“原来你还是挺了解我的,有点受宠若惊。”玉琊松开了手,银子没了束缚,一下子从玉琊怀中跳了下来,跑到了杜涵凝的脚边,蹭着她的腿,发出委屈的呜呜声。
杜涵凝轻声道:“银子……”她也很想银子,之前她也是迫不得以丢下银子的。
银子听到杜涵凝的叫出了它的名字,发出咯的声音,蹭得更欢,跳到了杜涵凝的腿上。
杜涵凝抱起了银子,伸手顺了顺银子的皮毛,银子享受的靠在杜涵凝的怀里。
杜涵凝回过了身,看向悠闲坐在桌旁的玉琊,仍是一身显眼的红衣,艳若桃李的脸上挂着笑容,凤眸中笑意却是不答眼底。
“玉琊,你不是说银子的血可以解百毒百蛊,为什么就是不能解情煞蛊?”
“你们了解的倒是很多,还知道是情煞蛊,不过万物都有一个例外,情煞蛊就是那个例外,不过银子的血能起到一定的压制作用,我之前猜想轩辕墨宸最初那段时间没有蛊毒发作,可能是那个时候他还没有爱上你,可是现在听你这么说,那就是他饮过银子血,银子血这么珍贵的东西倒是被他先尝了……”玉琊看着摇了摇头,“可惜了……”
不理会玉琊的轻慢态度,杜涵凝紧接着问道,“情煞蛊有没有解?”这是她急需知道的。
玉琊换了个姿势,单手支着头,凤眸微眯,“这个……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有救是不是?情煞蛊可以解是不是?”杜涵凝急急的说道,玉琊这样的说话让她觉得有希望。
“我有说可以解吗?”玉琊不否定也不肯定,模棱两可的说道。
杜涵凝敛着眉,问道:“玉琊,你到这里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要看到我伤心欲绝,看我如何的凄惨?看我笑话?现在你看到了。”
玉琊眸中闪过一抹赞赏,杜涵凝果真还是杜涵凝,只是停了那么会儿,就已经想到了那么多,分析出了这么多。
“我要带你走。”
杜涵凝身体一僵,她有过这样的猜想,只是从玉琊口中听到还是很吃惊,回头看了眼轩辕墨宸,他睡着了,对周围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没有知觉。
“等轩辕墨宸死了,我就趁机带你走。”玉琊阴沉道。
杜涵凝立时转过了头,定定的看着玉琊,眸中有着怒意,玉琊不躲不闪,任由她看着,眨了下眼睛,“怎么,不相信?”
杜涵凝突然笑了,“玉琊,你以为轩辕墨宸死了,你带我回还能做什么,行尸走肉?还是说你想我从内部瓦解掉南疆?”
玉琊不以为意,“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想如果是杜涵凝的话确实是有可能的,但是也要看她是不是承受得了轩辕墨宸的死,诚如她之前所说,她真得会疯掉,不过那样的她对于他来说就一点用都没有了。
杜涵凝不想再和玉琊兜圈子,轩辕墨宸脱不了太长的时间,玉琊能来这里,说的那番话,已经足够证明了情煞蛊是有解的。
“玉琊,我求求你,你救救宸,只要救了宸,我就跟你走,不管你想做什么,我都配合你,我求你救宸,不管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玉琊真得听到杜涵凝说了求字,可是心里却没有预期来的舒畅,反而看着低声下气的杜涵凝,心中有股郁气难舒,堵着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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