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韩国的侮辱

目录:秦王赢政| 作者:东方浮华| 类别:历史军事

    当夜,吕不韦就将嫪毐扮作侍人送进了宫中,这一点事对权势滔天的吕不韦来说,自然是容易之极,再者背后又有嬴政的推波助澜,嫪毐轻易就进了兰池宫中,赵姬一夜风流快活,嫪毐人会调笑,对这房中之事又无忌讳,花样百出,侍候得赵姬yu飘飘然,第二ri吕不韦派人过来接嫪毐回去时,赵姬简直都有些依依不舍了。

    吕不韦看出赵姬脸上的媚态,当下心中酸涩,黑沉着一张脸将嫪毐带走,赵姬厚着脸皮要过几回,但吕不韦也不知心中如何想的,就是不给,到最后赵姬胃口被高高吊起,头一回在吕不韦面前强硬了一回,才将嫪毐要了过去。只是二人约定这嫪毐之事绝不能外露,如太后与嫪毐私通被人知晓,恐怕在场几人,没一人能讨得到好的,秦王如今已经渐渐年长,又是个野心勃勃的,绝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事儿发生。吕不韦与赵姬商量了几回,还是决定将嫪毐以侍人的名头进宫,假意受作腐刑去势,实则与赵姬偷欢。

    嫪毐看着吕不韦与赵姬窃窃私语又凝重的样儿,眼里闪过一丝讥讽悲凉之色,随即又露出恭敬而又色yu熏心的模样。

    渐渐,嫪毐得赵姬更为看重,再加上他又能说会道,时常哄得赵姬开心非常,赵姬心中对吕不韦怀有怨恨,有了这嫪毐安慰之下,竟然觉得心中空缺如同被弥补了般,没多长时间,就被嫪毐哄得完全没了头脑。吕不韦开始时还想摆脱赵姬的纠缠,谁知这一年中,嬴政已年长,又有夺权的心思,赵姬又只贪恋房中欢愉,再也不肯像以前一般对他唯命是从,令吕不韦就算是有百般手段,亦难以有名目展开,大感束手脚,就因着如此,嬴政在秦国渐渐也捞到话语权,吕不韦郁闷在心,对嫪毐也逐渐生出不满。

    而此时,嫪毐渐渐得赵姬看重,在宫中亦风光异常,兰池宫中少有人不知嫪毐与赵太后名为主仆,实则野鸳鸯之事,只是这样的宫庭丑闻,若是要命的,自然没人敢去乱说,嬴政冷眼瞧着赵姬脸上的欢愉幸福之色,如同一只等待时机的狼,一到机会,就狠狠将赵姬脸上的这种c魂风得意给打下来。

    利用嫪毐离间吕不韦与赵姬之事,已经是埋下了这几人间的祸根,只等时机成熟而已,吕不韦如今虽然外表看似狼狈异常,实则并未伤到根基,嬴政要的不止是打消他气焰,更是不准备留他这样一支势力存在,吕不韦如今虽说没有反意,但野心早已显现,一山不能容二虎,如今世人皆知秦相吕不韦,却不知另有秦王,更是让嬴政容他不得。

    这一年,隐隐风暴隐藏平静之下,而正在此时,夏姬却终于再不甘自己明明该最为尊贵,可惜如今清冷渡ri独守**,却眼见赵姬这样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得势,她渴望掌权,亦渴望借由孙子成峤达成自己的野心,眼见如今吕不韦与赵姬撕破脸,夏姬当下觉得如同千载难逢的机会摆在了自己面前,她当机立断,修书一封回韩国,祈求当今韩国桓惠王遍寻国内绝色美人儿送到秦国来。夏姬如今身份不同,又是秦国老太后,韩国不过是偏远小国,巴不得抱秦国大腿,桓惠王之前派遣郑国出间秦国,以使韩国得到缓和之机,此时已经心虚异常,夏姬再有要求,因此尽心尽力挑选了自己韩国内最为美貌的二八年华少女,连忙派了人将其二人护送了过来。

    夏姬秘信之中并未说是要将这二人送给吕不韦,因此桓惠王自然是以为夏姬张罗美人儿,是为讨好新王所用,那韩国的使臣一进咸阳城,住进了韩国别宫之内,当ri就大张旗鼓的将自己君王yu送秦王美人之事说了一遍,恨不能人人尽知韩王对秦国之好般,弄得声势极其大。

    嬴政如今本来就没将心思放在女色上头,他的目光并不止停留在目前的享乐上,再加上送美人儿的又是韩王,因此并未将这二人放在心上,只是于情于理,却依旧是置办了宴会,酬谢了韩使一回。谁知这两个美人儿还未收进王宫之内,那厢夏姬却是得到了消息,当下给韩使去信,态度强硬让他们将美人儿往吕氏府中送去。那韩使一听到来传话之人口中所言,当下吓了个魂不附体,连跪在地上称不敢,这来传话的侍人也是夏姬心腹之人,见到这韩使模样,当即眉头就皱了起来,冷笑道:“有何不敢?如今秦王年幼,一切大事俱掌握在吕丞相手中,若将这两个美人儿送去,吕丞相必定念你好处,往后若是能助长安君一臂之力,夏太后乃是韩国之人,又何愁韩国与秦国不交世代之好?”

    那韩使脸上就露出犹豫之色来,踌躇了一下,才谨慎道:“吕相之势,某也有所闻,只是秦王如今渐年长,恐怕……”

    “只管放心就是!”那侍人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不屑之色来:“夏太后一心谋算的是助长安君登上王位,吕相如今权势滔天,秦王见他只有害怕的份儿,您又多想什么!”

    这侍人脸上不屑的神色当下令那韩使心里大定,连忙就冲他拱了拱手,长揖了一礼:“既然如此,那某也只好听命于夏太后,将这两位美人儿送往吕府就是。”这韩使虽说心下仍旧有些不定,但眼前夏太后来人咄咄逼人,韩王又一向惧怕韩国,听了这话,自然是屈服了下来,虽说不甘不愿,但当ri仍旧是将两名美人儿送到了吕不韦的府上。

    韩国搜寻而来的两个少女确实貌美难得一见,但也并非就世上少有了,可是令吕不韦感兴趣的,却是这两个美人儿是打了嬴政的脸之后,才送到自己的手上,因着这份原因,对这二人自然是珍惜了许多,连带着看那韩使也极为顺眼,专门设了宴席,要邀请他一聚。

    吕不韦府中仍有理智者当下觉得此事不妥,秦王如今虽然年幼,但毕竟是君王,虽然尊称吕不韦为仲父,但秦王政心思深沉,心底如何想的,旁人不得而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吕不韦如今的情况,势必会触怒嬴政,以使他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吕不韦如今虽然势大,但到底仍是臣,越不过君王去,此事名不正言不顺,只是徒留跋扈之名,实在是得不偿失,因此那忠贞之人,就将这些顾虑一一说与吕不韦听,期望他能打消心底的主意,将这两个美人儿又归还秦王。

    原本正暗自得意自己压了嬴政一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有人给吕不韦泼了盆冷水,他自然是心里不满的,面上虽然不动声音,但那进言之人已瞧得出来他眼里已经冷了下来,端了酒杯,搂了怀中少女,略有些不快:“卿实在想得太多,赵政如今虽然为王,但也不想想当初是因为何人,若是某心里不痛快了……”狂妄自大称了嬴政当ri在赵国的名字,不敬之意言溢于表。吕不韦冷笑了两声,将尊中美酒一饮而尽,剩余的话没说完,但众人却俱都明白了他的意思,当下有人倒吸了几口冷气,听他这大逆不道的话,再看吕不韦如今的昏庸情况,许多人心里都生出离意来。

    “主公慎言!”堂内众人拱了拱手,竟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李斯冷眼旁观,看吕不韦眼里的志得意满之色,知道他最近因赵姬移情别恋之事心里窝火,再者没了赵姬的事事支撑,他如今亦被嬴政当众顶撞过几回,面子上挂不住,韩国这事儿自然是令他颜面大涨,在这个时候泼他冷水,虽为忠心,但实则招他记恨,李斯这会儿沉默不语,众人却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其中利害关系来,令吕不韦越加烦闷,拍桌而起:“当ri先王曾允某,愿将秦国与某共享,如今某不过是享用一二妇人,诸君何必为此大费唇舌?”话里不满之意,众人自然是听得出来,当下俱都沉默了下来。

    吕氏府中的这趟劝解不欢而散,而另一边章台宫里,嬴政得知韩国人出尔反尔的行为时,虽然不看重两个妇人,却也勃然大怒,连夜召集三公九卿以商应对之策,虽天色已黑,但章台宫大殿之内却是灯火通明,墙上挂着的青铜灯将整个大殿照得如同白昼般,嬴政脸上的yin沉众人皆可见,蒙骜率先出列,叩首道:“区区韩国,却如此戏耍大王,臣虽年迈,但仍愿领命,出兵征讨,定替大王雪此仇,扬威名!”

    蒙骜这话一说出口,在场诸人都沉默了下来,许多人都意识到吕不韦势力实在太过强大,尤其是楚姬一党,如今颇有种大势已去之感,孝文王一薨,连带着楚姬失了宠,如今不过空有个太后头衔,朝中楚系众人却都得不到好处,当年吕不韦与楚姬各别门派,都打着自己的小心眼儿,以致吕不韦当权对楚系人马一再打击,如今楚系已经不如当年风光,早已不成气候,这会儿只剩一个空壳子而已,吕不韦如今撞枪口上,楚系人马最为幸灾乐祸,一个年约三十许的中年人越众而出,冲嬴政作揖道:“王上,吕相此举不妥,明知那韩使是送美人儿于您,却半途劫走,实乃是小看王上您,还望王上明鉴。”

    这开口的,是楚王四子昌平君芈启,如今在秦国为质,自身也颇有才学,因此在秦国之中也担任了一职位,他一开口就是挑拨,还专找人最难受的地方。嬴政面容大怒,实则心里冷笑不已。别说他对那两个美人儿并无什么兴趣,就算是他贪恋美色,在大事上也绝不糊涂,能用这样一件小事更加逼紧吕不韦,他是求之不得的事情,这芈启一开口就想拿自己当枪使,莫不是当自己是聪明人,其它人全是糊涂透顶不成?

    嬴政不开口发话,那昌平君折腰示好亦不敢站立起身来,时间久了,殿内顿时一片死一般的寂静。芈启额头一下子冷汗冒了出来,双腿微微有些哆嗦,却是强忍着没有动弹,如今楚姬势弱,楚系人马风光不如当年,他若是这一退,就不知是何年何月楚系人士才能在秦国掌权,因此咬紧了牙关,竟然一声也不吭,只维持着那姿势不变。

    蒙骜冷冷看了半弯腰站在自己身侧的昌平君,伸手握紧了别在腰后的剑,大声道:“大王,臣愿领军出战,宣大秦之威名,震慑宵小鼠辈,还望大王准臣之愿!”

    “蒙将军忠君爱国,政心内实感安慰,韩国欺人太甚,政亦不能容忍,待明ri蒙将军点齐三军将士,势必扬秦之威,政设宴等待蒙将军凯旋归来!”嬴政一下子站起身来,握紧手中酒尊,面现怒容,高声喝道。

    众人受他情绪感染,俱都高声答应,蒙骜达成目的,亦不再多说,握了剑鞘退回了自己案几边去,一整晚他几乎只碰吃食,少饮美酒,以保存自身体力,周围众人看他的目光既是带着羡慕,又是带着嫉妒,他却一概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嬴政只准了蒙骜所求,对昌平君之言却当作没听见一般,态度实在引人深思。芈启心下着急,又不敢去王宫里与楚姬碰面,回了自己府邸,提笔写了一封帛书,交由自己心腹之人交到了王宫楚姬手上。这一夜暗cháo涌动,嬴政yu对韩国发兵一事,当晚就传进了夏姬与吕不韦等人的耳朵里。夏姬当下又急又气,既恨且怒,她原本出身自韩国,如今的韩王对她虽说不是事事听从,但也是照顾周到,夏姬自己风光,亦不过是为了提携自己韩系一脉,扶成峤上位亦是如此,却不料此时嬴政要对韩国用兵,一听到这消息时,失态之下竟然当下在宫殿之内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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