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华存其实并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自从自己的丈夫刘文(字幼彦)去世后不久,中原就发生了大乱,洛阳更是沦陷在匈奴人的手中,而她也一路跟随着自己的长子刘璞和次子刘瑕一起前往江东避难。(魏华存魏华存(251~334)为晋代女道士,上清派尊为第一代太师,汉族民间信仰和道教尊奉的四大女神之一。字贤安,道士称她紫虚元君与南岳魏夫人,汉族民间称之为“二仙奶奶”)
但谁能预料得到,路途之上可谓艰难无比,到处都是流寇和盗贼,几经磨难之下,倒也平安无事的到达了江南,原本就想如此在江南定居下来,不问世事,可是心中又放不下乱世之中的百姓!(魏妇人在洛阳时就一直乐善好施,救济贫饥,更是时常在夜晚出来行侠仗义,也是古今难得一见的奇女子)
到了江东的南方后,这位刘老夫人的两个儿子也都十分争气,在未来,她的长子刘璞升安城太守,次子刘瑕也出任太尉从事中郎将,也算是都有了很不错的结局。
而本已对复兴中原不抱希望的她,竟然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了明月公主救援长安的壮举,一时间令她早已熄灭了的希望再次点燃了起来!(不过关于魏夫人,有个奇怪的地方,就是她是否真的存在是存疑的,虽然葛洪的《神仙传》中的《魏夫人传》有明确记载,《隋志·史部·杂传类》、《宋志·神仙类》、《太平广记》卷五十八皆著录了魏夫人的存在,但是在正史上,尤其是她的父亲魏舒的记载上却没有她这个女儿的记载,令人疑惑不解!)
离家之前,这位刘老夫人,更是改头换面,直接用起了自己娘家的本姓,还为自己起了一个用意极深的名字:华存!(难道魏华存其实就是为华而存,也就是为华夏而存在之意,取为作姓,是为魏?也就是说所谓魏舒是其父亲也是虚构,事实如何,不得而知了,我这里就使用葛洪的记载来铺垫了。以上观点纯属个人猜测)
用意无非是希望自己能为保留住华夏作出一番努力!(魏夫人的节操之高尚,真的很值得许多的政客好好思考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什么叫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就这样,这个对外自称魏夫人,名唤华存的中老年妇女就一路披荆斩棘,仗着自己过人的本领,离开了自己的两个儿子,再次渡过长江,前往长安方向寻找明月公主的踪迹去了!
但是这一路上,魏夫人并没有得到多少好消息,尤其是她在确认傅氏一族的人马消失不见后,更是在阴差阳错之下,也随着一群流民加入了无难军,而她在看到无难军收容流民,照顾孤寡老幼时,也决定留了下来,并且在女营成立后,做了一个给女营伙房烧火做饭的老妪。
而魏华存作为一个修炼之人,白天在军中营地之内不敢修炼,也只有借着每天的晚上,独自一人来到这小树林里偷偷修炼,也因为这样,她也有幸目睹了葛洪和鲍姑两人之间的一些事情,当然她只听了后半段的一部分……
其实也不是魏夫人故意要去偷听,实在是那夜葛洪阐述道法源流时的言论太过精辟震撼,让她这样一直闭门造车的人如何能忍住不听?要知道葛洪的这番言论,几乎就是惊世骇俗,错过了,岂不可惜之极?!
现在面对鲍姑的一个个问题,魏夫人明显也有些老脸一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鲍姑的问话了,毕竟要自己承认自己偷听了他们两个小年轻的对话,也太过难堪了……
如果承认了,那自己这张老脸该往哪里搁?难道还要被这些个孩子们背后说一句自己为老不尊?利用自己高深的功夫做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想到这里,魏夫人故作平淡地看了一眼鲍姑,轻声说道:“我也是过来人,看你如今这样的举动,受了那么重的伤还就知道关心他,我也能猜出许多来了!”
听到这样的话,鲍姑本来苍白的脸上瞬间就涌起了一抹异样的红霞,她是真的后悔自己怎么就那么多话,问了这些不该问的事情,这下好,不打自招让人笑话,尤其是她意识到自己说话声音虽然虚弱,可是并不轻,而自己那个冤家葛洪又就在旁边不远处,若是真让葛洪这样功力的人听去了,那自己以后该怎么面对这个冤家?
想到这里,鲍姑不自觉地往葛洪那边望了过去,眼见他闭目盘坐一动不动,心中也稍微安定了些,看来葛洪伤的并不是很重,而且看他正在全神贯注地为自己运功疗伤,想来也不会听见自己的话了……
鲍姑才把自己的目光收回来,就发现自己面前的妇人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羞得鲍姑立刻低下了头,喃喃道:“前辈……”
“不要叫什么前辈了,说的我像是什么老妖怪似的,你就叫我魏夫人吧,不过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魏姨!”(魏华存毕竟是道家修炼之人,容貌保养的很好,虽然如今已有60左右的高龄,看上去却和40左右差不多。)
“魏夫人?!你姓魏,叫魏夫人?!前辈的夫家也姓魏吗?!”
魏夫人听了鲍姑的话,也不知道为何,心中不由得一痛,自己的丈夫对自己很好,而自己却因为要练功和修习道法冷落了他许久,直到他去世之后,自己才有些懊悔,可惜物是人非,一切都不可挽回了,现在自己还瞒着自己两个儿子私自离家出走,也不知道那两个孩子现在如何了……这会儿又听到自己面前的小女孩这番询问,魏华存一时之间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鲍姑也无心多想,自己的气息并不和顺,要不是魏夫人的救治,恐怕自己早已凶多吉少,现在眼见魏夫人并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她也没有心思刨根问底了……
魏夫人见鲍姑没有继续刨根问底也是一阵轻松,她搭着鲍姑手腕上的脉搏一会儿后,就拿开了自己的手,站了起来,吩咐了鲍姑几句让她用自己师门的功夫为自己疗伤后,就走到了那只已经死去的巨蟹身边,仔仔细细地观察着。
许久后,魏夫人才可惜地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可惜了,这东西最宝贵的精华都流出来了,无福消受了!”
听到魏夫人的话,葛洪也从运功疗伤之中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那只不断流汁的巨蟹,点头符合道:“哎,太过突然了,确实可惜了这奇种!”
鲍姑一听到葛洪的话,立即也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葛洪,看到这个冤家并没有大碍,心中更是欢喜,甚至比自己伤好了都高兴!
葛洪也注意到了鲍姑的目光,她之前和魏夫人之间的对话,他可是听得一清二楚,现在又看到鲍姑那副含情脉脉的样子,也似乎看得有些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