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公主预料的不错,第二天早朝的时候,武则天就宣布将太子暂时软禁在东宫之内不准进出,但却决口也没有提一句废除太子的事情,如此一来,立即引起了满朝文武的不满,尤其是那些早就希望恢复李唐神器的老臣们。
首先刚刚出使吐蕃回来的魏元忠就站出来抗议:“皇上,太子阴谋作乱派兵偷袭紫宸殿,这件事情有证有据,人赃俱获,就算皇上不想废黜太子,最少也应该让他站出来和满朝文武解释清楚,这样大臣们才会心服口服。太子乃是国家根本,而皇上乃是九五之尊,国不可一日无君,而让皇上每天都置身于危险之中,臣等更加的彻夜难眠,臣以为皇上这样做,是非常的不妥当的。”
武则天说道:“爱卿,太子谋反的事情根本说不上是人赃俱获,毕竟所有的人犯全都已经死了,太子又矢口否认有这件事情,朕自然要好好的调查一番才能给天下一个交代,你也知道太子乃是国家根本,所以这件事情不能草率。”
魏元忠愤然说道:“那好,那就调查好了,现在所有的文武大臣都在,就请皇上来调查吧。总不能说一句话就了事儿了吧。我听说,太子这次去渤海城参加大作荣的立国大典,是和兵马大元帅季惊风一起去的,前些天又有人举报季惊风和太子一起参与谋反,那么就让季惊风站出来说个清楚。”
武则天愠怒道:“魏元忠,朕昨天已经说过了,季惊风的事情跟太子是两码事,你现在旧事重提难道是想要抗旨的嘛!”
魏元忠冷笑道:“老臣并非是旧事重提,老臣只是觉得事有可疑,而且牵连太大,皇上没有经过三法司,就定了案,实在是太过于草率,季惊风必须站出来说清楚,到底太子是否谋反。”
季惊风揉了揉太阳穴,手持笏板站出来说:“皇上,这件事情臣真的是不太清楚,臣只是负责保护太子的,这一路上,太子的确也出了不少的事儿,可是宫中发生的事情与他有没有关系,臣真的是半点也不知道。”
季惊风心想,如果我现在站出来一口咬定了武承嗣就是谋反之人,说不定就被别人给当枪使了,所以还是算了吧,采取观望的态度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来俊臣忽然站出来说道:“启禀皇上,臣手里有证据能够证明,太子宫的刘全安在行事之前曾经和太子有过密切的接触,这一点刘全安的夫人可以证明,目前此妇人已经在大理寺的监狱之中了,虽然他们两人之间没有留下什么笔墨,但是此妇人听到两人密谋要行刺皇上的事情了。”
武则天瞪了来俊臣一眼,暗想你那些小小的伎俩难道朕还不清楚的嘛,严刑拷打之下,别说是什么妇人,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受不了,还不是你让她说什么她就说什么,根本就不足以取信。其实说来说去,武则天就是不想废掉武承嗣。
半天众人见武则天根本没反应,武三思冷笑了一声站出来说道:“区区的一个小妇人,被你抽两鞭子,打上一顿,也就吓得魂飞魄散了,到时候你让她自己承认行刺皇上她也不敢不认啊,来大人说的话,根本难以让人信服口服,皇上还是不要听他的。”
魏元忠怒发冲冠的说道:“梁王和魏王同气连枝,份属兄弟,这里根本就没有你说话的份,若是你参与进来,以老臣看来还是同党的份儿比较大,皇上最好把他也软禁起来,严加拷问才对。”
武三思气道:“魏大人,你我之间无怨无仇我又没有招惹你,你怎么好像是一条疯狗一样到处乱咬人,刚刚说季惊风谋反,这会儿又说我参与谋反,我看满朝文武大臣在你眼里已经没有好人了,除了你魏元忠大人是个忠臣,其余的全都是乱臣贼子吧!”
魏元忠冷笑道:“哪里哪里,老臣只是说你和季惊风,别的人只字未提,请你不要胡乱的演绎老夫的话,这样更加暴露出你做贼心虚。”
武三思拂袖说道:“岂有此理,我不和你强辩,自有皇上能够明鉴!”
武则天突然呵呵一笑,冲着狄仁杰说道:“狄爱卿,他们说的这么热闹,为什么唯独就是你一言不发呢,朕现在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狄仁杰的心里当然是偏向着大唐王朝的,他和张柬之桓彦范这些人,没日没夜里想的都是让李显重新登上皇位,恢复大唐朝的江山,至于李旦由于长幼有序,还不在他们的视野范围之内,甚至对他还有些防范。所以严格来说,季惊风认为,狄仁杰等人,全都是李显的党羽。朝廷的势力划分越来越明显了。
狄仁杰沉思了一下说道:“皇上微臣最近无意中抓到了一个突厥来的奸细,此人在咱们大周朝叫做奸细,但是在突厥也是个人物,乃是黙啜手下的一名高手,名叫黑寡妇,她是个女人,她——”
顿时满朝文武全体哗然,季惊风更加是傻眼了,尼玛,黑寡妇居然落在了狄仁杰的手中,这臭娘们不会是在陷害自己的吧,老子的计划才刚刚开始实施,难道黙啜想要来陷害我,不怕,我自有话说。
武则天纳闷的说道:“这件事情和突厥人又有什么关系,咱们现在说的是太子的事情,狄爱卿你跑题了吧。”
狄仁杰笑道:“皇上不要心急,请听臣慢慢的说。一开始的时候,臣也以为这女人只是个普通的突厥奸细,可是后来经过臣的一番审讯,这才了解到,原来这女人是刚刚从太子府里出来的,他和当今的太子接洽过。”
武则天耸然动容,厉声道:“太子接洽突厥人意欲何为?!”
狄仁杰叹道:“老臣不得已也动用了一些刑罚,逼供之下这女子也不得不老老实实的招认出来,原来他这次来到中原是奉了黙啜的密令的,黙啜许诺当今太子,如果——如果他——”
狄仁杰看了看季惊风:“如果太子爷可以铲除掉季惊风,接管河陇镇的兵权,为他挺进中原做好准备,那么他就帮助太子兵逼洛阳,当上皇帝,而太子给突厥人的条件是——整个河西走廊——”说到最后几个字狄仁杰故意加重了语气。
武则天脸上的颜色顿时变了:“狄爱卿,你说的那个人犯现在还在不在,可不可以把她带来让朕见一见,这么大的事情不能只凭你一言而定,若果真是太子又这样的举动,那么朕绝不宽宥。”
狄仁杰说道:“这么重要的人犯,微臣当然不敢有顷刻的放松,现在人贩已经由臣的手下李元芳看管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皇上要人,最好让高手去把他带来。”
武则天点头:“修罗天,罪人天绝,你们两个走一趟,去把那个突厥奸细给我带过来,朕要亲自审问。”
季惊风看着狄仁杰的背影突然觉得非常奇怪,可是又想不出到底哪里奇怪,只觉得自己对狄仁杰的了解太少了,此人还有很多神秘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