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闻言心头大喜,没想到自己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随口这么一说还真有其事,那接下来的审讯就异常简单了。
“实话告诉你,我们都是省公安厅的,至于我们怎么知道你儿子周波在你这儿拿了氰化钾你也别多问,我们警察自然有我们的手段;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你给周波的氰化钾杀死了一个人,这个事儿你要说不清楚,你和周波爷俩就等着挨枪子儿吧。”
“你说什么!?”周文树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被旁边的两名民警又给强行摁着坐了下去。
杨建神情自若的抽着烟,道:“我说的已经很清楚了,现在该你说了,氰化钾是什么时候给的周波,你知不知道他拿去干嘛了?”
周文树是个老实人,从来没经历过这种场面,他哆哆嗦嗦地道:“警官,大约在一个星期以前,我儿子来厂里找我,说他们领导家里闹耗子,现在市面上的灭鼠药用了许多都没用,所以想让我弄点儿氰化钾拿去毒耗子;我一合计,我儿子他们领导那是省里的大官儿,肯定不会用氰化钾去干坏事儿,所以我也就没有多考虑,给了我儿子一克左右的氰化钾。”
短短几句话案情就问清楚了,这样顺利的审讯结果连杨建自己都没有想到,他笑呵呵地起身递了一支烟给周文树,道:“老周,你能主动把事情说清楚这很好,不过你的行为还是违反了《化学危险物品安全管理条例》,所以你暂时还不能离开。”
之所以不放周文树走,倒不是杨建真想要处罚他,只不过是为了案件保密罢了;很快的周波也被专案组秘密抓到了凯申大酒店来,然后他也竹筒倒豆子一般的交代了闵学春找自己要氰化钾的事儿。
现在凶嫌目标直接指向了闵学春,由于他不光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更是全国人大代表,所以林枫直接把电话打给了刘星黔,同时把相关的证据传真了过去。
刘星黔是做梦也没想到像闵学春这样的高官会涉嫌命案这样重大的刑事犯罪,不过他敏锐的意识到,这次的案件极有可能打破鄂北的政治格局,对于林家来说是有百利而无一害;所以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急匆匆的跑去了华夏西园找到了林定国。
而当林定国看过了这起案件的材料之后,脸上却并没有多少喜色,反而是皱着眉头道:“像闵学春这样的我党的高级领导干部,为什么会堕落到现在这个样子?看来加强领导干部,特别是高级领导干部的思想教育刻不容缓,咱们要尽力避免党内再出现第二个闵学春。”
林老爷子考虑的东西可比林枫远多了,不过由于证据确凿,同意据传闵学春的批准文书还是很快就由全国大人常务委员会批准了;当文书传真到林枫手里的时候,他兴奋地回头对身后的雷鸣等人道:“都给我换上干净的警服,系上领带,把皮鞋给我擦亮了,咱们去省委抓人去。”
当五辆警察呼啸着驶入鄂北省委大院时,所有的人都投来了错愕的目光,这群警察没疯吧?居然敢拉着警报闪着警灯直冲省委大院;不过当林枫从车里下来的时候,更是让所有人呆住了。
现在林衙内可是鄂北家喻户晓的名人,加上他今天摆出的这番架势,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省委大院里有人要倒霉了。
其实林枫之所以如此显摆,主要是有两个目的,其一是向鄂北乃至华国的官场展现出林家强势的一面,这样不但可以震慑那些背后打林家主意的官员,更可以使部分官场上的墙头草赶紧靠过来,一石二鸟。
另一个目的是树立自己的威望,小小的副处级直接带人冲进省委大院抓捕一个副部级,可比当时去抓崔俊裕牛叉多了,其影响力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这种机会可不多。
有句话叫冤家路窄,林枫等人刚走进主办公楼的大厅,闵学春就和几个厅级干部笑嘻嘻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林枫和一群警察快步走到了他的面前,死死挡住了他的去路。
看到林枫出现,后面还跟着一大队警察,闵学春明显吃了一惊,不过当了这么多年的领导,闵学春的心理素质还算是不错的;他很快就平复下了心里的惊讶,瞪着林枫问道:“林警官,带着这么多民警来我们省委有事儿?”
林枫淡淡地吐出一句话来,“当然有事儿,抓你!”
“你说什么?”闵学春闻言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林枫轻轻抬起了右手,那是两张法律文书;一张是省公安厅刑警总队发出的拘传令,另一张则是全国人大常务委员会同意拘传闵学春的批复。
“闵部长,看清楚了?带走!”林枫一声厉喝,身后的雷明等人冲过来就把闵学春摁在了地上,然后掏出手铐把他铐了起来。
此时整个大厅几乎是人山人海,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林枫面无表情地转身就往门外走去,闵学春也被几名警察推搡着押上了警车绝尘而去,只留下了众多错愕的官员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发生的这一切。
省厅刑警总队的一间审讯室里,闵学春被固定在了审讯椅上,两盏发出耀眼白光的聚光灯直直地射到了他的脸上,强烈的灯光几乎使他睁不开眼睛。
林枫、杨建和雷鸣等人分别坐在了对面的桌子前,杨建负责今天的主审。
“闵学春,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闵学春很干脆地摇了摇头,态度极为嚣张,“不知道,我可告诉你们,我是省委常委、组织部长,还是全国人大代表,你们这样胡乱抓人,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杨建对闵学春的威胁淡然一笑,道:“我们需要负的法律责任我们自然会负,你闵学春要负的法律责任自然也跑不了;我问你,你无缘无故的找你的司机周波要氰化钾做什么?那玩意儿可是国家严格管控的危险化学物品,作为一个副部级领导,你难道不知道?”
闵学春嚣张依旧,“知道又怎么样,不知道又怎样,大不了就是违反了《化学危险物品安全管理条例》,就凭这个你就敢铐我,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杨建对闵学春的嚣张态度非常不满,“哟呵,你这老小子都沦落到这般田地了还敢跟我横?”
哪知道闵学春也不是吃素的,虽说眼睛被强烈的灯光射得睁不开了,可他还是高高地昂着头道:“横你怎么了?有本事你他妈打我!”
闵学春心里想得明白,只要这群警察有谁忍不住动了手,那自己就可以立刻找律师过来验伤,然后诬陷警察是刑讯逼供、屈打成招;到那时这个案子就有的是皮扯了,即使有证据也难得定自己的罪了。
闵学春这点儿花花肠子杨建等人哪能不知道呢,虽说吼得厉害,可他们都坚持没有动手,这让渴望得到一顿暴打的闵学春是大失所望。
杨建给林枫等人递了烟,一边抽一边问道:“闵学春,白玉芬你认识不?”
“认识啊,我们是好朋友。”这回闵学春倒是承认得干脆,杨建一边看二人的通话记录一边意味深长的笑道:“好朋友,有多好?好得经常三更半夜还在用电话互相倾诉相思之情?好得你钻到人家老公的床上去干老公该干的事儿?”
闵学春闻言把眉头深深地邹了起来,表情极为严肃地道:“这位同志,你是不是**员?”
“是啊!入党都十几年了。”
“那我问你,咱们**人最应该注意的就是实事求是,凡事讲求证据,你就凭这么点儿通话记录就敢大言不惭的说我和白玉芬乱搞男女关系,你的党性在哪里?你还配说自己是一个有着十几年党龄的老党员吗?”
杨建闻言立刻针锋相对的回击道:“我呸!见过不要脸的,还真没见过像你这号不要脸的;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居然敢跟我这儿大言不惭的上政治课,还好意思口口声声谈什么党性,我都替你觉得脸红。”
杨建起身关掉了射灯,指着闵学春道:“本来看你是个副部级官员,打算给你留点儿面子的,你倒好,给脸不要脸,既然这样,我就让你看样东西,看你以后还有不有脸跟别人谈党性。”
说完杨建小声在雷鸣耳边说了两句,雷鸣随即起身走了出去,不多时一台电视机和一台影碟机就被几个民警抬了进来;雷鸣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光碟放了进去,电视屏幕上很快就出现了一幅不堪入目的画面;虽说有些模糊,可白玉芬的骚|劲儿和闵学春挺着肥肥的大肚子卖力干活的画面却是活灵活现的展示了出来。
杨建的这一手猛虎掏心直接冲击了闵学春的心理防线,闵学春被自己的表演羞得无地自容,把头深深地低了下去;然而就在此时,他忽然发现了审讯椅上搁手的木板,顿时心生一计;你们不打我,我自己打自己,看你们怎么说得清。
想到这儿,闵学春用力地用头部猛烈的撞击木板,几名警察顿时冲了过去死死抱着了他的脑袋;杨建和林枫也快步走了过去,虽说制止得及时,可闵学春的额头还是鲜血直流。
闵学春略带疯狂的哈哈大笑道:“你们警察|打人,我要去告你们。”
杨建和林枫同时露出一丝苦笑,闵学春见状心里正在得意,就见林枫一边抿笑一边用手往天花板上指了指;闵学春抬头一看,顿时傻眼了,那是一个微型摄像头,正对着自己的位置;得,这脑袋白撞了。
林枫等人回到桌子前坐下,杨建道:“闵学春,这横也横过了,不要脸也不要脸过了,自伤自残你老人家也玩过了,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此时闵学春的最后一丝心理防线也崩溃了,他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地道:“想知道什么你们就问吧,我认栽。”
他和白玉芬是情人关系,白玉芬死于氰化钾中毒,而自己找周波弄氰化钾的证据警方也已经掌握了,事到如今想不认栽也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