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城镇不到午时的时候,温度差不多临近四十度,纳凉的老者全部集中在横七竖八的条条巷子里,在青竹林或者是槐树的阴凉地,畅言谈笑声悠悠扬扬地传遍整座城镇。
距离城镇两百公里左右,在某处山峰之巅生长着面积宽阔的嫩草芽,这里极其平坦草芽上也看不见一颗砾石,宛如静寂的湖面铺着一面绿藻。
雨灭盘膝坐在草地上,缺少四肢的柳怀松在一道蓝光的笼罩下,相当诡异地悬浮在她的面前,断裂处也经过简单的包扎,衣袍上血迹斑斑,浓重的血腥味混合在草芽的芳香中,清风一掠而过,吹散了血腥味,扬起了雨灭绿色的秀发。
碧蓝如洗的晴空中忽然传来一声龙吟,银白色的蛟龙盘旋而下,落在雨灭的背后化身成人形,她看了眼柳怀松,说道:“尊座,龙儿刚才去诸夏大陆调查过,他确实是言传的百花岛主,自立为盛世唐朝的皇帝,曾经在一场战斗中自断过一臂,后来不知为何又再生了,我想他应该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吧!”
雨灭闻言,收住气息,托着双手接住柳怀松轻飘飘落下的身子,然后放在生机勃勃的草地上,从怀中取出一张丝帕擦拭着柳怀松惨白的脸。
蛟龙接着说道:“那间茅草屋的少女应该可以照顾好他,至于四肢我想也能再生,他也服用过精气丹,又得尊座您整夜调息。想来不出五日便会醒来,龙儿希望尊座以大局为重,即刻返回仙境,让我送他去那间茅草屋。”
蛟龙话到最后,单膝跪在草地上望着雨灭的背影,她见雨灭沉默良久后才缓缓点头,然后抱起柳怀松,好像摘下了金黄色的面具,垂头吻在柳怀松的脸上。
蛟龙看不见雨灭的脸,只是大概看出一个亲吻的动作。但是就此一个动作。让蛟龙的神情极其复杂,似乎不相信雨灭也会做出这种寻常女子的举动。雨灭重新戴上面具,转身将柳怀松递给蛟龙,然后化作为一团水雾。随风飘向上空不见了踪影。
太阳即将落山的时候。南宫熏心梅一下午奔波在外。一件皮毛的衣物都没有卖出去,因为她不像以前那般巧言谈笑,而是整个人闷闷不乐、无精打采。就连一句叫卖的话都喊不出来。
扛着沉甸甸的布袋,南宫熏心梅推开篱笆院门,迷糊失意的眼神盯着地面往茅草屋走去,步伐僵硬犹如一具行尸走肉,正准备推开屋门的时候,她扛在肩上的布袋掉在了地上,差点砸到躺在门槛的柳怀松。
南宫熏心梅急忙转身,到处张望寻找着是谁将柳怀松带回来的,只不过蛟龙早就离去了。小院中只有堆积如山的木材,根本不见半个人影,南宫熏心梅噗地一声,跪倒在柳怀松的身旁。
“柳怀松,你醒醒,你快醒醒。”南宫熏心梅眼眶湿润,又是焦急,又是激动,又是欣喜,轻轻拍着柳怀松的脸颊,喊道:“你快些醒醒。”
“啊!”忽然尖叫一声,她才发现柳怀松失去了双臂与双腿,只剩下一个躯干。
“为什么会这样,你为什么会成这样啊!”南宫熏心梅摇晃着柳怀松的身躯,顿时失声痛哭起来。
不过很快她止住哭声,擦了擦眼泪,将耳朵贴在柳怀松的心脏处。
“噗通!噗通!”听见节奏均衡的心跳声,南宫熏心梅又破涕为笑,抹了把腮颊的泪水,然后推开屋门,她娇小的身躯使出浑身力气拖拽着柳怀松,进屋后又奋力抱起柳怀松,往床板上放过去。
忽然间,南宫熏心梅被凳子绊到,摇摇晃晃的娇躯带着柳怀松向着木板床倒下去。即将压住柳怀松的时候,南宫熏心梅翻过身躯。
“啪!”一声闷响,随后哎呀一声,柳怀松就像个重物一般,砸在南宫熏心梅的胸前。她将柳怀松放在床被上,又从身下扯出被子,调整好柳怀松躺姿的方位,然后帮柳怀松把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一套下来,即使温度有明显的下降,但是南宫熏心梅累得满头大汗,她站在床沿呆呆看着柳怀松,有种潜在的成就感,有种对苍天的感恩之意,更多的则是挂在清秀容颜上那朴实的笑容。
南宫熏心梅又坐在床边,忽然想起什么,微微蹙眉,仰脸望向茅草屋顶,咬着手指甲,自语道:“你的同伴,都以为你死啦!留下几千两银子就走了,我该怎么去通知他们呢!又该去什么地方通知呢?”
如此艰难的问题与柳怀松为什么躺在门槛一样,南宫熏心梅仔细思考着这两个疑问,结果想了半响,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
一阵寒风由敞开的窗门吹来,南宫熏心梅一个哆嗦,才意识到此时的天色在犹渐黑暗,屋内朦胧昏黑,她连忙关好门窗,又从桌子下面摸出火折子,点燃桌上的残烛。
跑去厨房把剩菜热过后胡乱吃了两口,然后端来一盆刚烧好的热水,将被子掀开,又把柳怀松的衣袍全部脱掉,即便是最重要的部位,在她犹豫好长时间后,还是红着小脸脱了下来,接着帮柳怀松擦边全身,然后找来一件干净的衣袍帮柳怀松穿好。
全部弄好后南宫熏心梅手脚都有些发酸,坐在床边休息一会儿,自己又跑去厨房梳洗完毕,继而吹灭火烛,脱掉布衣,只穿着一身亵衣,钻进了温暖的被窝。本来还是在柳怀松的另一头,后来想起柳怀松没有双脚,并且昏迷不醒,所以南宫熏心梅便换去柳怀松那边,与他共同枕着一个枕头。
南宫熏心梅羞于挨近柳怀松,她听着柳怀松轻微的呼吸声,望着茅草屋顶那两个小孔,脑中胡思乱想,即便屋内漆黑一片,但她红着的小脸似乎格外醒目,嘴边的笑容格外灿烂,她从未想过身边会多个人睡觉,一时间就算此刻的屋外寒风阵阵,她只能感觉到被窝里前所未有的暖和。
不知不自觉中,南宫熏心梅迷迷糊糊就要睡着的时候,无意识地翻个身将手搭在柳怀松的胸膛时猛地惊醒,正准备拿开手,发现柳怀松浑身冰凉,顿时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做。她前思后想最后只能下床跑去墙角,挑选几件干净又厚实的皮毛盖在被子上。
重新钻进被窝后,南宫熏心梅时刻注意着柳怀松的体温变化,但是体温上升的极其缓慢,触手一摸像是瓷碗一般,如此一来,南宫熏心梅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抱住柳怀松用自己的体温来帮柳怀松升温。
整夜时间过得漫长,直到柳怀松的体温完全正常后,南宫熏心梅才逐渐熟睡过去。次日清晨,温度开始上升,她早早起床,帮柳怀松重新擦过一遍身子,然后掀去被子,敞开窗门迎来微风透气。
南宫熏心梅一整天都未出过一次门,就算在院中劈材,也会时不时地站在门前看一眼柳怀松,见他还没醒来,虽然有些失落,但很快就一笑置之,又重新回到院中劈材,如此重复数百次。
晚上的时候,南宫熏心梅依旧先帮柳怀松擦遍全身,自己在去厨房梳洗完毕,然后与柳怀松睡在一起,依旧注意着柳怀松的体温变化,最后抱着他熟睡过去。
周而复始,五天后,屋外的天色蒙蒙渐亮,屋内的光线一样朦胧。南宫熏心梅醒来后,透过窗户见天色还早,就睁着眼睛侧身躺在床上,盯着柳怀松的耳垂,小手在柳怀松的胸膛上摩挲着,本来是想试试柳怀松的体温,却觉得柳怀松的胸膛很结实,便情不自禁出于某种好奇与吸引,手掌的抚摸有些把玩的意味。
南宫熏心梅笑着自语道:“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壮的男子,我哥哥生前天天上山砍柴,又是劈材又是跳水,还跟着别人上山捡猎,每次背回来的猎物都是最多的一个,随便哪次也有好几百斤,都说他跟牛似的,但他却没有你这般健硕的肌肉,你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看你男生女相,若不知道你有这身肌肉,还以为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少年呢!”
南宫熏心梅舒心的叹了口气,接着自语道:“你难道就这样永远都醒不来吗?你不想回到你的家乡吗?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觉得你应该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肯定是哪家的公子,还是花花公子的那种,如果你真是某家的大公子,那我如果把你送回去,你爹娘会留我下来做丫鬟吗?那你的家乡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摩挲着柳怀松的胸膛与脸颊,直到外面全亮,温度升高,南宫熏心梅才坐在床上,看向窗外的雾气,满脸笑意的伸着懒腰。
但是,当她看向柳怀松时,看见柳怀松睁得大大的眼睛,南宫熏心梅一时间,咂圆着嘴,纤细的双臂依旧举着,整个人仿佛瞬间定格住了。
本来应该高兴,但是她现在最想知道柳怀松是什么时候苏醒的,刚才那些话与那些举动,柳怀松到底知不知道。
凉爽的微风由窗外吹进来,掠过南宫熏心梅松松垮垮的亵衣,掠过亵衣内遮掩不住的雪白酥胸,感到凉意袭来,她才放下双臂拉起被子挡在胸前,羞红的脸转过去望向墙角,吞吞吐吐的问道:“你,你,你是什么,什么时候醒来的,醒来时,天有没有亮,还是没有亮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