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球粉碎的刹那间,天庭云海犹如浪涛般开始奔涌。忽然咔嚓数声,镜面时间像玻璃般破碎。没有过去多长时间,瑶姬、杨戬、哮天犬以及梅山七圣从云海底下破云而出。
杨戬他们恍如隔世,仿佛沉睡了数十年,他们站在云海中努力回忆某些事情。瑶姬见到杨戬红光满面,就知已是往日的二郎,她不禁惊喜交集,险些要泫然泪下。
她正想开口讲话的时候,他们身边白芒一闪,老君手持拂尘,自虚空中大笑而来,他扫视杨戬他们两眼,捋着花白的长须,说道:“你等不必回忆往事,只管清除天庭残余的祸根即可。”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瑶姬,笑道:“劳烦仙子将天庭这段岁月的事情转告他们,老夫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瑶姬颔首微笑。老君转身踏进虚空而去。
辽阔的冰面地带寒风冽冽,吹得人眉眼直跳。由哪吒两父子带头,在天庭众仙的陪同下,跟奥林匹斯的十一诸神谈论东方三界的事。宙斯身为主神,若不是老君去跟他道明波塞顿的事,他根本还不知道自己兄长的野心放到了东方。
波塞顿不是第一次篡位夺权,宙斯对他的性格了如指掌。所以此刻在天庭众仙的面前立誓,势必要严惩波塞顿,并且以奥林匹斯的神誉担保,此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
柳怀松她们站在冰面,长发和衣角在风中飘动。他们眼泛困意。浑身污迹邋遢,不过他们心中甚是明亮,他们都没再讲话只等老君现身。星魔大帝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似乎在心中暗暗掐算时间。
就在此刻,星魔大帝抬头望天,只见一位年轻女子翩然下落,她身穿花哨的衣裙,两条彩带迎风飘舞,她大概二十五六岁的模样,容貌美丽不可方物。动作轻盈而幽雅。带有出凡脱俗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她正是女娲娘娘,她下落在一旁迎着柳怀松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位小牧童,牧童手中提着竹篮。竹篮虽有无数小孔。可是竹篮中盛有泉水。还有两尾金鱼游来游去。
女娲娘娘的出现引起了这片冰面所有人的注意。他们全部转过头来,通过不同的角度注视女娲娘娘。星魔大帝其实认识女娲,但是他并不会放在眼里。
柳怀松她们面面相觑。已经认出来身后的小牧童,可想而知迎面走来的女子自然是女娲。柳怀松上前走了两步,拱手问道:“女娲娘娘此行因为什么事呢?”
女娲走来跟前,她面带微笑没有先答话,而是从头到脚不住地打量柳怀松。过去极长的时间,她才定睛在柳怀松的脸上,缓缓开口说道:“渔夫生了张好面孔、一副好骨架,更加难能可贵的是,还有一个与众不同的脑瓜。”
风伤情她们四女相视一眼,然后目光落在女娲的眼眸上。柳怀松含笑说道:“过奖了。”
女娲开口说道:“我其实早想见你一见,只是碍于某些原因,才迟迟没有来见你,你当初在岛边一席话犹如醍醐灌顶,令我茅塞顿开,此后我才想通,如果世人性情善变,我不该升起毁灭之心,既然善变早成定局,确实该视而不见,甚至不可能挽留世人的本性。”
听到这些话,柳怀松尴尬地笑了笑,其实他当初只是因为心系翼龙的事,导致言语中带有强烈的指责意味。他沉默片刻,这才低声说道:“如果当日的言语有何冒犯之处,还请海涵。”
女娲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跟冒犯毫无关系,你是一语点醒梦中人,你本为三界帝王,也算是我一手造出的人中之龙。”
风伤情闻言,不免再次肯定柳怀松就是玉帝转世的事,而她只是选择沉默不语。柳怀松其实还不明白女娲的意思,应该说,明不明白都无关紧要,所以他没有去深想。
女娲见他不讲话,接着说道:“你眼下应该以老君传人的身份来解决最后的事,你务必要完成你的使命,你且跟我过来。”
柳怀松微微点头,可他只有看向一旁的星魔大帝,没有抬脚走动半步。女娲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到星魔大帝面向自己。女娲抬脚走过去,平静地说道:“老君即刻便到,你再等片刻。”
星魔大帝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表情,反正是认同柳怀松可以暂时离开。女娲回身而去,带着小牧童往众仙的位置行去。柳怀松远远跟在身后,他两步一回头,大抵是想观察星魔大帝的反应。
众仙中有人认出了女娲,他们则是带头前来行礼,女娲只是微微点头表示还礼。众仙又将视线集中到身后的柳怀松,看着他血迹斑斑的衣袍,看着他温和中略带三分威严的表情。
众仙从李靖口中得知柳怀松是老君选择的传人,也是前来地球处理三界大事的人,以及过后继任玉帝天职的人。然而哪吒和李靖看着柳怀松,却在想着那位不知流落何处的玉帝,也再想着老君差不多是时候该让真正的玉帝现身了。
众仙同时后退数步,为女娲和柳怀松让出一条道路。宙斯、雅典娜等十一诸神不认识女娲,他们简单地点头示好。雅典娜判断出柳怀松此人在天庭应该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她从刚才的大战便可以看出来。
女娲带着柳怀松站在十一诸神的面前,她扫视两眼诸神,说道:“这位青年便是老君选择的传人,也是三界之主,他的话可以完全代表天庭的决定,他任何举动可以代表天庭的立场。”
十一诸神闻言,他们先是相视一眼。眼中多少闪过一些惊诧,然后便一起看向柳怀松,等待这位三界之主、天庭的发言人开口讲话。然而柳怀松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其实不知道说些什么话,心知女娲说自己是三界之主,是想提高自己的地位,为接下来的话提高震慑力度。
柳怀松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扫视两眼诸神期待的眼神,这才慢慢说道:“波塞顿野心勃勃,你们诸神却一直被蒙在鼓里。他祸害了三界。间接性造成了极大的枉死,数不尽数的百姓因他而丧命,你们诸神不仅要极力反省,还要拟出为神之道的准则大肆弘扬这种精神。从而约束你们国度的神。告诫他们何为神之道。”
既然要说。而且还是代表天庭的神威,柳怀松已然选择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算是帮某位玉帝重塑天庭的神威。免得以后出现这种情况。
他微微停顿,接着义正言辞的说道:“芸芸众生不是玩物,世间生灵都是灵性,纵然是神,即便高高在上,就更加应该以身作则,为天下苍生抛头颅洒热血,为众生能够安逸存活,理应扫平一切祸根,消除一切余孽,我等必定要义不容辞完善此事。”
他深吸两口气,继续道:“据我所知,你们奥林匹斯没有所谓的天道,所以这就是你们最大的漏洞,波塞顿一而再、再而三的图谋不轨,也正是因为你们没有一个严厉的为神准则,我刚才提出过让你们拟出为神之道,其实我个人认为这种东西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因此我有个很好的提议,希望你们可以无条件的答应和配合。”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宙斯、雅典娜以及哈迪斯相视两眼,一起说道:“请讲,我们可以考虑。”
柳怀松看向他们诸神,重重地重复一句:“不是考虑,是无条件的答应,这也是为你们好。”
他加重了语气,说道:“天庭源远流长,道基已是根深蒂固,从今以后,你们奥林匹斯的十二诸神,要完全服从天庭的话,并且你们每个月都要留下一人在天庭,如此轮一圈恰好一年,天庭可以告诉你们什么是为神之道,总比你们自己参详顿悟要方便快捷许多。”
此话一出,十一诸神顿时一颤,这无异于要求奥林匹斯无条件归顺天庭。女娲微笑点头,心中自然认可柳怀松的话。后方天庭的众仙听完柳怀松的话,无不是频频点头,脸上都是敬佩和满意的神情。
然而波塞顿却在一旁冷笑起来,他被宙斯用闪电罩住,又被雅典娜用战神之光定住,虽然不能走动,但不会有其他影响。柳怀松转头盯着波塞顿,见到他居然冷笑,显然是表示不屑与否定。
柳怀松往前两步,他抬手指着波塞顿,说道:“你不用笑,最先接受惩罚的人就是你,你近些年也不可能回到奥林匹斯。”
波塞顿冷冷看着柳怀松,没有想过反驳。此番话跟刚才的话一样震荡人心,这简直是要把波塞顿囚禁在天庭。其他十一诸神面色极其难看,本来波塞顿一事就是他们理亏。即便面前这位三界之主提出任何要求,理应尽量答应和配合,但是他们没想到柳怀松的话,竟会如此惊人,条件如此苛刻。
柳怀松见到他们犹豫不决,说道:“道的根本就是能屈能伸,不为任何事动容而皱眉,这就是一种与世无争的心态,如果你们放不下,证明你们没有看透、想透,因此你们永远都无法踏进天道,从而会演变为争斗,或者衍生出内心的**,邪可治天下,善可服人心,道可行万里,你们此刻若是犹豫,便更加应该答应我刚才的提议,因为你们还不懂什么是道,等到你们每个人都在天庭呆上一段时间,就会慢慢理解一种名为天道的理念。”
话到此处,十一诸神开始明白柳怀松的意思,其实表面所谓的服从天庭,只是一种内心存在污垢的心理反射。如果内心明净,则不会认为这是服从。当然,若是内心明净,没有认定刚才的话服从,便不需要留在天庭听教。
这片冰面寒风依旧,他们这群人都是沉默不语。此刻女娲从牧童的手中拿过竹篮,她递给柳怀松,说道:“这两尾金鱼已经被老祖系上了潘多拉和波塞顿的命脉,只要摧毁金鱼他们会化烟而散,同时魂魄会自动去地府,由于他们是神则不算死,只是需要经过考验才能重塑肉身,我奉老祖之命,转交给渔夫处置,至于如何处置,由你自己决定。”
柳怀松接过竹篮,转头看向女娲,问道:“你口中的老祖是谁?也是神奇小岛的大仙吗?”
女娲点头说道:“对,他乃天地间第一位上古大仙,众仙之师,更是三清的恩师,鸿钧老祖。”
柳怀松不知道鸿钧老祖是谁,也不想再追问下来。他低头看着竹篮中游动的金鱼,然后抓出一尾略小些的金鱼。这一举动令十一诸神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都是屏气凝神,皱眉看着柳怀松的手,想知道他最后会如何选择。
然而柳怀松抓起金鱼,只是微微停顿,他不假思索用力一捏,叮当一声,金鱼竟然破碎成点点白光,像沙粒一样从手指间的缝隙溢出而下。
躺在冰面上的潘多拉开始化成青烟,所有人注视青烟,他们的心情都很复杂。只有波塞顿咬牙切齿,忽然大吼道:“我们凭什么要听天庭的,难道我们还怕他们吗?”
他指着奥林匹斯的十一诸神,愤怒地咆哮道:“你们都是一群贪生怕死的神,竟然心甘情愿被天庭压迫,真够无能。”
宙斯他们根本不去理会波塞顿的话。柳怀松抬头看向波塞顿,当着他的面,抓出另外一尾金鱼,照样不假思索捏碎成光点。波塞顿从脚到头开始化烟,他看着柳怀松手中的光点,不住地大吼大叫,依然没有人来理会他。
波塞顿消失之后,这片冰面也就安静了。柳怀松把竹篮交还给女娲,然后拱手离去。柳怀松正往风伤情她们这边走来时,前面光芒一闪,老君从虚空中走出来,他看向柳怀松,笑道:“如今事了,你也会一跃为执掌三界的玉帝,你说个登基的时间,届时会在凌霄宝殿举行仪式。”
自从见到老君出现,柳怀松如同见到救命稻草,心中激动不已。然而听见老君此番话,柳怀松心下冷哼,差点要唾骂老君一番,心想,明知登基的另有其人,居然像做戏一般要自己说个时间。
柳怀松心下一想,不禁瞪了老君两眼,抬手指着星魔大帝,说道:“七星宝剑在他那里,他一直等你大战呢!金刚琢在哪吒那里,紫金葫芦你自己去找,反正我也没有时间拿回来还给你。”
他抬脚擦肩而过,说道:“至于登基,就选择五月五号。”
他倒是不抱任何希望,只是随口敷衍了两句。老君转身看着柳怀松的背影,提醒道:“你届时可要准时啊!”
柳怀松向着后方摆了摆手,算是表示明白或者没有意见。如今老君既然现身,星魔大帝也不再管柳怀松她们的去向,所以此时往老君这边缓步走来,他即使不言不语,老君也知道这件事情。
柳怀松走来风伤情她们的面前,他长舒一口气,笑道:“事情已经完结了,我们也该功成身退,接下来由他们自己处理。”
风伤情她们开心地大笑出声。而逆风闷闷不乐,低头沉思。柳怀松知道他想着什么,说道:“我早就让尤殇带叶澜过来了,此时可能是在别墅的沙滩,我们快过去看看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