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在祠堂外热热闹闹地说着话,不时发出爽快的大笑声,附近的族人瞅着一阵羡慕和妒忌。
吕杨趁着正式祭祖还有一点时间,他转身悠然来到了祠堂外墙的另一边,站在青原岗上,可以清楚的眺望下面的村庄。
山岗阳面,上吕集还笼罩在淡淡的白雾中,这是一个整齐安静的村庄,房屋院落错落有致的分布在田野之间,十分祥和。
上吕集是一个大村庄,全村数百户,全都是姓吕,还有王、唐、杨三姓住户,这三姓最初也是吕氏一族的外戚,因为一些原因,搬迁过来,后来就在一起繁衍生息了,形成了现在的村落格局。
上吕集最大的一户正是吕氏正支,如今吕氏一族的族长吕元蒙一家,吕元蒙乃是正支第四十六代子孙。
如今在上吕集内外大部分的田地和林地,都是他们家的,可谓是富贵氏族之家。
“找到了!”
“他在这边……”
惊呼声被背后传来,吕杨诧异,转头看去,只见几个人走了过来,为首一男子,二十岁上下,白sè高冠,一身白sè儒衣,手持一柄白金sè君子剑,脸上倒也干净,但是额头上有一道半寸长的疤痕。
男子身后,前呼后拥,跟着四五个人,其中两个千娇百媚的小娘子,模样相当标志,已经笄礼束起发鬓,双双紧挨着男子,仿佛在暗中争风吃醋。
“你就是那个七步成诗的吕杨?”男子眼睛微微眯起,神情冷傲,似乎对谁都不屑一顾,双眸幽深,透出一点绿光,就像是一个凶厉的妖孽。
吕杨皱眉,自己似乎并不熟悉这个人。
“你哑巴了,我们剑英公子叫你,你敢不应?”男子身边的妖娆小娘子讽刺起来,那一双眼睛上下打量吕杨,露出一丝丝的厌恶情绪。
剑英,吕剑英……这不是吕氏族长吕元蒙的三儿子吗?吕剑英这名字可是如雷贯耳了,只因为这个人是吕氏一族中的小恶霸,听说狠毒得很,不少人家被这小恶霸弄得家破人亡。
“公子,这人不是聋子就是哑巴,居然不答应我们,我听说那吕杨敢于冲撞公主,在殿下面前七步成诗,绝不可能是这个家伙!”另一个小娘子说着。
“公子,不会错的,这人就是那个姓吕的,小的看得清清楚楚!”一个家奴凑到男子的耳边说了几句。
男子点点头,露出一丝恼怒,冷笑:“姓吕的,既然我的家奴认得你,那就是你了,嘿嘿,你一个旁支卑微的小子,谁给的胆子,敢在祠堂前炫耀来着,你当我们吕氏都是乡巴佬,没见过世面吗?”
吕杨注视这吕剑英,脸sè平静得可怕,仿佛眼前的吕剑英只是一直小小的蝼蚁,无关痛痒。
吕杨这样的态度无疑让吕剑英极其不爽快,他咧嘴冷笑:“所以,不要让我废话这么多,若是识相,就乖乖把那如意、珍珠和玉璧交出来,那些东西,也是你一个小小的旁支子弟能够拿的吗?”
“哈哈……我道是为了什么,原来去是为了那几样宝物,这么说来兄台还真有出息了,吕剑英是吧……我听过这个名字,听说这个吕剑英是族长吕元蒙的不孝子,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不孝子了,呵呵,你前来勒索东西,不知道你爹可知道?”
吕杨脸上变得冷峻,一双眼睛微微眯起,凌厉的目光透出,盯在吕剑英的脸上。吕杨这一辈子,最恨和最看不起的就是吕剑英这种人,仗着家里的长辈权势,作威作福,恣意妄为。
吕剑英仿佛被踩了尾巴似的,脸sè狰狞,低吼道:“你个小杂种敢威胁本公子?告诉你,即便是抬出我爹来,也救不了你!”
“嘴巴放干净了,谁给你的狗胆,敢这样出言不逊!”吕杨冷冷一笑。
“你……你一个小小的旁支弟子,别以为拜了一个狗屁大儒为师,就了不得了,我正支弟子对你们旁支来说就是天,你就是一坨狗屎,你今天敢对我这个正支子孙不敬,我就代我爹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天,什么是地!”
吕剑英也不拔剑出鞘,直接持剑朝吕杨的jīng府戳去,这jīng府也就是所谓的下丹田,是人的藏jīng之府,也可是汇聚元气,若是这个窍府被戳伤,人就会元气大伤,很有可能jīng气破败成为废人。
“好胆!”吕杨大怒,也不拔剑,并指一戳,点在了袭来的剑鞘尖端上,嗤嗤……一道黑、青、白三sè缠绕的三皇劫剑气猛地冲出,直透过剑鞘,袭向对方的手掌。
“不好,这是剑气!”吕剑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柴,他立刻调动身上的隽永之气,灌入剑鞘,和吕杨的三皇劫剑气轰地对抗起来。
吕剑英平时能够趾高气昂,无法无天,实则是仗着自己进入立心道业第一重的关系。
说来也是有些丢人,吕剑英原本小的时候根骨和悟xìng都不错,侥幸让他凝聚心光,出了隽永之气,迈入圣道之门,可惜这个不成器的东西,自意为了不起,天下唯我独尊了。
考入白龙潭书院之后,rìrì玩乐,虚度年华,只要有闲就会混迹烟花之地,把原本一个好好的身体弄垮了,jīng气神不济之下,连着五年都没有突破立心道业第二重,到如今,已经十九接近二十岁,还在立心道业第一重苦苦熬着,根本就没有突破的迹象。
他就这么在丁科混了整整五年,眼看着身边的同窗一个个晋升道业,上升到丙科班,再上升到乙科、甲科,甚至是毕业,他还在原地踏步,渐渐地成了白龙潭书院的笑柄之一,他还不觉害臊。
就是这么一个人,仗着读书人的特权,回到乡里就欺男霸女,恣意妄为,虽然丢人,但是好歹也是读书人,总强于平凡人。
“砰砰砰……”
一柄白金sè君子剑,连带剑鞘散发出一**的气浪,剑鞘的一半是黑、青、白三sè剑气溢出,一半是青sè混杂着丝丝缕缕的浅黑sè剑气溢出。
这青中带黑的剑气就是吕剑英的剑气,叫做青华剑气,显然驳杂不堪,夹杂了浅黑sè的水气。
反观吕杨的三皇劫剑气,三sè剑气泾渭分明,每一sè都纯粹如琉璃,透出清澈明亮的灵光,而且凌厉无比,若不是吕剑英仗着积累五年的隽永之气相抗,吕剑英早就已经溃败了。
“我说兄长,怎么就熊包了?积累了五年的隽永之气就是这种程度吗?太让人失望了……嘿嘿,若是输给我这个入学才不到两月的学生,传扬出去的话兄长必会成为大笑柄,到时候估计族长会受不了打击,直接打折你的腿!”吕杨开头笑着。
“你……你……”吕剑英脸sè由通红变得苍白,滚滚汗珠从额头上滚下来,衣裳顿时湿透了,一双腿突然抖起来,显然已经支持不住了。
跟着吕剑英的两个小娘子和三个家奴顿时吓住了,圣道弟子打架,那可是动文气,比五器之术的,现在自家公子的剑术逊于吕杨。
两个小娘子对视一眼,正要尖声大叫,不远处一个中年男子已经疾步奔了过来。
“住手!”朗声断喝,一道森青sè剑气骤然而至,噼啪一声,剑气打在白金sè君子剑上,整把剑立刻脱手飞出,斜斜插到了泥地上,入土三分,犹自摇晃不已。
吕剑英已经后退三步,整个人又惊又怒,之后才露出得救的神sè。吕杨收手,只负手立着,也不再追究,暂时看不出是怒是憾。
中年人来到吕剑英跟前,看了对方一眼:“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了!”吕剑英摇摇头,苍白的脸sè终于恢复了一丝红润,想到刚才被逼得连话都说不出来的窘况,吕剑英心中恨极。
“二叔,这个旁支小子竟敢对我不敬,你快废了他,我要他双手双脚都残废,还要他跪在我的面前求饶、忏悔!”吕剑英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低吼着,脸sè现出森怨的戾气。
“嗯?这是怎么回事!”中年儒者拉下脸来,一双眼睛盯住吕杨,显然是要为侄儿讨公道。
“晚辈吕杨,前辈是谁,请示下!”吕杨抬手平揖,一双眼睛冷冷打量对方。
“什么,你就是吕开泰的儿子吕杨?”中年儒者顿时不悦,吕杨这般行礼对他不够尊重,那一双冷酷的眼神更是让他极不舒服,在这吕氏族地,从来还没有哪一个人敢用这样不敬的眼神打量他,从来没有!
“你听好了,我是剑英的二叔,吕天雄!”吕天雄冷冷看着,压下心中的厌恶,不过要他出手对付一个修隽永之气的后辈,他还拉不下这个脸!
吕杨笑了,他看穿了对方这一点,怡然自得,丝毫不做防备。这个情形落到吕天雄眼里,他就越发对吕杨自信的模样心生恼怒。
“听说你家这一次祭祖供奉了一对人宝上品的青玉如意?”
“是的!”
“是就好,等到祭祀过后,你把那一对青玉如意留下来,我宗族正支弟子中有人需要这个东西!”吕天雄淡淡说道,语气中透着一股不容否决的态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