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妇人泼着嗓子的声音,落在李田田耳里,怎也气不过了。
让她嫁给一个糟老头子,这是为她好?
笑话!
李田田心中小火蹿的老高,花非烟却仍是弯着唇,还主动的认了错儿:“岳母,是俺不好。”
胖妇人冷着大圆脸,丝毫没领情的意思,倒是撇着嘴哼了声,便又打算开骂:“是……”
花非烟继了方才的话儿道:“不过,岳母,晚辈从家中出来之时,就下定决心非傻妞不娶了。所以来到土元村时,已将聘礼带了来。”
胖妇人眼前突地一亮,急急的便接了口道:“聘礼?啥?啥聘礼呀?”
“小小薄利,但却真心实意是愿意娶傻妞。”
胖妇人的脸色又难看下来,接下来,却也没再多为难了。
于她而言,少了魏财主的财礼虽是遗憾,但也没法再挽回,既然花非烟有财礼,即便少,也算是有点儿。
李老实突然道:“娘子,这会儿很晚了,娘还在家等着俺们,咱必须先回去了。”
胖妇人哼了声,点点头。
李老实为难了下道:“要不,叫傻妞跟非烟也回家去吃个?”
胖妇人瞪着圆眼珠儿,食指又一戳李老实的脑袋瓜子,骂道:“叫,叫,叫,你就知道管她吃喝,没跟你说如今这日子多不好过?”
李老实垂下头,好一会儿,不再作声儿。
二人走之前,方迈了没几步。突然,胖妇人又停下转过身来,冲着李田田二人嚷了句:“记得,傻妞,你还欠俺两百个鸡蛋,可要记得还了!”
二百个鸡蛋!
当下,日头灼人青天下,虽是久久无风,李田田却愣是凌乱了半天。
当日傍晚。
土元村的村口,果然有几人进了村子,抬着红箱子,箱子上系着红绸子,一派喜气洋洋。
几人都是少年,皆穿着一袭浅青色粗布面料儿衣裳,长得也都是粉面玉肌之貌,面上却并无甚表情。
直至将箱子扛进了李老实家的院子,几人说明了来意,原来是花非烟那边儿的人,是为娶傻妞儿来下聘的。
胖妇人也不顾礼道,当场便瞧了财礼,一双圆眸子当即便亮了。
适才还一副高扬傲慢的肥脸上,难得露出笑容:“哟,这样多!亲家咋没亲自来?”
其中个少年道:“花公子是孤儿一人,并无家人。这财礼是他多年所积,只令俺们抬过来下聘。”
胖妇人连声道:“好好好,好好好……”
喜事敲定。
几个少年便告辞了。
简陋屋子里头,胖妇人几乎要趴到箱子上去摸着那些钱财跟好玩意儿,别提多高兴了!
李老实则是打心眼儿里为了傻妞高兴。
李老实的老娘——李婆,老脸上也露出几分笑意。
冤枉过李田田偷吃鸡蛋的小丫头——李二丫,为迎合李家人,也装出高兴样子,心底却嫉妒的很,暗下里则狠狠咒骂……
与此同时。
魏财主家里头,则已乱成了一锅粥。
魏财主这一天原本已气的七窍生烟儿,在摆设精致的家中,铁青着老脸训这个,骂那个,打另一个……
魏家家中闹的已是鸡犬不宁,却在这时,一个家丁又哆哆嗦嗦的跑来前堂,跟魏财主禀告道:
“老、老爷呀,坏了坏了坏了坏事儿啦!”
魏财主从凳子上起来便上前踹了那家丁一脚:“慌慌慌!你慌张啥慌张!”
家丁:“老爷您别打啦!”
魏财主仍是满面怒容:“快说!”
“……咱,咱家失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