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八十七回 幽林深处

目录:东吴国舅| 作者:我道然| 类别:历史军事

    鹿门山中烟雾弥漫,乔仁一行人在不知不觉中就迷失的方向,好在这个时候庞德公戏剧般的出现。

    一身蓑衣头戴斗笠,手中还提着一壶酒水,庞德公就这样穿越烟雾东走几步西走几步窜到了乔仁面前。

    看着眼前须发皆白,骨铄消瘦的老人,乔仁不由自主的稽首道:“有劳德公大驾相迎,罪过罪过。”

    “哈哈!”一声朗笑惊起林中晚归鸷鸟,庞德公抚须笑道:“乔太尉切莫妄自菲薄,庐江乔仁之大名如雷贯耳,你亦是当世名士,当得起老夫相迎。诸位这边请,此林中有阵法,切记跟着老夫。”

    说完庞德公就把酒葫芦往肩上一搭慢慢悠悠的往密林深处走去,只留下乔仁几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蒋济开口道:“德公高士,只不过未免太洒脱了一点吧!”

    乔仁闻言大感有理,而黄权、孙桓亦是止不住的点头。但此时看着庞德公已经走出好几步了,乔仁忙道:“别说了,快跟上!”

    于是众人都快步紧随庞德公的脚步,这阵法诡异,而几人中无一人懂这些奇门阵法要是就丢了庞德公,他们就只有都留在这喝西北风了。

    庞德公隐居的住处离着乔仁等人站的地方,其实并不远,只是密林之中烟雾弥漫时有怪石嶙峋,扰人耳目,但真要跟着庞德公东绕西绕的也不过走了一刻钟就到了。这是一座完全用木头搭建的小屋,三间房间并排而立。而正座就坐落在一处小型瀑布之下,水滴石穿自然旁边就是方圆十数米的小水谭,水光清澈见底,再加上没日没夜水流击打的轻鸣声,赏心悦目。

    而木屋的边上有一处突起的地基突出入到水潭之中,地基之上正有一副案几、坐垫,案几之上香炉吐烟,摆置着一套竹筒制作的杯具。

    乔仁和蒋济对视一眼,具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震惊,乔仁先开口低声说道:“难不成庞德公能掐会算,知道吾等要来。”

    怕是由于乔仁自己就是来路不明的西贝货,所以对于这时间许多神神道道的事情,将信将疑,对于鬼神之说还是心存敬畏。但是蒋济却是一个谋士,谋士者更多的是相信自己,若是信鬼神也想不出那么多伤天害理的毒计了。

    “君候,庞德公只是一个隐士,不是一个术士更不是神仙,您何时见过于吉仙长会掐算?连有陆地仙人之称的于道长都不会掐算,何况庞德公。”

    乔仁一想也有道理,于吉可还是《太平经》作者,一代道家大圣琅琊宫的掌教。可乔仁见他除了医术高超会一些早期的内丹鼎炉功法(导引术),也就是极为擅长养生而已,自古就云十道九医。于吉这样一个道门大家,如同儒家郑玄一般的时代人物,当然对医术、养生十分擅长,但对于占卜,貌似于吉是一点都不会。

    “这倒也是!可能庞老还有客人吧!”

    可能是印证了乔仁的猜测,就在一行人即将踏入木屋之时,内里传出一阵高歌,紧接着一阵爽朗的笑声传来。

    “老友如何?贫道说有今日紫气东来,当有贵客来访,如何?”一阵苍老的声音响起,似是有一种魔力一般,无论是乔仁还是蒋济、黄权、乔循,都觉得这句话似乎是在自己耳边低吟一般。

    “哈哈,好你个左老怪居然有奇门道术来捉弄老道的徒弟。”接着又是一阵爽朗的笑语传来,这声音可是乔仁无比的熟悉。

    “哈哈!庐江俊杰来访,作为故老也该送个见面礼吧!”

    就在乔仁等人纳闷之时,两名身穿仙鹤羽衣的老道从木屋中转出,两人皆是鹤发童颜,虽然发须花白但是脸色红润,皮肤光滑如婴儿,而其中一人正是乔仁的老相识,教导乔仁、黄叙引导术的于吉。

    “老头爷爷!”乔循自幼体弱(还记得他是早产儿吗?),从小就被抱到于吉那里调养,因为乔仁常叫于吉怪老头,所以乔循便叫起了他老头爷爷。

    “哟,小循儿都这般高了。”于吉一扬浮尘,几个踏步就跺到了乔循身边,打量着比他还高上一点的乔循。

    这时庞德公也开始尽到地主之谊了,“乔太尉,于吉道长乃是汝师,吾就不必介绍。而这位仙长乃是你庐江高士,左慈道长。”

    三国志记载:汉世,安平崔瑗、瑗子寔、弘农张芝、芝弟昶并善草书,而太祖亚之。桓谭、蔡邕善音乐,冯翊山子道、王九真、郭凯等善围澙,太祖皆与埒能。又好养性法,亦解方药,招引方术之士,庐江左慈、谯郡华佗、甘陵甘始、阳城蜔俭无不毕至,又习啖野葛至一尺,亦得少多饮鸩酒。

    可见左慈这位道家高人亦是精通养生之术、岐黄之法,与华佗并列。对于这位真正的有道之士,乔仁还是敬佩的连忙稽首唱喏道:“庐江乔仁见过左真人。”

    “哦!”左慈花白的寿眉一挑,指着乔仁笑道:“君候也知我道家养生?”

    “黄帝内经多有拜读!”乔仁谦虚的拱手回答。

    真人一词出于《黄帝内经?素问?上古天真论第一篇》:‘上古有真人者,提挈天地,把握阴阳,呼吸精气,dú lì守神,肌肉若一,故能寿敝天地,无有终时,此其道生。”故而是指那些修道养生的人,与仙神无关,至少汉末是无关的。

    “哈哈,诸位若是要在屋外聊,可莫要怪老夫怠慢了哟!”庞德公见乔仁有聊开的趋势,急忙开口打趣道。

    “屋内沉默不如到你的潭水边摆上酒水,喝上几盅!”老酒鬼于吉指着冒着香烟的案几说道。

    “善!!”

    石基之上,汉末三仙之二的于吉、左慈,和隐士庞德公、吴国太尉乔仁以及乔仁次子乔循围圆而坐,至于蒋济、黄权、孙桓等人,要么就是对所谓道德不感冒,要么就是地位不够只有在庞德公的木屋中,烧了一壶茶自己休息去了。

    而这边,五人围坐观其组成,有权贵重臣、有方外高士还有秀云野鹤的隐士,后两者还就罢了,前者可是跟其余人一点都不搭。可奇怪的是,这五人反而相谈甚欢,奇哉怪也!

    “蔽徒在吴国对太尉多有赞扬,称太尉主政弘扬道德,以民为本,乃是百年难遇的名臣。”左慈用他的方术变出了一桌素斋,正让乔仁父子称奇之时,就先行开口说道。

    乔仁闻言连道不敢,口称:“真人谬赞,真人高德之士又是庐江前辈就如于师一样唤吾表字即可。”

    “那老道就却之不恭了。”

    “应该的,却不知真人高徒是?”乔仁是真心不知道,左慈的徒弟是哪位,东吴这边虽然有名的道士不少,但是跟左慈扯得上关系的还真不知道。

    “蔽徒,琅琊葛玄!”

    “葛玄!”看过西游记的人都知道,天庭之上有四大天师,就是张道陵、许逊、萨守坚和葛玄。乔仁来自后世那西游记是看过无数遍,对于这个名字那是不会忘的,至于其他的信息,那就抱歉,他不是主角。“原来是葛道长啊,谬赞了。”

    “哈哈,子言太过谦虚。”左慈笑得时候两条寿眉都会不停的抽动,搭配红润的气色看上去颇为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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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觉几人也聊了小半个时辰,期间无论是天下大势还是养生之术,就连谋略有兵都有涉猎,毕竟道家之中也不是没有兵书,道德经就是不少名将、名臣推崇之书。

    “子言小友,不知道以前是否有人给你看过相?”左慈在座谈会快要结束之时突然提了一个问题。

    “哦,弟子不信这些。”乔仁当然不信所谓术算、面相之类的,虽然魏晋名士看人都很准,但那不是看面相。

    “子言,左老怪相面之术天下无双,就是沛国朱建平也比不上。”于吉见乔仁推托,急的直吹胡子。他可知道左慈可是十多年没给人相过面了,请他相面可不差于铁树开花。

    “那就有劳真人了。”

    左慈的相面跟算命是有够快的,看几眼脸又问了四柱(《易经》中的术语,四柱即出生人的出生年、月、日、时分别称之为年柱、月柱、日柱和时柱),然后又掐算了一把,最后才开口说道:“老道观子言之面相似乎有早夭之象,不过的天之助挺了过来。”

    “呼!”乔仁长舒一口冷气,暗自琢磨‘有些门道,可就别把我其它不为人知的给抖漏出来了’

    “子言先天不足合该早夭是被吴地名医张机给救回来的。”于吉恰到好处的插嘴正好解了乔仁的围。

    “呵呵,张仲景内科高明,治脏腑之病甚为厉害,不足为奇。”左慈似乎没有继续算下去的打算,又接着说道:“子言的面相紫气升腾,贵不可言,但却不是外戚之相,反而是有帝王之容,不过却又不是当世九五之尊。”

    “哦?真人厉害,我大吴新设一爵位称为郡王,以军功得封,庐江周瑜、安城鲁肃都是追封为王。”言下之意,帝王嘛,有皇帝自然也有王,郡王也是王嘛。

    “呵呵,原来如此!”左慈笑道,“好了,吾等也坐了这许久也该送子言一行下山了,天色渐晚,庞小友的木屋可住不下这么多人。”

    “太尉放心,我会让族人配合官府行事,荆襄的其他世家老夫也会打过招呼。”庞德公虽然不管事,可他庞家的实力依旧强大。

    “对了,子言,你这孩子老道看了甚为欢喜,就送一把宝剑给他吧!”说着左慈就从袖中掏出一把长剑,也不知道怎么放进去的。“此剑名贵正配得上你家的小子,也和你的龙渊相映成辉。”

    乔循闻言笑容绽放,接过宝剑,小心翼翼地敲了几敲、掂了几掂之后,方才将剑从鞘中缓缓拔出。只见一团光华绽放而出,宛如出水的扶芙蓉雍容而清冽,剑柄上的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身、阳光浑然一体,像清水漫过池塘从容而舒缓,而剑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断崖高耸巍峨。

    “纯钧?”乔仁惊呼出了声音,乔仁心知这把剑可真的是非同小可乃是越王勾践的佩剑。是欧冶子所打造的名剑之一,《越绝书》中记载:为铸这把剑,千年赤堇山山破而出锡,万载若耶江江水干涸而出铜。铸剑之时,雷公打铁,雨娘淋水,蛟龙捧炉,天帝装炭。铸剑大师欧冶子承天之命呕心沥血与众神铸磨十载此剑方成。剑成之后,众神归天,赤堇山闭合如初,若耶江波涛再起,欧冶子也力尽神竭而亡,这把剑已成绝唱。

    而这把剑的含义正是尊贵无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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