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羽撞破了湖心和十二的秘密,湖心也就不再隐瞒,神色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开始娓娓道来…
“我也不记得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总之是很久很久之前,在一片月光铺洒的湖水中间,我醒了过来,四周静静的,只有我一个人。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我不知道自己来自哪里,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不知道自己的过去。
我像是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更像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我却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我很喜欢湖水,我把那里当做我出声的地方。我给自己取名湖心,我喜欢湖水下的那份安静。然后,我开始一个人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中流浪。
一点点的,我开始认识了这个世界,它是那么美丽,那么神秘,我喜欢去发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情。我希望走遍所有我能想到的地方。虽然…只有我一个人。
可是渐渐的,我还是发现了我和其它人不同的地方。这是一个修士的世界,这个世界光怪陆离,可以有翱翔九天的神鸟,可以有纵横寰宇的仙人,可是我却没有办法修炼。我试过很多次,可是从来都做不到。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想放弃,可最终又不得不放弃。我想,我就是没办法修炼吧。呵呵,不过那也没关系啊。既然不能修炼,我就只管去欣赏这个世界的样子好了。
可是渐渐的我却发现,我的模样竟然不会变化,很多年过去,我竟然还是这个样子。然后又是很多很多年,我才知道,我竟然都不会死掉。无论是意外还是被害,每次当我觉得自己死掉的时候,要不了多久,我又会重新的活过来。没有伤痕,没有痛苦,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呵呵,我觉得自己就是个怪物。
再后来,我用了三千年时间学习医术,又用了三千年时间尝遍无数的药草。既然我又不会死,又不怕浪费时间,那我何不把医术精通,这样我一边游览世界,一边还可以救人,我会觉得自己更有价值。
为了不惹麻烦,我研制了一种丹药,每天吃一颗,我的容貌就会发生变化,没人能认得出我原来的样子。所以,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直到几百年前,我遇到了十二。那时她还很小,我在一座山脚下发现了她,她受了重伤,是我医好了她。从此我就多了一个伙伴,我也终于知道,原来不孤独的感觉会这么好。十二,谢谢你!”
十二靠在湖心身边,用头在她的怀中摩挲着。几百年的时间,她们早已成为了彼此最亲的存在。如果说她们都曾是被世界遗弃的孤儿,那么对她们来说,对方就是收留自己的全部世界。
直到湖心停下来好久,叶羽都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或许更多的,是心中的震撼吧。湖心的来历,即便连阴阳都是看不出,那这世间能知道的人,想必也是凤毛麟角。
而叶羽所震撼的,是这么一名柔弱的女子,是如何熬过这漫长的岁月,一个人孤独的行走在历史的长河中,几千年,几万年…不会生老,更不会病死。
湖心,一个让人怜爱的名字,一段让人疼惜的身世。无法想象,在这样漫长的岁月洗涤下,她又是如何保持的这份纯真和善良。光是想想,都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怜惜。
“你怎么不说话,还在生气我一直骗你吗?”见叶羽一直沉默着,湖心不由的有些慌乱。虽然仅仅相处了三年,但叶羽却是唯一一个从心底真正没有嫌弃她容貌的人。对于湖心来说,这就是最大的善良。所以她很珍惜,不想自己的欺骗破坏了这份友谊。
听到湖心喊他的名字,叶羽这才猛地回神。笑了笑道:“不,怎么会。我可以理解的,你做的并没有错。”是啊,像她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没有一点心机,更没有一点修为,最重要的,容貌又长得如此天嫉神羡。这样一个人走出去,恐怕到哪里都是一个**烦。对于湖心自己来说,也是一个最大的不安全。
见叶羽并没有怪自己的意思,湖心顿时展颜一笑。她似水般的眼睛弯成了两道月牙儿,红润的薄唇微微抿着,挑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即便这环境中的幽暗,却也遮不住她的笑靥如花灿烂。
“我已经把我和十二的事都告诉你了,那为了公平,你也要把你的故事说给我们听。可别说你没有啊,我看的出的。”湖心轻哼着对叶羽嗔道:“不准耍赖噢!”
“我的事?”没想到湖心会提起这个,叶羽一时间竟有些微怔。这三年中,他的脑海时常被回忆席卷,常常恍惚失神。湖心偶然撞见的,也不只一两次。这么明显的事,任谁都看得出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看了看湖心和十二那期待地望着自己的眼神,叶羽一个大男人,推脱的话又怎么说的出口。深吸口气,叶羽开始讲起了他的故事。
从与墨玲的青梅竹马,与秦卓的针锋相对,然后被逼离开莫海国,之后又经历的种种,一直讲到仙魔战境前的旷世大战,故人离散,红颜消逝,自己无奈退走它域。随着这一切的讲述,叶羽也好似沉浸其中,在慢慢播放着自己的过去。时而叹息,时而落寞,感概颇多。
这次换做湖心与十二听的入神,直到叶羽讲完许久,这一人一鸟依旧意犹未尽的怔怔注视着叶羽。仿佛她们已经随着叶羽的讲述,进入了那个跌宕的故事。一段段动人心魄,一段段荡气回肠。像是每一个画面都真实的出现在眼前一样,让湖心是那么的向往。
“咳咳。”似乎是被湖心和十二盯的有些不自在,叶羽干咳了两声,将呆怔的一人一鸟唤醒。他作势环目四周,沉吟道:“我猜这里应该是山的内部,之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们被吸进了这里,还是先想办法,看看如何出去吧。”
“这有什么好看的,有我傲娇美腻的十二大人在,看本鸟朝天一脚,直接轰它出去,多简单啊!”十二满不在乎的说道。此刻已经公开,它也就懒得再隐藏。身体抖了几抖,将一身五色斑斓的羽毛展露了出来。
不出意外的,叶羽着实又被惊艳了一把。不过今晚的震惊已经不少,所以只是赞了几声,之后便又研究起出去的问题。
“不妥,若是直接轰出去,势必会造成巨大波动,惊动了岛上的守卫,那就不妙了。”叶羽沉吟着否定了十二的莽撞,他看了看眼前那团幽暗,询问湖心道:“前面应该是一条通路,不过似乎是通向更深的地方。既然进来了,我想还不如去看了究竟,你以为如何?”
说这些其实叶羽有着私心,他本就奔着山内而来的,正愁没有办法进入,却偏偏赶上了机缘巧合。如此良机,他怎么会放过。只不过他不确定,湖心和十二会不会也愿意而已。
没想到,叶羽的话音刚落,湖心便是忙点头称好,生怕叶羽反悔一样。刚听了叶羽的经历,她已经非常向往那种刺激有趣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样子。此刻正巧有机会,她也是不想错过的。若是能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事,那更是再好不过了。总之自己又不会死,所以这世间能让她怕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而十二自然也没意见,只要湖心做的决定,她从来都会无条件支持的。
于是,两人一鸟达成共识,叶羽在前,湖心居中,十二走在最后。三人小心翼翼的,缓缓向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