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市第一医院,急救病房外。
啪!
一记饱含震怒的巴掌狠狠甩在贝明轩的脸上,直接他扇得横飞出去,脑袋咚地将内部是蛛金属层的防破裂墙壁都给撞的深深凹陷下去蛛般的裂痕扩散开去三四公尺。
“废物!从小到大都是废物!把你妹妹害成这个样子,你怎么不去死!”威严而震怒的声音从一名穿着笔挺西装头发倒梳的中年男子嘴里发出,眉目中充满暴怒情绪。
贝明轩撞得头破血流,摔得七荤八素,却丝毫不顾,连忙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爸,我错了,您要打要罚都所谓,重要的是您一定要给小妹报仇啊!小妹一辈子都毁在凌逸的手里了!”
这中年人,正是贝家之主,贝堪龙!
“是啊,老公,你一定不能饶过那个凶徒!这要多狠的心,才能对芝兰下这样的毒手啊?马上打电话给警察局的马局长,一定要将这种穷凶极恶的歹徒抓起来好好审问!”中年男人旁边一名美妇哭哭啼啼,尖锐的声音里充满了怨恨。
贝堪龙浓眉紧锁,目光阴沉:“报仇?你要我怎么报仇?难道让马局长去立辅高中抓人?就算我有那么大面子,马局长会有那么大胆量?孔震岳此人最是护短,尤其是对有能力的学生!上次芝兰对那凌逸出手已是犯了他的忌讳,若是这次再公然扫了他的面子,他的能量若是发动起来,我们贝家也抵挡不住!”说着他杀人似的目光一扫,“不过现在谁来告诉我,明明一个月前还是丹田差点破碎的废人,为什么一个月后就能在擂台上真正废掉我的女儿?”
这目光,最后落在不远处额头大汗淋淋的章国威脸上。
贝堪龙能够当着章国威的面说出刚刚那番话,可见章国威的确已经是贝堪龙的人,而且是极为信任的人。
事实上,在太安市很少有人知道,章国威和贝堪龙之间,其实有着一层远方亲戚的关系,章国威能够坐上立辅高中高三年级系主任的位置,和贝家暗中发力不关系。
“这个,我也实在想不明白……”章国威脸上露出苦笑,一个月前他甚至亲自验过凌逸的伤,的确是丹田严重受损,只差一线就会破碎,这点绝对做不了假。
于是贝堪龙的脸色加阴沉,像是阴云笼罩,冰寒的声音从齿缝发出:“查,彻查,看看这个小子到底有什么背景,敢动我贝堪龙的女儿,纵然他在学校的时候我收拾不了他,等他毕业之后……”
话没有说完,然而贝堪龙语气中并不掩饰的杀意,已是周围几个让熟悉他的人,明白了他将会做什么。
这是一个法制的时代,然而在权势或者个人强大的武力面前,法律那张便显得那么薄弱,只要愿意就能轻易撕破。
要知道,地球上每天失踪的人口便数以万计,谁也不知道这些人去了哪里,是生是死。
跪在地上额头触地的贝明轩,糊满鲜血的脸上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
回到寝室,凌逸没有浪费时间,立刻就在床上盘膝吐纳。
反正用不多久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的丹田已经痊愈,也所谓掩藏了。
好不容易结束了会考,郭涛本是准备玩上一会儿武神空间放松放松,见强如凌逸居然还这么刻苦练功,顿时肃然起敬,暗觉羞愧,心想以后虽说要傍着凌逸这棵大树,但也不可能处处都靠凌逸,终究是要自己强大起来才行,生性跳脱的他当即也扔下虚拟头盔,有样学样地在床上盘膝,开始吐纳元气,积蓄元力。
接近中午,寝室门嗤一声,向两边拉开,李文斌一脸古怪地走了进来,然后盯着正在床上盘膝吐纳的凌逸瞧。
凌逸睁开眼睛,奇怪道:“怎么了?”
郭涛也忙睁开眼睛。
“丁沛出事了。”李文斌道。
因为上次在食堂丁沛出言威胁凌逸,所以郭涛对其没什么好感,开口便带着几分恶毒:“丁沛?他先前不是好好的嘛?出了啥事?难不成也在擂台上被人碎了丹田?”
“比这还要严重得多。”李文斌摇摇头,然后神情凝肃道:“他死了。”
“啊……”郭涛惊呼一声,脸色瞬变,虽说他很讨厌丁沛,恨不能狠狠揍他一顿,却也没想过要让对方去死,一怔之后瞪眼道:“怎么死的?”
李文斌没有回答,看着凌逸道:“凌逸,你是不是早就看出他身体出问题了?”
凌逸微微一笑,李文斌果然是心细如发之人,上次在食堂的时候,他只是说了一句“倒不如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居然也被李文斌联想到了。
他当即坦然道:“不错,恐怕是毕业考临近,他急于求成,所以将家传武学‘摧心掌’练岔了,未伤人已伤己,只要他将这门武学催至一定程度数次,反噬掌力就会震断自己心脉,谁也救他不得。”
李文斌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却仍然难免心头震惊。
而郭涛是瞪大了眼睛,脑筋转了转,才反应过来,道:“凌逸,你的意思是说,他是在会考的时候施展‘摧心掌’,自己把自己弄死的?”旋即摇摇头,轻嘲道:“那家伙也是咎由自取,死了活该,要是那时候对老大客气点,说不定也不会是这个下场。”
明白了事情原委,他是一点都不同情丁沛,反而是有种意,觉得凌逸做得很对。
李文斌却摇摇头,轻叹道:“他为人虽然可恶,但毕竟才十七岁,虽有口头威胁过凌逸,也没犯下什么大恶,若说因为这样就要让他死,这后果也未免太严重了些。”
凌逸听出其中的略带责备之意,却也没有生气,同寝三年,他对李文斌的性格很是了解,虽说遇事冷静,行事机敏,智商颇高,但也有固执或者说死板的一面,就是对于法律和规则这两种事物的存在的认同,认为凡事都要有理,都可讲理,能够用言语解决的事情绝不动用武力。
这大概是和他父亲是律师不关系。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公平的,生命的价值也是可以不同,我可以去怜悯街头一只要饿死的流浪狗,给它一口剩饭,也不会去顺手拯救像丁沛这样只懂仗着武力恃强凌弱的社会败类,然后让他去欺凌多的人……至于十七岁,那真的不是借口。”
凌逸轻声一笑,道:“这个世界每天都会死去千千万万人,而这世上的好人本来就已经不多,若是什么也不做就能让这世间少一个坏人,那我的确不介意什么也不做。现在知道他死了,我没有后悔,也不曾庆幸,因为本来就是一个和我关系不大的人,而且并不被我喜欢,所以我为什么要为一个不喜欢的人而伤心难过?该伤心难过的应该是他的父母,他们应该后悔,为什么没有将自己的儿子教得像一个好人。”
李文斌认真道:“他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你也不说他就是一个坏人,这世间并非就只有这两种人,有的时候好人可以变成坏人,坏人也能因为某些原因变成好人,关键在于,你肯不肯给他一个机会。”
凌逸反驳道:“我以为真正的机会不是别人赠予的,而是要靠自己去争取,他若不是趁着我丹田未愈跑过来耀武扬威,出言威胁,而是出言示好,结交友谊,那就能把握住那个机会。他做出那种选择,等于是自己放弃了机会。甚至,我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已然是一种奢侈的提醒和暗示,也是他自己没有在意,那个附赠的机会,他仍然没有把握住。”
他吐了口气,道:“我和贝明轩的恩怨,说白了也就那么回事,可是他可有给我机会?当初贝芝兰那一掌,若非我反应得,向后退了半步,早已经丹田彻底破碎,而我之后得到了什么?那可笑的二十万?所以我现在明白一个道理,有时候规则和法律不是万能的,能够建立规则和破坏法律的人才是万能的。”
李文斌沉默片刻,才道:“我始终坚信,这世间的一切皆是有因由和道理,法律这张大今天能够被人撕破,是因为法律和体制尚不健全,有朝一日,法律和体制真正健全的那一天,法律这张变得牢不可破,当不会因为权势和财富而有任何差别。”
“哈,文斌,有生之年我们怕是等不到那天咯!”郭涛也不是第一次听到凌逸和李文斌在这方面产生分歧了,打了个哈哈道:“不过,你要是真有此志向,就该去从政才是,怎么要去当兵?”
李文斌淡笑道:“想要织一张,至少要有撕破旧的力量才行。”
凌逸摇头道:“那是一条很艰难的道路,根基,你就算进入军部,也许一辈子也只是碌碌为而已。”
李文斌道:“有些事你不去做,就永远不知道能不能成,而且,有些事也终究要有人去做,迈出第一步,后面才有人能够迈出第二步。”
凌逸闻言,便知道自己是说服不了自己这位好友,同样,他也不可能被李文斌所说服,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人之间的友谊。
这就叫,人各有志。
纵然有朝一日他凌逸拥有敌的力量,也不可能完全去操纵一个人的志向和理想。
李文斌能够坚持自我,朝着他心中的完美主义迈进,在凌逸看来也是一件值得欣赏的事。ps:已经是签约书榜第三十一名了,只差一名进三十,按约定到时候会爆发一章,现在就看大家是想我今天爆发还是明天爆发了!想我今天爆发,手中有余票的赶紧投!把本书顶上去!兄弟们,这本书前途如何,我们一起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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