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抢钱,我不管,看得出他们都是过江龙而非地头蛇,估计是犯了案子出来跑路,迫不得已弄点钱花。但是弄钱就弄钱,乘客们也都很配合,想要借此欺负女生算怎么回事?何况美女姐姐对我有大恩啊,虽然只有两块钱,但对我的帮助着实不小。当然,我也并未觉得自己实力强到可以和三个成年凶徒对抗,所以也清楚必须得另辟蹊径。
毕竟也打过不少次架了,我保持着冷静和理智,迅速分析了一下车上的局势。瘦些的汉子死拉硬拽着美女姐姐,另外两个汉子则守在车门口,因为美女姐姐还在顽抗,所以两边还隔着一些距离。所以说,我一出手,就必须要拿下这个瘦些的汉子。我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一钢管就挥在那个瘦汉子的头上。这一击用了全力,根本不怕负什么刑事责任。那汉子的身体向前栽倒,手中的匕首也“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车厢里一片哗然,前面的那两名汉子大骂着冲了过来。我速地伏在地上,先是捡起那把匕首,然后揪起瘦汉子的头发,用匕首对准他的脖子,阴气森森地说道:“别过来,小心我要他的命。”
那两名汉子顿住脚步,站在距离我约莫两米的地方。“你敢!”那圆脸的汉子扬起匕首,似乎要朝我猛扎过来。我轻笑了一下:“还别说,我真敢。”然后匕首轻轻一刺,一点血沫就从他脖子上流了下来。“杀了你们,可不算犯法啊。”我阴森森地笑着。我都奇怪,自己面对这三个亡命之徒,为什么连一丝丝胆怯的心思都没有?看来这胆子,也是在一次次的实战中练出来的,比这狠的我都见过,现在这点小阵势算个啥?
被我揪着头发的瘦汉子惊恐地说道:“老大,他真敢杀人,我感觉的到!”
面前的圆脸汉子凶巴巴地瞪着我。我笑了一声:“你这个态度可不太友哦。”匕首又往里刺了一点,先前是一抹鲜血,现在开始往下流了。其实这动作也不算啥,但估计是我的冷静镇住了面前这个汉子。圆脸汉子说道:“朋友,道上的?”
“对,道上的。”我也大言不惭地说道:“本来不想管这个事,但是你们惹到我姐身上了。你们是出来求财的,做这种事不太好吧?”然后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美女姐姐。美女姐姐已经吓呆了,脸腮上还挂着泪珠。“呵呵。”那圆脸汉子笑道:“没想到北园市还有你这么年轻的狠角色。行,是我们被雕啄了眼,还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三兄弟过去。”
“放你们过去也行,把刚才抢的东西都留下吧。”语气越发冷了起来,我知道这个时候气势不能输。一输,他们就以为我怯了,估计就要狗急跳墙。
这汉子面色变了变,说道:“兄弟,黑吃黑不好吧?况且你也才一个人。”
“不是黑吃黑。”我说:“兔子不吃窝边草,我不会对身边老乡下手的。只是这事我既然出手管了,那就肯定要管到底,否则老乡们怎么看我?哥几个,你们是过江龙,就别和我这个地头蛇计较了。放下东西,走吧,再找下次机会就是。”这话说的不卑不亢,也给了他们台阶下,就看他们领不领这个情了。
那圆脸汉子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也毫不怯场地回看着他。不要命的我见多了,也不在乎他这一个。过了一会儿,他终于败下阵来,说道:“行,兄弟,这个面子我们给你。”然后把手里的尼龙袋往旁边一扔,和另外一个汉子转身朝车下面走去。
而我也拉起手上的这个汉子,站在他背后,仍旧用匕首对准他的脖子,挟持着他往车门口走去。走到车门口,我推了他后背一下,把他推下了车。司机倒也是个机灵的,立马就把车门给关上了。我对着车门拱了拱手,说道:“谢哥几个给面子,祝你们财源广进。”
那圆脸汉子扬了扬手,带着他那俩兄弟又钻进了路边的林子里。
车子启动,以极的速度离开这里。我觉得头上黏糊糊的,用手背一擦发现是汗,应该不是吓的,估计是太兴奋吧。难道我还是向往这种惊心动魄的生活?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不能不能,千万不能有这种想法,难道忘了会带来什么后果?
我一转头,发现车上的人都在看着我,他们的眼神里有尊敬,有害怕,有畏惧,有崇
拜。尤其是售票员,看着我的表情也不再凶巴巴了,反而露出一种近似谄媚的神色。这种转变让我受宠若惊,也有些适应不了,只得说道:“你们的东西都在袋子里,拿回去吧。”
众人一拥而上,似乎生怕拿不会自己的东西一样。售票员喊着:“都别动都别动,让我来发给大家!”但是没有人理她。售票员对我说:“还是你吼一句吧。”我说:“你吼都不管用,我吼能管用?”售票员说:“哎呀,你说话都不管用的话,还有谁说话管用呀?”
我也就只好试了试:“大家都别抢,让售票员一一发给大家!”
大家果然不再动了,纷纷坐回自己的位置,这倒是让我惊讶的很。我才不信是我帮他们挽回财物,所以他们才如此尊敬我了。那就只能是因为我刚才假装地痞耍了耍狠,所以现在就就说话如此管用了!早知道是这样,我该在上车的时候就这么狠,没准连车票也省了呢。
售票员拿过尼龙袋,一一发给大家东西。我从地上捡起钢管,装回到自己的行李包中,又和前面的美女姐姐攀谈起来:“姐,你没事吧?”美女姐姐惊魂未定,呼着气说:“没事了,还是多亏了你!”我嬉笑道:“嘿嘿,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美女姐姐捂着嘴笑起来:“这回报也太大了!”我耸耸肩:“好人有好报嘛。”
美女姐姐看着我说:“你不会真是道上的吧?”我压低了声音:“当然不是,我骗他们的,我就是个普通的学生而已。”美女姐姐说:“那你的胆子可真大!不过你怎么在行李包里装着钢管?就算不是道上的,估计在学校也是个小混子吧,和我弟弟一模一样!”
这是我第二次听她说起她弟弟了,终于忍不住问道:“你弟弟到底是谁啊?在哪念书?”
美女姐姐倒叹了口气:“他学习不好,在城南职业技术学院呢,叫李文超,和你一样整天打架,书包里背着不是钢管就是砍刀,经常伤痕累累的就跑我那儿去了。”
我一听是职院的,就来了精神:“职院的打架正常啊,那学校就没有不打架的。”
美女姐姐又问我是哪个学校的,我犹豫了一下说是北七的,也没说自己被开除了,感觉挺丢人的。美女姐姐说:“北七的呀?听说前几天死了个人,你知不知道?”我一听这话,就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整个人都没有精神了。美女姐姐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我摇摇头说没怎么,有些困了,便假装闭目养神,美女姐姐也不再和我说话了。这期间,售票员一直在发着财物,发到我旁边这位大妈的时候,她着急的在里面翻着,却只找到一条金项链,另外两个金戒指却是不翼而飞了。她“哇”一声哭了出来:“我的戒指呢?!”
售票员也慌了:“我不知道啊,东西都在里面,我可是一个子儿也没动!”
那大妈不依不饶,硬要抓着售票员的领子说是她悄悄拿了,两人就这样争吵起来。
我却知道售票员没那么大胆子,肯定是之前那个瘦汉子私吞了金戒指,只把金项链丢进尼龙袋了。不过我懒得管这事,确切的说是懒得说话。美女姐姐刚才的一句话,让我一下又回到了那个晚上。刀光剑影寒,北七满地红。杨梦莹就那样倒在我的面前,然后又是众人绝望的哭嚎……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浑身发冷、发寒。
我脑子里乱糟糟的,那天晚上的回忆一直撞进来,杨梦莹的身影一次又一次地在我眼前倒下去。那声枪响,那片雪花,那个人影,那声哭嚎……我的头突然剧烈的疼起来,好想要让周围安静下来,可是售票员和大妈始终絮絮叨叨个没完,而且互相骂的越来越脏,她们明明没有那种功能却还想要草对方的全家。
我的脑子突然“嗡”的一声,猛地爆出一句:“再乱就把你们丢下车去!”
我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否则我一定会吓到的。因为现在的我,就像是个地狱里来的魔鬼。而且我也不是伪装出来的狠毒,因为我真的敢把她们丢下车去,只要她们再敢乱一声的话。
好在她们并不敢不听我的话。不止是她们,就连整个车厢都安静下来。我又力地摊在车座上,全身几乎一丝力气都没有了。抚琴的人说:大师兄说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