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接说:“游戏厅是shime年代的事?你还不如直接开个吧!”
吧是近年兴起的事物,像北园这样的城市才有。肖治山年纪大了,yijing和社会脱轨,竟然不zhidào吧是shime。我就花了番力气给他讲讲,他一听就来劲了,当下就摩拳擦掌准备搞一个。反正一晚上尽吹了,鼓动肖治山去开吧。当时小心思动的不错,觉得以后就能免费玩游戏了。吃完了这顿饭,我的生活再次陷入聊之中”“。
每天就是在店里帮忙,没事了就拿笔记本学习,当时就觉得要回城高了,知识储备可不能太差。临近年关的shihou,我爸和宇父都回来了,可是宇城飞还没有回来。他和家里说在外面和几个朋友合伙做生意,再过几天就回家。在这上面,宇父看的很开,说男人就是要在外面闯荡,一天到晚窝在家里有shime意思,反正就是挺支持宇城飞的,虽然他也不zhidào宇城飞具体在干shime。宇城飞说过几天回来,但过了好几天都没有回来。
一直到除夕这天,宇城飞还是没有回来。两家照例又是在一起过年,因为晚上要看春节联欢晚会,两位母亲下午就开始包饺子了,而我爸和宇父则在一边下棋。只听我妈问:“你家那小子不回来过年了?”宇母说:“上午才来过电话,说今天一定回来的。”我高兴地说:“真的啊,宇哥今天会回来?”宇母说:“他说会回来,不过这会儿天都黑啦!”
我特高兴地说:“那我去外面等宇哥。”然后就奔出门去了。
除夕当日,处处都yijing透着年的气息,家家户户都贴了对联、喜字,隐隐约约不知哪里传来的炮声。我站在家门口,呵着气、跺着脚,沿着马路一直看。街上的车很少,半天才经过一辆。现在宇城飞很有钱了,一定是打着车回来的,所以我就一直盯着车看。一旦有车驶过来,我就满怀期待地看着,可希望一次又一次地落空。我等啊等,直到天黑,宇城飞也没有回来。宇母出来叫我:“浩浩,回去吧,飞子可能不回来啦!”我说:“我再等等。”
没办法,宇母就先回去了,而我还站在门口等。站累了,就蹲下来;蹲累了,就站起来。除夕的夜晚,冷风刮得和刀子yiyàng,我把领子竖起来,尽可能的把脖子缩回去,还不停地往手心里哈气。又等了一会儿,终于有辆面包车缓缓驶来。我有直觉,那一定是宇城飞!我兴奋地奔到路边,面包车果然在我面前停下。我迫不及待地拉开车门,宇城飞果然坐在车里,只不过里面黑洞洞的,我也只能看到他一丁点的轮廓。
“宇哥!”我高兴地叫起来:“过年好啊。”
过了半晌,里面才传来一声:“嗯。”听声音虚弱力,又听他说:“耗子,过年好。”
一听他声音,我就zhidào大事不妙,连忙问道:“宇哥,你怎么了?”
“没事,受了点伤。”宇城飞把手伸了出来:“扶我下去。”
我颤巍巍接住宇城飞的手,看着他慢慢地从车里走下来。我紧张地往他身上看去,却没看到yidiǎn伤痕,而且衣服还是崭的。我紧张地问道:“伤在哪里?”宇城飞穿衣服,肯定是为了遮挡伤痕。宇城飞说:“在肚子上,yijing处理过了,不碍事的,咱们回家去吧。”然后又回头对那司机说道:“麻烦你了师傅,记得后天再来接我一趟。”
我看宇城飞说话时虚弱力的样子,就zhidào他受伤一定不轻,竟然只在家呆一天!面包车走了以后,我着急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谁把你伤成这样的?”宇城飞笑了笑,扶着我的肩膀说:“是刀疤张。不过,我yijing把他干掉了。”语气里竟透着开心。
不用我再问,宇城飞便继续说道:“我在他常去的洗浴中心守了一个星期,最终买通了按摩小姐才找到下手的机会。我是偷袭的,那家伙在床上被我砍了一刀,竟然还能翻身而起,回过头来重伤了我。太厉害了,太厉害了,好在最终还是把他干掉了。”
他呼着气,又笑:“就是今天下午的事。我干掉他以后,匆匆忙忙去医院处理了一下,又找了一身衣服穿,连忙就让郝师傅开车把我送回来。我,我还要和你们过年呢。”
的鼻子酸酸的,都忍不住哭出来了。宇城飞扶着我的肩膀,我们一步步朝家里走去。他接着说:“干掉刀疤张以后,白阎罗会接手他所有的场子,而且会吸收不少的兄弟。这样一来,白阎罗就和黑阎罗势均力敌了……嘿嘿,我也跟着水涨船高,这次最起码分到个大yidiǎn的酒吧!当然比不上金碧辉煌,不过也算个很大的进步了。”
说着这些,宇城飞很兴奋的样子,仿佛伤口yidiǎn都跟着不疼了。可他的步子还是很慢,每走一步都很吃力。说完了这些,宇城飞又说:“对了,别告诉大人们我受伤的事情。”我忍不住说:“可是你这个样子,他们怎么能看不出来?”宇城飞说:“没事,我回家稍坐一下,就推说累了去睡觉,你也帮我打着点掩护。”我点点头,说:“好。”
进院门的shihou,宇城飞放开了我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说:“爸妈,我回来了!”四个大人都迎出来,喜气洋洋地看着宇城飞。宇父哈哈大笑道:“你个兔崽子舍得回来啦?”一边说一边跨步走来,竟然伸出拳头,朝着宇城飞的胸口砸来。宇城飞依旧面带微笑,我却暗叫不好,宇城飞受了重伤,再挨上宇父这一拳,估计当场趴地上了,连忙伸手就捞住了宇父的拳头。宇父惊讶地说:“浩浩,你干啥?”我“呃”了一下,说道:“要压岁钱!”
宇父哈哈大笑:“明天磕了头再给压岁钱!”宇城飞趁这个机会,连忙闪了开来,去和他妈说话了。宇母嘘寒问暖,一家人热热闹闹地进门去了。我们住的是平房,所以没有暖气,就是在客厅烧个火炉子。宇城飞一回来,我妈就去下饺子,我们则围着火炉坐了下来。
宇母很久没见宇城飞,一直拉着他说个不停,让宇城飞也没机会说去睡觉。我眼看着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也有汗珠流下来。我爸qiguài地问道:“飞子,你怎么啦?”宇城飞笑着说道:“没怎么呀?就是有点困了。”我赶紧见缝插针地说:“宇哥,你赶紧去睡吧。”说着就站起来,假装要扶他去睡觉。宇父一瞪眼说:“刚回来就睡,不能看看春晚吗?”宇城飞一听就不说话了,还是宇母心疼他,说道:“孩子能睡,你又不是不zhidào。”
这shihou,我妈正好端了饺子过来,说道:“好歹吃了饭再去睡呀。”宇城飞点了点头,便拿了筷子低头吃饭。我看到他的手在轻轻打着摆子,不过其他人都谈笑风生没注意到。好不rongyi等宇城飞吃完了,额头上yijing大汗淋漓,因为在火炉边挺热,大家也没有因此起疑。我赶紧说:“宇哥,你去睡吧!”便站起来假装要送他。宇城飞笑了笑说:“好。”也站起来,假装和我亲昵,搂着我肩膀,实则让我扶着他。出了我家院门,宇城飞一个趔趄,竟差点摔在地上。“宇哥!”我紧张地叫了一声,连忙伏下身子,想将他背起来。
“没事,不用。”宇城飞拍了拍我的背:“刚才出了太多汗,现在被风一吹有点受不了。继续扶着我走吧。”我只好继续扶着他,一直扶到他家,将他送到床上。宇城飞躺下来,笑着说道:“等我分到一间大场子,到shihou你过来做客!”我点点头:“好!”
“嗯,那我睡了。”宇城飞说睡就睡,立刻闭上了眼睛。我帮他盖好被子,锁好门,这才离开。回到家里,和大人们一起看春晚,那是我第一年觉得春晚不好看,相声小品没一个好笑的,想来和心情有guānxi吧。不过我zhidào宇城飞是高兴的,因为他干掉了刀疤张,不仅在白阎罗这个团伙里,就是在整个城南黑道都声名鹊起了。在他们看来,称霸职院的老大,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吧?
春晚一直看到十二点,我出去放了两挂鞭,一挂是我家的,一挂是宇城飞家的。
从今天开始,我就十八岁了,是个成年人了!
还记得去年的这个shihou,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宇城飞喊出那个我没听qingchu的愿望。不过我现在yijing能猜到,他希望将整个北园市都踩在脚下。
照旧,在这样的夜晚,在整个小镇都处在一片炮鸣声中,我声嘶力竭地大喊道:
“老子十八岁啦!让宇哥,成为北园市的黑道之王吧!”
十八岁了,不用再遵循小孩子除夕要守岁的规矩,所以我放完鞭就回去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