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匹棕红色的马儿从身旁略了过去,那马慢慢的停在了前边的白桦树下,长孙纳兰手里提着马鞭,杏眼圆睁道,“房二郎,你这是何意,出征也不跟我说一声的么?”
“呵呵,少将军,我们先走着,你聊着!”李穆一看是长孙纳兰到了,赶紧打个哈哈领着人往前走去。
马队前行,房遗爱却只能催着黑虎凑了过去,“兰儿,你该知道的,房某是怕你学院里那些女人抹眼泪儿,这些天啊,我都快让泪水淹死了!”
“哼,你把我长孙纳兰当成什么人了?房俊,我知道你打仗很厉害,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现在你不是那个冲锋陷阵的猛将了!”
“哈哈,兰儿,房某谢你夸奖了,织好红盖头等着我,此战结束了,房某定当娶你回家!”
黑虎马瞬间就跑出去了老远,长孙纳兰忍不住啐了一口,这王八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口花花的。其实长孙纳兰真的很担心,她不知道这次房遗爱还能不能回来,说什么给房遗爱守活寡,那是骗人的,做为长孙家的大小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男人守寡呢?但愿房遗爱能活着回来吧,没了他,整个生活将丢掉许多的色彩。
伴着蒙蒙细雨,房遗爱消失在了长安西面的树林,越过骊山,再往西就是凉州了,这一次,他要去月氏,那里还有这许许多多的事情。
赤水河,还是那么的美丽,从伊宁草原走来,看到的便是赤水河的风景,房遗爱坐在河边,不断地往水里丢着草屑。在他身边坐着两个女子,这两名女子全都是一身西域男儿的打扮,可是宽大的长袍。却依旧挡不住她们傲然的身姿。
这次出征,珞女侠肯定是要跟着的,但是李婉柔混进来,就有点出人意料了。房遗爱一开始并不知道婉柔跟在队伍里,直到出了伊州,他才看到婉柔的影子。不过此时再让婉柔回去已经不太可能了,“你上次过赤水河的时候是一个人么?”
婉柔不着痕迹的白了房遗爱一眼,“怎么,难道还得有其他人跟着才行么?”婉柔不懂房遗爱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身边还能多个男人不成?
“嘿嘿。没。神仙姐姐。你看这里山清水秀,草地肥沃的,咱们要不要那啥下呢?”房二公子说着,一只手就慢悠悠的摸了过去。婉柔神情一凛,没好气的哼道,“就属你胆大,要玩找你的珞女侠玩去!”
婉柔到底没闻珞那样的厚脸提着裙子跑回帐篷了,珞女侠倒是得意得很,指着婉柔的背影小声嘀咕道,“房俊,你家神仙姐姐就是假正经。做那事的时候就属她叫的最响亮了!”
婉柔耳力好得很,将闻珞的话听了个完完整整的,她心下一恼,气呼呼的哼了哼,跟珞女侠讲道理么?简直就是找罪受。当年珞女侠还是九幽的时候,就是个不讲道理的破杀手。
阿媛城,比起以前,这里更加的繁华了,自从可汗浮图城落于大唐之手后,西域各国商人前往大唐的频率就更高了。娜鲁这个女王,当得听没有意思的,因为月氏国内根本不会有什么大事让她操心。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娜鲁却忙了起来,因为吐火罗的噶尔木人马将要和松赞干布打起来了。
姚万林算得上月氏国里名符其实的大将军了,他手握五千左武卫骑兵,将整个孔雀河布防的水泄不通的。也正为有了姚万林的人马,娜鲁这个女王才能当的如此安稳。这一日,天色不是太好,到了晚上更是阴起了天,天上连颗星星都看不到。
阿媛城里大部分人都回家休息了,在这座城市里,娱乐活动是非常少的,月氏不比长安,长安西市一到了晚上那更加的热闹。
塞卡手里握着一个长筒形的酒杯,此时他面色并不怎么好看,“拉斐,噶尔木大人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回主人,噶尔木大人有信心能挡住松赞干布的进攻,他让小的告诉你,一定要想办法让那些汉人离开孔雀河!”
让姚万林的人马离开孔雀河?塞卡觉得这是个非常有难度的事情,不过他还得想办法去做,因为他不甘心活在娜鲁的脚下。当年之所以支持娜鲁登上女王之位,那也是因为自己喜欢她,可是谁曾想这个女人竟然爱上了她的杀父仇人,还将身子给了那个汉人。塞卡曾经想过娜鲁能够回心转意,只要娜鲁能接受他,他塞卡就会放弃一切的不甘,供她驱使。可娜鲁没有,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塞卡心狠了。他塞卡得不到的,那就毁了她。
“你再跑一趟吐火罗,就说只要噶尔木能够抵挡住松赞干布,我便助他灭掉孔雀河的汉人军队!”塞卡并不是说大话,他有办法能够调开汉人军队,如今大唐和突厥兵锋相对,稍有风吹草动,那些汉人军队就会做出应对的。
拉斐又重新离开了阿媛城,在这个黑夜里,还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双眼睛。只是塞卡不会知道这些的,他觉得自己做的够隐蔽了。
月氏王宫里,娜鲁紧紧地蹙着眉头,塞卡的事情,姚万林已经告诉她了,可是娜鲁却还是下不了狠心。这些年塞卡对她的情谊,她是知道的,可是她真的无法接受塞卡。不知过了多久,娜鲁终于开口道,“姚将军,你让人先盯着塞卡吧,所有的事情等大将军来了再说!”
“喏!”姚万林觉得直接杀掉塞卡就行了,可是他又不能不给娜鲁这个面子,毕竟娜鲁可是名符其实的少夫人,要是惹她不高兴了,万一吹吹枕边风,那倒霉的还不是他姚万林。
吐火罗,这片地方并不是太大,可地势却很高,再加上从西藏高原进入吐火罗要经过曲折的峡谷山道,这也让吐火罗成了易守难攻的地方。如果吐火罗真的那么容易拿下,吐蕃就不会由着吐火罗人在眼皮子底下作威作福这么多年了。
松赞干布的压力也不小,为了彻底的解决掉噶尔木,他几乎将东线防着汉人的军队调过来一半儿。如今他手握十八万大军,如果这样还拿不下噶尔木,以后可就更难了。禄东赞一直揣着袖子坐在一旁,如今天气都暖和了,可禄东赞还是那个样子,就跟全身多冷似的。
“大赞普,此战必须小心行事才行,噶尔木此人可是难得的将才,他既然敢守着吐火罗,这沿线的峡谷必然是有着不少的埋伏!”
“大相说的是。不知大相可有什么好主意?”松赞干布还是非常愿意听从禄东赞的意见的。因为禄东赞是吐蕃最杰出的智者。如果说阿爹给他留下了什么,那最重要的就是大相禄东赞了吧。这些年如果没有禄东赞的帮扶,他不可能一统吐蕃的,吐蕃境内。各个部落可不是那么好降服的。
“大赞普,跟噶尔木交战,唯一的办法就是诱出来打,如今噶尔木派大军分别驻扎在费叶山和草黎山,那我们想要经过黑仓峡谷进入吐火罗是不太可能了!”禄东赞指着等下的地图,详细地说着,他说几句话,松赞干布就会点点头。禄东赞说的没有错,黑仓峡谷就架在费叶山和草黎山只见。如果硬闯黑仓峡谷,一定会损失惨重的。
黑仓峡谷这个地方很特别,跟别的峡谷不同,这里非常的窄,而且最重要的是此处西高东低。部队想要穿过峡谷,真的非常难,到时噶尔木的人只要拿着大石头从上往下丢,就够谷里的人马喝一壶的。当然松赞干布也有信心闯过黑仓峡谷,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一旦损失惨重,那么面对噶尔木的八万族兵,王族的优势也就没有那么大的优势了。
和噶尔木这一战,只能速战速决,松赞干布可不想拖得太久。大唐和突厥人就要开战了,如果这个时候把时间耗费在噶尔木身上,那损失的可就多了。松赞干布希望吐蕃能在大唐和突厥人之间得到点好处,至少要借机把多玛城拿回来才行。当年因为一个疏忽,让汉人夺了吐谷浑,导致吐蕃连年的被动,松赞干布早就吃够多玛城的苦处了。
“大相,如果不走黑仓峡谷,那该怎么办?噶尔木不会傻到出谷的,要想将他诱出来,又哪是那么容易的?”
“大赞普,你稍安勿躁,我们不走黑仓峡谷,可以走另一条路的。大赞普请看,如果我们派大军强渡木挫河呢?”禄东赞的话一说完,松赞干布就冷不丁的打了个颤,这也太疯狂了,那木挫河水流迅猛,由南向北,那可是下游到上游,更何况从下游到上游还要经过好几处峭壁,这怎么可能实现呢?
“大相,你这主意我族中勇士可不是草原上的飞鹰,怎么可能渡过这木挫河!”几百年了,松赞干布就没听说谁能从下游强渡木挫河的。
松赞干布在想什么,禄东赞自然清楚,他摇摇头呵呵笑道,“大赞普,重要的不是我们能不能渡过木挫河,而是噶尔木怎么看!”
禄东赞只一句话,松赞干布双目中便露出了一丝精光,好一个引蛇出洞之计。噶尔木此人是个难得的将才不假,可这个人也有个毛病,那就是疑心太重,如果大军真的赶赴木挫河,噶尔木会怎么想呢,他会不会觉得大军一定能够渡过木挫河呢?
这人啊,一氮始犹豫不决,那必然会犯错。松赞干布真的很佩服禄东赞,在他看来,禄东赞就是头名符其实的老狐狸,恐怕他早就想好怎么对付噶尔木了吧。
心下感激,松赞干布恭恭敬敬的对禄东赞弯了下腰,“大相,这些年多亏有你,否则,我吐蕃也不可能走到今天了!”
“大赞普,这可使不得,你可是我吐蕃百年难出的雄鹰,禄东赞为你效劳,他是上天的旨意!”禄东赞的话到底有多少诚意,没人去在意,至少松赞干布很感动。
过了伊逻卢城,来往的行商就越来越多了,可见月氏有多繁华了,可惜的是月氏从来都是有钱没兵,亦或者说月氏的老爷兵实在是不堪重用。房遗爱纵马奔驰,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金戈铁马的战场,忘不了,就在阿媛城外的草原上,他独自面对一队马匪。那一次娜鲁吓破了胆,那一次月氏人奉他为天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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