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迎接孔雀河的突厥人,房遗爱可是做了不少事情的,至少让将近一万人的部队扮成突骑施骑兵就不是那么容易的。好在姚万林成功的吸引住了吐蕃人的注意力,如果他们能够广派探子,将搜索范围放到伊逻卢城北面,就一定会发现点端倪的。
樊尔勒觉得自己没必要硬扛着了,这个时候唯有撤退是正理,汉人既然早早的在这里设下埋伏,那会派一群虾兵蟹将来么?拔出弯刀,樊尔勒大吼道,“撤,切勿纠缠,速回吐火罗告知大赞普!”
在房遗爱眼里,吐蕃人一直都是出了名的猛,这种猛近乎于楞了,可这次这支吐蕃人竟然还没有交战就开始撤退了,什么时候吐蕃人这么软了?房遗爱自不会放这些人安然离开,他需要给吐火罗的吐蕃人一个警告,那就是别出吐火罗,甚至连孔雀河都不要来。此战,必须要胜,还得让吐蕃人看到大唐守住月氏的决心。
黄真举起唐刀,领着手底下的人马包抄了过去,这可是一支身经百战的左武卫骑兵,一靛锋起来,就连一向眼高于顶的吐蕃人也被这股气势震撼到了。樊尔勒心头猛跳,汉人的速度好快,如果就这样一前一后往吐火罗赶,那他这支吐蕃骑兵估计也逃不出多少了。狠了狠心,樊尔勒分出了五百人留在了后边。
殿后,听上去好听,无非是去送死罢了,可是樊尔勒没有办法,不牺牲这五百人,他这几千人马能剩下五百人就不错了。
面前当着一群悍不畏死的吐蕃骑兵,黄真及时的勒住了马。他不会和一群将死之人硬拼的,这也是左武卫士兵深知的要领,可以去死。但不能做无谓的牺牲。几千左武卫骑兵从马背上取下了弓弩,一看到这些弓弩。留下殿后的吐蕃人就咬起了牙齿,必须冲过去,否则连个垫背的都拉不上。
吐蕃人真的很彪悍,若论单兵能力,恐怕就属吐蕃人最强了,可一旦配合起来,吐蕃人就真的比不少突厥人了。像他们那样一窝蜂的冲。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可效果并不大,左武卫士兵只需要扣动扳机就可以了。
当孔雀河重新恢复宁静,留下的却都是吐蕃人的尸体。至于樊尔勒和他手底下的逃兵,早跑的没影了。樊尔勒是很生气的,他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就是搞不懂了。为什么每次和房遗爱交战,吐蕃就得不到好呢。不是不允许失败,可连点反抗能力都没有,也太少见了。
吐火罗王城里,松赞干布还在等着月氏国的好消息。可等来的却是神色慌张的樊尔勒,此时反而头发乱糟糟的,就连脸上也脏兮兮的,“樊尔勒,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去月氏的么?”
松赞干布本能的觉得出事了,月氏小国虽然不成气候,但也不是一口能吞下来的,更何况樊尔勒这落魄的样子,也不像打了胜仗的人。
“大赞普,末将无能,中了汉人的埋伏!”樊尔勒说完就悲情的低下了脑袋,这一战他几乎毫无还手之力,幸亏反应够快,要是完全栽进汉人的包围圈里,他这几千人马就别想出来了。
“中了埋伏?怎么可能?樊尔勒,你抬起头来,与我仔细说说,那孔雀河驻兵不是去了伊逻卢城么?”松赞干布这一惊可不小,如果孔雀河真有汉人的伏兵,他就得重新考虑一下了。本来还想早些时间对象雄下手的,如果有一支强兵钉在孔雀河,他就得小心点了。虽然如今吐火罗驻扎着七万多人,可是真正能用的也就只有五万多,剩下的人还必须守着黑仓峡谷。用五万多的部队去面对汉人强兵和象雄,松赞干布还没有十足的把握。
“大赞普,末将也不清楚,可孔雀河方向确实有着近万人的汉人骑兵,而且末将敢确定,这些人绝非原先驻扎在孔雀河的姚万林所部人马!”
“嘶!”松赞干布倒吸了口凉气,孔雀河出现汉人军队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竟然能瞒过众人的眼睛。没过多久,禄东赞就匆匆忙忙的赶来了,此时樊尔勒早让松赞干布撵了出去。与松赞干布一样,禄东赞的心情也不是太好,他已经确定房遗爱已经亲自来到了孔雀河。
“赞普,我们要小心些才行了,房遗爱此人诡诈异常,他来月氏是为了什么,还真说不太清楚。如今咱们只能先观望下,但愿房遗爱不是冲吐火罗来的!”
禄东赞之所以如此说,是因为他也在犹豫,房遗爱诡计多端不假,可是这个人并不傻,他不会愚蠢到面对突厥人的时候还挑起和吐蕃人的矛盾。大唐是强,可还没强到能够独挑突厥和吐蕃。
松赞干布迟疑了一下,蹙眉说道,“大相,你觉得房遗爱对我们并没有兴趣?”他可以听出禄东赞话里的意思,所以才会有此问。
禄东赞并没有急着点头,而是沉声道,“赞普,臣并不敢断定房遗爱就不是冲吐火罗来的,因为房遗爱并不是愚蠢之人,如果我们不主动招惹他的话,他应该不会放着身后的突厥人不管,转而跟我们起冲突的。不过,也不能不防着点,房遗爱此人惯会做婿人意料的事情!”
“嗯,大相,那你认为我们现在该怎么做,是不是派兵进驻孔雀河以南,以防止汉人的偷袭?”松赞干布这个提议算得上好办法了,可禄东赞却坚定地摇了摇头。
“赞普,不可,千万不要有此想法!”禄东赞绝不同意派兵出吐火罗的,看上去将房遗爱的人顶在孔雀河一带是最好的办法,可事实上这样做也给了房遗爱动手的机会。虽然不愿意承认,可禄东赞真的没有信心能够在领兵作战上战胜房遗爱,房遗爱的一些用兵方法实在是闻所未闻的。如果房遗爱真的要对吐蕃动手,那孔雀河就是布防两万的吐蕃大军也不一定能挡住房遗爱的一万铁骑。论起用兵之道,尤其这骑兵的用法,房遗爱说第二。恐怕当世没人敢称第一了,当年阿拉善一战,房遗爱用几千人马活活拖垮了突厥前卫师。这份能耐就算是鼎鼎大名的李绩也无法做到的。
禄东赞如此反对,倒让松赞干布没有想到了。“大相,你为何如此说,布重兵于孔雀河,不是最好的方法了么?”
“赞普,你想着布重兵与孔雀河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兵会成为房遗爱嘴边的肥肉呢?在吐火罗,我们依据地势。完全不用怕汉人的骑兵,可到了孔雀河一带,房遗爱只要想,就一定能想出法子的!”
“大相。你是不是太瞧得起房遗爱了,那个汉人真的有那么可怕?”松赞干布心里有点窝火,卓拉怕房遗爱怕的要死,禄东赞也是这个样子,那汉人还有三头六臂。身高八丈不成?
一看禄东赞这脸色,就知道这位年轻的赞普有点不服气了,“赞普,臣不是怕,只是稳妥起见而已。赞普也知道当年阿拉善草原的情况。当时房遗爱是赢了,可是赞普可知道房遗爱是怎么赢的?”
禄东赞还真把松赞干布问倒了,他知道当年是房遗爱以少数骑兵战胜了前卫师,可具体怎么赢的,他还真不是太清楚,因为突厥人绝不愿意说的,而去问房遗爱,这家伙更不会说了。
“赞普,当年从居延海一线,房遗爱手里只有两千的骑兵,可就是这区区两千的骑兵,房遗爱竟然几乎废掉了前卫师四个千人队。也正因为如此,当时达哈勒才会紧追不舍的要除去这支汉人骑兵,结果却被房遗爱吊着鼻子在阿拉善绕了一圈,最后房遗爱又在河里下了泻药,弄得拉涅利的部下全都变成了步兵!”
松赞干布还是第一次听那次战事的详细情况,当听完禄东赞的叙述后,他突然有点熟悉的感觉,当初吐火罗人不就是上了那种恶当么?半路上蹲孔雀河边吃了带药的肉干,搞得一帮子人咋死的都不知道。想到这里,松赞干布就鼓起了腮帮子,这个房遗爱还真是可恶的很,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他要真是个只知道耍阴谋诡计的人也就罢了,偏偏他手底下的兵还如此强悍,“大相,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在汉人和突厥人没有开战之前,我不会让人出吐火罗的!”
松赞干布这一点是非常好的,只要禄东赞说的有道理,他就不会强撑着,单论开门纳谏这方面,松赞干布比李世民可要强多了,因为李世民有时候还会拉不下脸来。
房遗爱越来越佩服禄东赞了,有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要换成别人就是不打也得出来骂两嗓子了,可禄东赞倒好,直接萎缩在吐火罗,连头都不露了。禄东赞这样是憋屈了一点,不过却非常有用,就房遗爱手下这帮子骑兵,还真拿吐火罗一点辙都没有,在草原上,就算面对五倍之敌,他们也不会怕,可去攻城,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左武卫骑兵按兵不动,守着孔雀河不向南也不向北,连带着原本离开的姚万林所部也重新回到了孔雀河,这下单孔雀河一带就驻扎了一万五千人的左武卫骑兵。
这些天禄东赞的心情一直都不太好,房遗爱到底想做什么,一万五千人的左武卫骑兵,这可是左武卫所有的骑兵了,房遗爱竟然全部调到了孔雀河方向,难道月氏真的就那么重要么?不,一定不是为了月氏,可要是为了吐火罗的话,禄东赞又想不出房遗爱有什么办法能够攻下吐火罗。
吐火罗王城的吐蕃士兵在千夫长的指挥下搜寻着,他们搜寻的很仔细,有的人还会趴地上听听音,总之一寸土地都不能放过,万一汉人挖地道进来,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禄东赞深怕房遗爱在吐火罗留了后门,当年他可是占领过吐火罗的,要说留点后门一点都不媳。禄东赞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其他的他真的想不出什么了。每次面对房遗爱,总是要发愁,实在是这家伙不按常理出牌。
相比较纠结的禄东赞,房遗爱可就轻松多了,他仿佛完全没把吐火罗的吐蕃人当回事,整日里厉兵秣马的,就好像专门等着支援西亭峡谷似的。孔雀河很安静,可是没人敢掉以轻心,谁知道这静静地河水下藏着什么样的猛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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