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羊皮纸上签下“艾登.林德曼”这个名字以后,高登与欲魔领主的契约正式达成。
虽然用的是假名,但是这份契约是直接与灵魂绑定的。虽然蜜尔娜无法看清高登的真实身份,但是灵魂契约的优先级要远高于无面者面具的能力,所以她并不担心法师会违约。
“好了,合作愉快,林德曼先生。”欲魔领主将羊皮纸化作一道黑光,收藏起来,“不过,您到底是从哪里学会的那些条条款款?我以前和不少凡人都签订过灵魂契约,但是这还是头一次差点被弄得晕头转向。我必须承认,你是玩弄文字的高手。我觉得你如果成为一名魔鬼的话,恐怕比当人类更有前途。”
高登来自的是一个法制健全社会,契约精神早已深入人心。即便是非法律专业的人士,对于拟定合同时的各种注意事项,拥有的权利和需要履行的义务,都有一定程度的了解,而且强于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人。
和魔鬼打交道的时候,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否则就很容易被对方耍弄,签订契约的时候吃大亏。
许多人最后在自己的灵魂被魔鬼收走的时候,才恍然大悟,后悔莫及。高登自然不会当那种蠢货。他与欲魔领主签订的灵魂契约,囊括了所有的细节,考虑到了所有的情况,那些条条款款,绕口的法律术语,甚至让欲魔领主都有点晕头转向。
签订了契约之后,高登很快开始了魔法仪式,并且在蜜尔娜的协助下,打开了两个巨大的召唤法阵。
小魔鬼、奥赛魔、链魔、哈玛魔、恐纳魔、奇鲁魔、甚至还有最强大的深渊炼魔,都不断的从召唤法阵中出现。
看着那不断聚集起来的庞大魔鬼军队,高登可以肯定,这位欲魔领主蜜尔娜,在九幽地狱中的地位不低。她虽然只说自己效力于地狱第二层的统治者——钢铁公爵迪斯帕特,不过以其实力推测。起码是迪斯帕特手下顺位前三的副手。
有这样一位强大的魔鬼领主帮忙,再加上自己事先做好的准备,高登相信摧毁灰影堡易如反掌。
而战事的发展,也正如同他所预料的那样。极为顺利。
与喜欢蜂拥而上,仅凭力量和数量碾碎敌人的恶魔不同,魔鬼们战斗的时候聪明了很多。根据高登提供的情报,欲魔领主蜜尔娜详细的给自己的深渊炼魔指挥官安排了进攻任务。先是以隐秘的法术攻击解决掉城堡外围的巡逻队,然后立即发起快速攻击。
在城堡中守军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魔鬼们就已经冲到了城墙下。
然后,高登轻轻吟诵咒语,引发了一共三场剧烈的爆炸,将灰影城堡的城墙炸出三个巨大的缺口。
他事先通过隐形术等等法术潜行到城堡下,然后悄悄埋下足量的阿尔夫林之怒——也就是炸-药。然后又设下用于点燃炸-药的触发式法阵。
由于炸药不是魔法物品,触发式法阵也只是零环戏法,能量波动极为微弱,所以直到今天,也没有被灰影堡里的法师发现。
在魔鬼们发起进攻的时候。高登启动法阵,点燃炸-药,将城墙炸出缺口。
瞬间失去地形优势的灰影堡守军,在数量众多的敌军进攻下,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就全线溃败。
整个灰影堡的上空,被一个不断释放着闪电的紫黑色空洞所笼罩。在嘈杂的喊杀声中。不断有灰白色的人类灵魂飞上天空,然后被这个黑洞给吸进去。那些被魔鬼杀死的人类,全都吸进了这个由魅魔领主蜜尔娜所制造的位面通道中。
这些不幸的人类会去到九幽地狱,储存于灵魂熔炉中,然后被转化为永远为蜜尔娜效忠的魔鬼。
不论是骁勇善战的士兵还是娴熟手巧的工匠,爱森斯坦家族在灰影堡的精锐人力资源。都落入了魔鬼的囊中。
随着逐渐向城堡中心进攻,魔鬼们遇到的阻力也越来越大。不过尽管遇到了相当顽强的抵抗,蜜尔娜依然指挥着自己的军队不断前进。实力弱小的小魔鬼或者奥赛魔被杀死了,那就派上强大的奇鲁魔或者深渊炼魔。反正数量占据压倒性优势的魔鬼,根本不怕这么一点伤亡。
高登并没有出手。他只是开启了真实与警示之眼。一直处于专注状态,留意周边的变化。如果发现有爱森斯坦家族的狮者妄图利用传送法术逃跑,他就会立即施展次元锚,将对方困住。
既然与魔鬼交易干了这么一番大事,他自然不能允许有任何一个爱森斯坦家族的人逃跑。必须赶尽杀绝,不留后患。
战事进展得极为顺利,经过半个小时,蜜尔娜的魔鬼军队就攻到了内城堡。两只深渊炼魔用火球术轰开了镶嵌着粗厚铁条的大门,然后,魔鬼大军蜂拥而入。
爱森斯坦家族少数的精英战士——大多数至少都是小队长级别,外加五名六环法师将艾芙兰团团护住,正在做最后的挣扎。
爱森斯坦家族的女法师依然穿着她那件紫色的法师袍,不过现在这件华贵的外衣上全都沾满了鲜血与污渍,让她显得狼狈不堪。
在根本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灰影堡就遭到了魔鬼攻击,一退再退,迅速沦陷。她还准备着带着五位六环法师前去杀死高登.弗里曼,却没想到在短短的时间内,就迅速陷入垂死挣扎的局面。
此时,艾芙兰的法术位早已用光,就凭借着几件随身携带的魔法物品在抵抗。而且她今天也没有记忆任何传送法术,连想要逃跑都没有办法做到。
“坚持下去,如此大规模的魔鬼军队,不可能不被人发现。我们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很快就能够等来援军！”艾芙兰尖叫道,手中魔棒挥舞,劈出一道闪电,一下子将近十只小魔鬼轰成焦炭。
但是立即又有七八只身上被铁链缠绕着,攻击方式迅速而诡异的链魔填补了空缺。
几十根尖锐的锁链编织成了死亡的大网,飞射而来,一下子就将组成了人墙挡在前面的爱森斯坦家族战士给扫倒一大片。几个法师立即失去了掩护。
一群行动快速,浑身呈现半透明白色的四足生物猛扑过来。它们狡猾诡诈、而且流露出对鲜血无穷饥渴的眼睛,让人只看一眼,就不寒而栗。
“地狱猫！”擅长变化学派法术,舌头上穿着铜环的法师尖叫着,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但是他只来得及发出最后的惊呼,就被来自九幽地狱的最凶猛猫科动物给扑倒,然后撕扯成碎片。
战斗到了这时候,已经毫无悬念。高登和蜜尔娜根本就不用亲自出手,一个在外围冷静的观察形势,防止有人逃跑,另一个则娇笑着愉快的搜集灵魂。
“等一等,暂时把这个女法师留下！”
战场上只剩下艾芙兰一个人的时候,高登高喊出声,阻止了一只深渊炼魔用它滴淌着污秽绿色液体的毒牙,将女法师撕成碎片的打算。
“哦,你对这个女法师感兴趣吗,林德曼先生?”欲魔领主好奇道,“她的资质不错,应该能够成为一名优秀的欲魔,我已经迫不及待要杀死她,然后将她的灵魂收下。”
“爱森斯坦家族在灰影堡里面,应该还有我没有探明的秘密藏宝间。我们难道不该把这些东西全部拿到手,再处置这个女人吗?”
“那你最好动作快点,我的耐心有限。”蜜尔娜说道。
就算欲魔不说,高登也会加快速度。因为将整个灰影堡笼罩的幻术结界,还有半个小时就要消失了。
“艾芙兰.冯.爱森斯坦,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最好遵从我的命令。”高登走了过去,对瘫倒在血泊当中,已经完全没有抵抗能力的女法师说道。
本来以为自己会立即迎来死亡,但是看到这个中年人类法师和欲魔在那里窃窃私语的时候,艾芙兰心中便燃起了求生的渴望。
虽然知道对方有可能在说谎,自己最后还是难逃一死,但是艾芙兰如今处于最弱势的地位,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说吧,我愿意以任何代价换取自己的生命。”艾芙兰打量着站在自己身前的陌生男人,总觉得对方有一点熟悉,却又一时想不出来。
“很简单的条件。”高登微笑道,“把灰影堡里爱森斯坦家族藏匿的所有财宝,全都拿出来。”
“我明白了。”
女法师点点头,挣扎着站起身来,然后来到墙边,将一尊烛台往下使劲掰开。
一道隐藏的石梯出现在尸体堆积如山的城堡大厅里。
高登开启真实与警示之眼,仔细检查一番,没有发现任何陷阱,便让艾芙兰在前面带路,然后与欲魔领主一起走下去。
楼梯尽头,一间巨大的储藏室出现在一人一魔鬼眼前。
墙壁上全都挂着起码是完美等级的武器装备,房间中央堆积着小山一样的金银珠宝和钱币。
“呵呵,这个地方我喜欢。”蜜尔娜舔了舔红润的嘴唇,就准备将宝物全部收走。
“稍等一下,欲魔女士。”高登抬起手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