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骑兵队后方的人,自然就是高登。
罗严斯特是一个优秀的军人,在行军过程当中自然会派出斥候对周边环境进行侦查,以防有伏兵。不过作为一名法师,高登的隐匿手法是那些不会法术的奥德里奇家族骑兵,所无法理解,也无法现的。
如果骑兵队里有法师——事实上,如果是正规的帝**团,任何一只百人队都必须配备一名战地法师,这种情况就不会生。
但是装备精良的奥德里奇家族骑兵以往对付的都是弱小的土著部落,根本不需要施法者配合即可达成目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是以纯骑兵配置展开行动。
而这一个在以往来看完全正常的习惯,今天却会让罗严斯特吃大亏。
此时,奥德里奇家族的骑兵们高举着盾牌,以步行的方式接近到距离临时防御工事大约一百米的距离。没有加入龟阵,而是以散兵的方式在周围掠阵的士兵,现了出现在身后的那个孤零零的身影。
“队长,你看!”
罗严斯特听到呼声,往身后一看,也现了高登的存在。
“该死,是那个法师!”罗严斯特恶狠狠说道。他没有质问“为什么高登.弗里曼会出现在部队后方”。因为一个法师有太多的办法能够做到这一点。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是,到底是继续进攻,还是仅仅只为了哪一个人,就放弃进攻。向后撤退。
战场上留给罗严斯特的时间并不多。冒着红石坚卫愈密集的箭雨以及偶尔射来的几个初级攻击法术,罗严斯特只是考虑了片刻,便作出决定:“撤退!扛着梯子的攻城队先向后撤退。其他人掩护,然后以两队为一个单位,有序撤退。我们先把那个讨厌的法师解决掉。”
直接杀死,抑或将其俘虏,都是选项之一。既然高登想要自投罗网,罗严斯特也不会客气。
他的选择虽然有点保守,但是从稳妥的角度来考虑。也无可厚非。
与奥德里奇家的那对双胞胎兄妹打过不少交道,罗严斯特深知法师在某些情况下,使用一个特定的法术。就能够改变战局。如果不理会高登,继续进攻,那么攻到城墙下之后,对方仅仅只需要施放一个“软泥术”。将脚下坚实的大地突然转化为柔软潮湿的泥巴。就会给自己造成大麻烦。
到时候,身着铁甲的步行骑兵们一脚踩下去,就将膝盖以下的部分全都陷进了泥土里,还如何架起梯子,起进攻呢?
奥德里奇家族骑兵队开始有条不紊的向后撤退。虽然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丢下了几具尸体,又有一些骑兵受伤,不过无伤大雅。
如果有理智的话。看到这接近五百人的骑兵杀气腾腾的撤回来,肯定应该选择暂避锋芒。不过高登却反其道而行之。他启动了鹫羽靴里面的飞行术。然后腾空而起。
“嘿,队长,那个蠢货法师在小看我们呢!”骑兵队副官看到这个情况,幸灾乐祸的对罗严斯特说道。
骑兵队长那张如磐石一般万年不变的脸庞,此时也露出了轻蔑的笑意:“难道他以为我们奥德里奇家族骑兵队,和北方那些帝国的同行一样,只会骑马冲锋这一种攻击方式吗?”
“小伙子们,取出标枪,准备给那位孤陋寡闻的领主大人,好好上一课!”罗严斯特说道。
“哦!”
逐渐撤离红石坚卫的军用弩射程,防御压力骤降的骑兵们,齐齐出吼声。
海汶之王埃布尔.奥德里奇是海盗出身,这只由他亲手创立的精锐骑兵队伍,自然也就带着一些海盗的痕迹。他们所配备的武器中,有一种就很有海盗的特色——那就是标枪。
步行作战时,这些奥德里奇家族骑兵一般会选用长剑和大方盾作为武器,不过在方盾的背面,还挂着四支短标枪,作为他们的远程攻击手段。
上马能冲锋,下马能攻坚,可近身肉搏,也可远程攻击,“全能”,就是海汶之王在打造这只精锐部队时所贴上的代表性标签。
高登飞在空中。当他看到地面上那些奥德里奇家族骑兵从盾牌后面抽出一支标枪,并且对准了空中的自己时,立即反应了过来。
他立即瞬了一个“防护箭矢”。
力道强劲,与箭矢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呼啸之声迅传来。经过严格训练而拥有极佳臂力的骑兵们,将一根又一根标枪投向高登。法师却不闪不避,只是继续前进,直到将双方的距离拉近的五十米左右。
看着因为被标枪击中而不断变薄的防护护盾,高登估算了一下时间,默默说道:“还坚持得住。”
然后,他从次元袋里取出了一根法杖。
不是他惯用的那根奈瑟法杖,而是另外一根在帝都的时候,抽空去法师公会花费重金买来的“建筑师之杖”。
高登一共准备了四根这样的法杖,原本是打算拿来修建法师塔,或者修缮加固自己的领地之用的。不过今天,在科克地峡这种特殊地形下,却可以起到绝妙的用处,轻轻松松的一举歼灭这群海汶之王引以为傲的最精锐部队。
他念诵口令,手中散着泥土气息的建筑师之杖立即开始绽放出黄褐色的魔法灵光,仿佛有沙尘与湿土在法杖上缭绕不散。
他居高临下,冒着连续不断的标枪攻击,用法杖往下面一指。
一堵横亘整个科克地峡,宽约一百米左右的土墙,开始隆隆升起。
这奇迹般的一幕让奥德里奇家族的骑兵们看呆了,甚至有不少人惊得忘记了攻击。手持标枪保持着投掷姿势,宛如一尊活灵活现的雕塑。
“这是怎么一回事!”罗严斯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有人能够凭借一己之力,转眼间就造起了一座城墙。
他听说这个叫做高登.弗里曼的海汶伯爵。是一名五环法师。而奥德里奇家族的那对双胞胎少爷小姐,同样也是五环法师。见识过亨塞尔与葛丽达实力的罗严斯特,根本就不相信同为五环法师,为什么实力有如此之大的差距!
但是现实,又不得不让他相信。
别看高登只是用“建筑师之杖”这件魔法道具创造出了这堵土墙,就以为这仅仅只是凭借外力取巧而已。
实际上,如何使用一件魔法道具。并且完全将其实力挥出来,对于一位施法者来说,也是不可忽略的课题。
在《上古纪元》当中。“使用魔法装置”也是一项技能。
在这一项技能上投资得多的施法者,能够使用威力更强的魔法装置,并且失败的几率也更小。如果想要使用神器,那么在这项技能上就得花费许多心血。另外。同一件魔法装置。“使用魔法装置”技能高的人,将可以比技能低的人,挥更大的威力。
高登虽然没有在这项技能上特意投资过技能点,但是凭借系统带来的优势,通过阅读各种书籍,如今依然积累了15级技能。所以他在使用建筑师之杖的时候,能够迅将法杖里储存的法术施展出来,并且按照自己的想法。塑成一道将敌人退路全部堵住的土墙。
在奥德里奇家族的精锐骑兵们因为高登而震惊不已的时候,远处位于土墙上的弗里曼家族士兵们。却摆出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谢欧娜一边用磨刀石打磨着剑刃,一边安静的低头沉思着什么。而五位家臣则凑在一起神色悠闲的聊着天,仿佛不远处那场一个人对五百人的战斗,与他们毫无关系。
西格莉德对这一副闲暇怡然,如同野外郊游一般的氛围感到很奇怪。性子急躁的她忍不住跑过去问道:“你们还在这里消磨时间?现在最应该做的,不是立即去支援弗里曼伯爵大人吗?他就算再怎么厉害,也没办法对付整整五百名精锐骑兵吧!”
如今身份是弗里曼家族卫队长的查克向女骑士敬了一礼,然后才慢悠悠说道:“不用急,西格莉德小姐。也许其他的法师没办法一个人对付五百名精锐骑兵,但是我们的领主大人却能够做到——当然,是在特定的条件下。”
查克没有现自己的语气不知不觉间在模仿着高登,他继续说道:“您或许心中还抱持着怀疑态度。但是对于我们这些经历过高岩城那场与兽人之间残酷战争的战士来说,曾经亲眼目睹过领主大人如何创造了一个又一个奇迹的人来说,领主大人他消灭奥德里奇家族的这些骑兵,简直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请您稍安勿躁,拭目以待吧。我们的工作,就是一会儿去收拾残局。”杨奇.尖耳补充了一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西格莉德只得压抑下心中的冲动,继续在城墙上观战。她总不可能一个人骑马冲出去吧。
就在这时候,女骑士看到高登又有了动作。
悬浮在空中的法师**术耗尽的法杖随手扔掉,然后又从次元袋里取出一根新的建筑师之杖。
他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罗严斯特在最初的震惊过后,回过神来,下达了一个最正确的命令:“停止攻击,立即翻过这道土墙,然后撤退!”
这位身经百战的骑兵部队指挥官很清楚,高登突然造出了这一道将己方整个退路都给堵死的墙壁,绝对不仅仅只是为了制造一下震惊的效果而已。他是想将这整整五百人的部队给堵死在科克地峡这块狭窄的地区,然后……
虽然不知道对方具体会使用什么方法,但是一想到那个法师想要将自己一方整整五百人给歼灭,罗严斯特这个手上不知道沾了多少人鲜血的冷酷屠夫,心中也不寒而栗。他当机立断,下达了撤退命令。
虽然身为奥德里奇家族的精锐骑兵队伍,整个海汶半岛如今最强的军队。居然不战而退,被一个法师吓得落荒而逃,的确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说不定回去之后,还会被海汶之王大人臭骂一顿,并且因为错失战机而受到责罚。
不过,这种结果至少比全军覆没,丢掉性命要好上一百倍。
高登没料到罗严斯特这一群拥有“海汶半岛最强军”光环的骄兵悍将,居然如此果断的认怂撤离。他也只能再次取出了一根建筑师权杖。
在咒文的吟唱声中,法杖中蕴藏的奥术力量再次释放。作用于脚下的大地当中。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和尘土飞扬的壮丽景观,高登刚刚才造出来的土墙,陡然向上拔高了四米。整体达到了八米高度。
才刚刚将简易攻城梯搭到城墙上的奥德里奇家族步行骑兵们,看着如雨后的竹笋般节节长高的土墙,先是呆立当场,然后破口大骂。
就连罗严斯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逼得差点陷入暴走状态。
“啊!!”他狂吼一声。用血红色的眼睛死死瞪住浮在半空中的法师。
因为谢欧娜率领众人连夜修建起来,挡住骑兵队南下通路的那道土墙,只有四米的高度,所以罗严斯特为了赶时间,只是下令属下赶制了一批长五米的简易攻城梯。他觉得自己留了一米的余量,已经足够了。
在高登利用第一根建筑师法杖,升起了一道高约四米的土墙之后,罗严斯特虽然震惊。虽然心中升起警惕,但是并没有太大的危机感。仍然认为战局展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因为自己手上的工具,足够通过这道法师制造出来的障碍,安全逃离。
但是当高登再一次利用法术,将土墙升高到八米之后,罗严斯特就绝望的现,自己的那些攻城梯,因为长度不够已经成为了废品。
罗严斯特用一声狂吼,暂时压制住了心中的狂躁情绪。他看到高登又开始念诵咒语,准备施展下一个法术,心知自己如果不快点想办法,那么这整整五百人,恐怕真的就得彻底交代在科克地峡了。
骑兵队长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土墙,忽然眼睛一亮,高声喊道:“快,士兵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当做锄头开始使劲挖,这些泥土很松软,并不坚固,我们的攻城梯不够长,那就用双手挖出一条道路来!”
高登在半空中听到罗严斯特的喊话,也不禁有些佩服对方。在如此接连受挫的危机情况下,他依然能够敏锐的捕捉到环境中对自己有利的条件,的确了不起。
用建筑师之杖里储存的“泥土塑形术”来制造土墙,的确方便快捷,不过缺点就是,这种墙壁的强度很低,非常容易被外力破坏掉。
不过高登又怎么可能不考虑到这种情况呢?
步行骑兵们已经开始如同得了魔怔一般疯狂的挖掘,土墙很快就被各种工具啃出一个个凹陷,如果不采取措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挖穿。
高登却不紧不慢的从次元袋里取出五张卷轴。
“果然有钱就是好,可以随便挥霍,五环魔法卷轴,都能够五张五张的拿出来用。”高登将手中的羊皮卷轴甩得啪啪作响,然后才开始吟唱咒语。
奥德里奇家族的骑兵们如土拨鼠一般,迅的挖掘着墙壁,但是高登从魔法卷轴中提取法术的度,却更快。
“化泥为石。”
高登抬手一指,法术能量便射入了土墙中。原本黄褐色的墙壁,被法术作用的一段,瞬间转化为灰白的颜色。
正在这一段狠命挖掘的步行骑兵们,手中用来充当锄头的长剑,突然撞击到坚硬的物体上,出“锵”的脆响,甚至迸出火星。
手臂被回馈的力道震得麻的士兵们,惊讶的看到眼前柔软松散的黄褐色泥土,突然变成了坚硬密实的岩石。
“这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遇到的不可思议的事情实在太多,以至于这些士兵只能用这样软弱无力的疑问,来做出回应。
接二连三的“锵锵”声响起来。正在埋头挖掘的步行骑兵们,不断的遇到了同样棘手的问题:一整段用法术临时制造出来的脆弱土墙,此时已经完全变成了坚固的石墙。
自己的每一次应对,都被那个叫做高登.弗里曼的法师给完全破解,罗严斯特此时已经陷入了惶恐不安当中。他心中因为长年累月的胜利所积攒下来的自信,却在今天,在此时此刻,完全崩塌。
“队长,我们该怎么办?”副官焦急的问道。
即便高登还没有开始正式起进攻,但是这些骑兵们,已经敏锐的感觉到了危险即将降临。
属下的问话让罗严斯特从愣神状态回到了现实当中。他一咬牙,下令道:“既然没法撤退,那就进攻吧。生路就在前方!那个法师以为自己能够凭借周详的准备和严密的计划,就把我们玩弄于股掌之间,但是我们要用事实告诉他,战争中,无法掌控的事情随时都会生!”
高登看到脚下的骑兵们又扛起了攻城梯,开始向前进攻:“那个骑兵指挥官又一次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不过就算他想要在绝境中奋起一搏,也注定要失败。”
已经将这只海汶之王麾下最精锐的骑兵彻底困死之后,高登终于开始起攻击。
他从法师袍中取出一瓶精粹剧毒物质,然后开始吟唱咒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