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工匠与梁薪一起从那秘密通道中走出来,沿路上他们洒了两条火药线路,确定走出爆炸范围以后梁薪和夏钜铭同时点火引燃火药线路。为求保险,他们特地设置了两条火药线。
站在北干山山脚底下的魏学坤带着士兵往山里面看着,他自言自语道:“怎么还没有动静呢?难道那炸药并没有炸?”魏学坤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士兵,正准备叫个人回去看看时,突然“轰!”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都随着这声巨响抖动了几下。
那强烈的响声让完全没有准备的魏学坤等人愣在了原地,紧接着是“轰隆!轰隆!”一阵爆炸声,大地不断震动着,已经被挖空了的北干山一下崩塌,山体崩毁连带着造成的就是山崩。滚石不断从山顶滚落下来,虽然北干山不算高,但是滚石的速度相当之快,一些反应不及的士兵顿时被滚石砸中或死或重伤。
魏学坤这才反应过来,他大叫一声:“跑!”然后他一个人翻身上马策马狂奔出去,剩下的士兵们也没敢久留,一个个撒开脚丫子就开始跑起来,心中一直怪着自己的父母为什么当初没有给自己生四条腿。
遥遥地看着北干山崩塌,夏钜铭微微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可惜了,惊世基地里面的每一件东西都给人们提供了非常大的便利,却没想到最终它会在了一个亲手创建它和一个负责它的人手中。”
梁薪拍了拍夏钜铭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只要人还在,我们一定能建出比这个更大的惊世基地。那个时候我们所创造的东西不仅仅是给人们提供便利,甚至是我们会改变这个世界,创造一个时代。”
“对,王爷说的对,只要人还在就好。”夏钜铭点头道:“里面的东西留下来只会被林冲拿来祸害百姓。”
“王爷,接下来我们怎么做?”夏钜铭问。
对于这个梁薪自然早有计划,他说道:“我们出来以后就不能再回城里去了,因为我们目标太大,全都回城里去太危险。眼下是将你们送出江南,我决定走水路。出了江南以后我们再直奔汴京,在汴京借一队兵马护送我们去大梁就可以了。”
“大梁?王爷,大梁是个什么地方?”
“大梁是我的国家,你去了就知道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赶紧趁着天黑下山才好。”梁薪拍了拍夏钜铭后带着夏钜铭他们一路直奔杭州城外的码头。梁薪先将工匠们安排在他早就准备好的货仓里,然后他又回到杭州城中。
原本他今天晚上到惊世基地只是去探查情况,并未想过可以直接将夏钜铭他们带出来。到了杭州以后他早已经将船只准备好,使用的乃是墨家钜子令让杭州墨家分舵的人安排的。此刻梁薪潜回杭州城第一是为了联系船只,第二还得将澹台善若给带走。
梁薪先去了烟雨江南楼,进入澹台善若房间里梁薪发觉澹台善若根本就没有睡。见到梁薪进屋来澹台善若的脸色明显是松了口气的表情,她一下从床上站起来冲入梁薪的怀中:“梁大哥,你总算回来了,我刚才听见一声巨响心里好担心你会有事。”
“我没事,那些工匠我已经救出来了,我们马上去联系墨家分舵的人。”梁薪拍了拍澹台善若的后背道,现在可不是温存缠绵的时候。
澹台善若听闻梁薪已经将那些工匠救出来,这代表这一次来江南的目的也完成了一半,她立刻从梁薪的怀中站起身来点点头道:“梁大哥放心,我立刻就去联系分舵的人。”
“嗯。”梁薪和澹台善若一起出客栈去找墨门分舵的人,分舵的人早已经见过二人。听了梁薪的要求以后,他们立刻将船只往梁薪所说的那个码头划去,而梁薪和澹台善若则坐在第一只船的船舱之中。一整支船队从杭州离岸,月光撒在湖面上,看上去平静而又美丽。
大将军王府之中,林冲听见魏学坤的报告后突然一把捏碎了手中的酒杯。他原本正一个人对着月光自斟自饮,如今突然听见这个消息他惊怒不已。“三千多人全都没了,整个惊世基地全都毁了?”
“是的王爷。”魏学坤点点头回答,他心中微微有些紧张,生怕林冲听见这个消息后会迁怒自己。不过实际上林冲并没有责怪魏学坤,他深吸一口气后道:“走,带我去基地那里看一看。”
林冲跟着魏学坤走出房间,然后骑着马马不停蹄地往杭州城外赶去。星夜到达北干山,此刻的北干山已经大变样,那原本就被挖空了的山体如今更是崩塌下来,整个北干山像是矮了好多一样。
林冲站在原本惊世基地所在,他深吸一口气后皱眉头道:“有点不对劲,这里怎么可能一点血腥味都没有,埋了三千多人应该有很浓的血腥味才对啊。”
林冲右手一挥,隔空一掌打在地上。一块石头“砰!”的一声四碎开来,他指着那块石头道:“来人啊,让人顺着这块石头往下挖,看看能不能找到尸体。”
魏学坤带来了数百人,听到林冲的命令以后魏学坤立刻安排人开始往下挖。就在这个时候,梁薪他们的船队已经到达梁薪安排的那个码头,三千余工匠登上船以后船只朝着汴京的方向驶去。从江南到汴京,走水路速度十分快,要不了多久就能到达。
天亮快朦朦亮的时候,船只经过扬州。一开始还没出什么意外,但是突然一支船队在河面上阻拦着,紧接着船越来越多,梁薪他们这支船队被包围了起来。
梁薪眉头一皱,他从船舱中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柄长剑。天色已经渐渐放亮,梁薪走出船舱后就看见了那些船只的船身上打着一个标志,而这个标志恰好梁薪还十分熟悉,正是青竹帮的标志。
如果是放在以前梁薪看见这个标志不会有一丝一毫的紧张,兴许他还会叫青竹帮的帮主聂青竹出来打个招呼叙叙旧。但是现在不同,聂青竹乃是童贯的人,而童贯最近刚刚被梁薪废了武功。梁薪心中暗自提防起来,他倒不怕和青竹帮对战,只是担心这样的混战引起林冲的注意,如今还没有出江南范围,此刻引起林冲的注意很可能被他追到。
“梁大哥,来者是什么人?”澹台善若站在梁薪身旁轻声问梁薪。
梁薪摇摇头低声道:“小心一点,可能来者不善。不过别急着动手,我先和他们沟通一下再说。”
梁薪站在船头运气真气高声吼道:“青竹帮的兄弟,好久不见了。不知道贵帮帮主聂青竹可否安好?”
梁薪直接将聂青竹的名号喊出来,为的是赌一把青竹帮的人还不知道自己和童贯的过节,如此大家相好无事的打个招呼,然后和谐离开。
可是紧接着梁薪的心就往下沉了一下,只见一艘大船靠过来,船头站着一个青衣女子推着一个木轮椅出来,而轮椅之上坐着的正是童贯。
青衣女子高声回复道:“我道是何人从我青竹帮的境内过路一个招呼都不打,没想到竟然在这扬州河面上还能遇到堂堂大梁皇帝。只是不知今时今日的聂青竹该称呼梁兄为梁兄弟还是皇上?”
既来之则安之,既然碰见了童贯梁薪的内心反倒一下坦然了,他也用不着虚伪应对,当下便哈哈笑道:“如何称呼这个得视聂帮主怎么看了,反正我梁某人至今还是将聂帮主视作我的朋友,一直未曾改变过。”
“多谢梁兄弟。”大船靠过来,离着梁薪所乘的船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船手的划船技术明显十分娴熟,停靠位置估算的分毫不差。
梁薪与聂青竹面对面相对着,梁薪抱拳道:“聂帮主,童大人,久违了。”
聂青竹小心翼翼地为童贯的腿上盖上被子,这一次聂青竹没有说话,倒是童贯先开口。童贯对着梁薪笑了笑道:“想不到我童贯与梁兄你如此有缘分,在这江南地界上还能相遇。不过梁兄你不必担心,我不会为难你的。”
童贯的话让梁薪微微一愣,他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正准备直接出手先将童贯和聂青竹拿下,却没想到童贯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说不会为难自己。
听闻童贯这样说,梁薪也回了一句:“多谢童大人。”
“什么大人啊,如今只是一个普通老人而已。”童贯笑了笑道:“我童某戎马一生,最大的愿望无非就是裂土封王耀我门楣而已。但是没有想到,最终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人生世事变幻好不奇妙。不过事已至此我童贯不想再去责怪任何人,有的时候我想想恐怕自己还应该感谢梁兄你。”
“感谢我?”梁薪微微一愣,心想此话从何说起。
童贯点点头,他扭头看着聂青竹,伸手拉过聂青竹的手道:“如果不是你,我还在追求成为那天下霸主,也许为此穷极一人,结果到头来孑然一身孤独老去,想想这又有什么意思呢?反倒你是灭绝了我的希望以后,我解散了西北边军,让兄弟们不再遭受战乱之苦,同时我也明白了青竹对我的心意,能够找到像青竹这么好的女人共渡余生,我童贯此生于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