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生怕夏堇后悔,江世霖快速起身去找火石,却不期然地听到了一声“谢谢”。她再次向他道谢绝不是为了他下床点灯。从始至终她仅仅是在感激他。她想要继续不是因为激情,不是因为喜欢他,她的迎合只是为了她的父亲。
江世霖站在床边,回头朝夏堇看去。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的理智和感情激烈地斗争着。他要她的真心,他要她的心甘情愿,可他也是正常男人,一个夜夜美人在怀,却天天备受煎熬的可怜男人。
他弯腰半趴在床沿,双手捏住夏堇的肩膀,问道:“说实话,你希望我继续吗?”
夏堇急忙拉住被子护着胸口。她想要他继续,她不要再这样一日一日受折磨。可这话让她怎么说出口?她已经同意他点灯了,他还想怎么样?
黑暗中,两人沉默对视。他们谁也看不到彼此,却依旧盯着对方。江世霖的手心揉捏着她光洁的肩膀。他知道薄被下的她几乎全裸。他很想骂脏话。男人的本能驱使他马上占有她,可他的自尊又想要她全身心地属于他,而不是仅仅因为感激。
他爬上床,隔着被子压住她。他用自己的体重碾压她。除了身体的**,他的心中更有一股怨气。他已经不仅仅是喜欢她。他爱她。因为爱她,他不愿去碰其他女人。他是声名狼藉的纨绔子弟,如今却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从来都是女人讨好他,可就在刚才,他万般挑逗她,就怕她对他反感。他在她面前是卑微的存在。这一切全都拜她所赐。他恨,可是他又爱她。他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她。
“你压得我喘不过气了。”夏堇抗议。
“如果我说,明天不带你出府了呢?”江世霖知道自己这么说很幼稚。可是他不要她的感激。他只要她的真心。“回答我。”他胸闷喘不过气,胸口似堵着一大团棉花。
“你要我说什么?”夏堇气呼呼地回答。她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官术。
“说你喜欢我。说你心甘情愿想要成为我的女人。”
“好!”夏堇决定豁出去了,“我喜欢你,我是心甘情愿的,行了吧!”
江世霖知道那只是她的赌气之语。他从没有如此身心备受煎熬。这个女人根本就是他的克星。他捧住她的脸,咬着她的唇。他有一种嗜血的冲动,又怕伤到她。他扯落两人间的薄被。他用蛮力钳制她。他粗鲁地揉捏她的肌肤……
“你弄疼我了。”夏堇手握拳头捶打他的肩膀。
江世霖抓住她的拳头,一根一根掰开她的手指,与她十指紧扣。他把她的手固定在枕头边。他用自己的掌心挤压她的手掌。他的手指紧扣她的手背。他恨不得与她骨血相融。
“你到底想怎么样?”夏堇一心摆脱他的钳制,却被他报复似的更用力地禁锢在他怀中。
江世霖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与情感的纠缠与碰撞中,他只想惩罚她。惩罚她不能回报他同样的爱恋。他要她在疼痛中永远记住他,可是他又舍不得伤害她。她没有抗拒他不是因为心甘情愿,不是因为喜欢。她仅仅是在感激他。说不定她根本就把今晚的一切看成是一场交易。他们的第一次,难道他真想强奸她?
江世霖放开她的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她。肌肤的摩擦令他心浮气躁,他心情郁结。
夏堇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她热得难受,浑身是汗。她捶打他的肩膀。大叫:“江世霖,你放开我!”
“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江世霖陈述。她的拳头根本无法让他感觉疼痛,只是让他平添了几分征服她的**。
夏堇又恨又恼。她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钱妈妈的信中提及,有些男人在床笫之事上有特殊癖好。难道他是变态?她想出府看一看父亲出事的地方。哪怕不会有任何线索,她也想看一眼父亲最后看到的景象。她低声说:“你想怎么样,我听你的就是。”
“闭嘴。”江世霖不喜欢她的语气。更不喜欢这种做交易的口吻。
夏堇生怕自己再次触怒他。她不敢说话,更不敢动。她能感觉到他坚硬的身体,低沉的喘息。他到底在等什么。还是她哪里做得不对,让他不满意了?
静默中,江世霖的怒气慢慢平复,可她的甜蜜馨香依然刺激着他的感官。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他珍惜她。但她种的因,没道理让他自己解决。他低声命令:“还是像上次那样。你知道怎么做的。”
一听这话,夏堇只觉得脑袋“嗡嗡”直响。她不喜欢那样,她恨不得对他说,你去找其他女人吧。可是她没有说不的权力。“你先放开我……”
“别说话。你不想耗上一整晚吧?”江世霖一边说,一边抓住了她的手腕,转头亲吻她的脖颈。
……
待到两人擦洗过,换了衣裳回到床上,夏堇能明显感觉到他在生气。她想问他,明天他会不会带她出门,想了想还是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他生气,她也生气。他根本就是莫名其妙。她转身背对他。
“过来。”江世霖命令。他才是最郁卒的那个,她有什么资格背对他?
夏堇假装睡着,并不理会他。
“难道你改变主意,明日想留在府中?”
夏堇暗恨,却只能慢慢转身。江世霖伸手抱住她,还不忘拍了拍她的脸颊。
“很热!”夏堇想要推开他。
“睡觉无限之综漫天下。”江世霖抱着她不放,“你又在心里骂我?”他轻笑,续而又低声警告:“这辈子都不许背对着我,听明白了吗?”
夏堇没有理会他,自顾自闭上眼睛。感觉他没了动静,她才悄悄睁开眼睛。窗外的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屋里屋外都是漆黑一片。她压根什么都看不到,但她觉得他正在看她。她慌忙闭上眼睛。
第二天一早,夏堇睁开眼睛就发现床上只剩她一人了。“三爷呢?什么时辰了?”她撩开幔帐看到江世霖正似笑非笑地看她,旁边站着杏红。
“我不知道,原来你一刻都离不了我。”江世霖一边说,一边挥手命杏红退下。
夏堇只当没听到他的话。她走下床,小心翼翼地问:“爷,昨天您说的事……”
“什么事?”江世霖上前,捏住她的下巴,抬起的脸庞,仔仔细细端详她。她是让人越看越觉得赏心悦目的女人。他暗暗叹了一口气。昨晚他吃错药了,才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她是因为感激又如何?他干嘛在乎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世上有多少的夫妻是在洞房花烛夜就两情相悦的?他越想越后悔,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
“爷?”夏堇抓住江世霖的大拇指,用祈求的目光看他,小声说:“我很想看一眼父亲出事的地方,真的很想。”
江世霖拦腰抱住她,暧昧地说:“你知道怎么做的。”
虽然不情愿,夏堇还是踮起脚尖亲他。江世霖用力抱紧她,深深吻住她。他越想越懊恼,越想越后悔。他早起因为他欲求不满,看着她的睡颜,他怕自己又情不自禁。这样的日子到底何时是尽头?什么时候她才会发现他爱她。什么时候她才会喜欢他?
早饭过后,江世霖与夏堇一起去了蘅安院请安。破天荒的,江光辉也在。自上次的避孕丸和白绫事件后,这是夏堇第一次看到他。她暗暗朝江世霖看去,就见他对着自己轻轻笑了笑。
更让夏堇意外的,江光辉主动提及让江世霖陪着她去祭拜她的父亲。江世霖一口应下。不待夏堇反应过来,小潘氏已经命竹青替他们准备马车。
出了蘅安院,夏堇忍不住询问:“老爷为什么命我们去拜祭父亲?”今日不是夏知翰的生祭,也不是他的死祭,更不是清明,凭白无故有什么可拜祭的?
“这样我才能带你出门。难道你改变主意了?”
“不是。”夏堇慌忙摇头,狐疑地看着江世霖。“有什么事是我应该知道的?”她觉得自己好像又受骗了。前几天她和江世霖偷溜出府,直到三更半夜才回来,江光辉一句都没有责备她。事情有些不对劲。
“走了。”江世霖拉起夏堇的右手,“去墓前拜祭过你的父亲之后,我们还要出城。中午恐怕得在外面用午膳了。还有崔文麒,一路上我们得注意着,他可能会再次出现。”
夏堇用左手拉住两人交握的双手,追问:“你是怎么说服老爷的?我以为我们又是偷溜出去。”
“好吧。”江世霖停下了脚步,“我收到了薛子昂的书信。”
“你?”夏堇满眼怀疑。江世霖和薛子昂没有任何交集。随即她想起卫晨说过,他写信给薛子昂了。“是卫大夫收到了薛大人的回信?你截了卫大夫的书信?”
“不是。”江世霖断然摇头,“信是写给我的。”见夏堇用怀疑的目光看着自己,他沉下脸说:“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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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下次缠缠绵绵的时候,一定是他们圆房的时候。我真的是亲妈,看小江对小夏多好啊,小夏是我的亲闺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