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如今整个中原大地,梁山已经控制了绝大部分地域,又收复西夏,攻占了吐蕃。北方草原的蒙古诸部,以及女真和契丹都不敢轻言南下,更别说偏居江南的赵桓了。
当得知宋清已经连下吐蕃和西夏后,赵桓这回没有再用别人劝,再次主动上表请求退位,自居江南国主,恭请宋清进皇帝位。
接到这份奏表后,宋清没有再退回去,却也没有立刻做出表示。
十分天下,自己已经占据七八,若是再假惺惺地推辞,岂不要伤了群臣百姓们的心?人家拼死拼活地跟着你为什么?不也都为着这一天吗?
沉吟良久,命人把吴用单独找了过来。陈东也是他比较信得过的臣子,不过这小子太激进,根本不理会宋清的想法,直接就会让宋清登基。
而吴用就稳妥多了,他是看着宋清一步步走到今天的,朱武不在,也只有他最了解宋清的心思。同时有些话,他也不想让梁山以外的人听见。
时间不大,吴用应召来到王府。
宋清也没说什么,直接把赵桓的那道奏表递给他看。
吴用可是个眉眼通透之人,看了赵桓的奏表,又见宋清没有任何表示,立刻就明白了宋清的心思。
微笑着道:“千岁可是准备好了?”
宋清苦笑一下道:“若我再不同意,就得被你们绑在那个位置上了”
事实上不是没有人想过给他来一出皇袍加身,但考虑到宋清前几次坚决的态度,都怕马屁拍到马脚上。
吴用也笑了,这一天他也等很久了。道:“千岁可是要臣命人开始着手准备?”
宋清不置可否地叹了口气道:“哥哥当知道我的心思,能做上那个位置当然也是我梦寐以求的,只是我总想平定天下之后才好做,现如今文武群臣以及哥哥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催促我,若是再推迟,岂不冷了众人的心?”
“不过在这之前,我还打算去一趟草原,登基事宜就定在明年中秋,哥哥看可好?”
宋清属于开国皇帝,不像赵桓那样可以承接许多东西,任何东西都需要重新准备,所以若是太仓促了,吴用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现在听宋清这么说,顿时放下心来。
“千岁放心,臣等一定会将所有事宜操办妥当”
吴用办事,宋清当然放心了,他其实是还有件事想同吴用谈。
沉吟片刻,才道:“不瞒哥哥,最近我总在思考一件事,就是当初我梁山兄弟聚义,以上天一百零八星象相应,如今由于各种原因,却已不够这一百零八的星象之数”
“我即为人君,势必要与哥哥们同富贵的,所以我想让哥哥帮我出出主意,我们是保持现在的人数,还是重新聚齐这一百零八之数?”
听宋清说完,吴用不由沉默下去,是啊!当年一百单八兄弟聚义,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死的誓言尤在耳边。
先是宋江哥哥,接下来是卢俊义,再然后是黄信、李应、李立、王定六,最后还有朱富。这些人当初也是一个头磕在地上的兄弟,能因为二郎登基做了皇帝,就把这些人的影子彻底抹掉吗?
可这些人却大多因为背叛二郎而死,若是把他们同活着的这些兄弟们并列在一起,又怎么对得起那些一直效忠二郎的兄弟?
这真是个很令人纠结的问题。好在离宋清登基的日子还远,可以慢慢琢磨。
宋清同意登基的消息,经吴用之口传出后,可谓是举国欢腾,军民百姓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老大既然已经定下日期,各方均快速行动起来,什么宫廷礼仪、服装裁制、典礼步骤等等,需要准备的太多了。
反倒是宋清最清闲了,这个冬天,他在一边陪伴家人的同时,眼睛却已经盯在了蒙古草原上。
脱里的日子现在不太好过,因为他一直对宋清的指令采取阳奉阴违,所以林冲按着宋清的命令,也没有惯着他。资助给他的粮食也仅够温饱,其他的就不要想了。
而且怕他生事,已经在给他划定的区域周围布下重兵,只要他稍有不良企图,就地剿灭。
同时也命人在脱里的部落内散播传言,只要肯迁往内地居住的,梁山官府一律提供住所粮食等生活物资。
这样一来,原本跟在脱里跑出来的就没多少人,在知道梁山官府的政策后,起初有人抱着试试看的想法,结果官府真的兑现了诺言,这样一来,就有更多的蒙古牧民选择去中原定居,而不是跟着脱里颠沛流离了。
恼羞成怒的脱里曾杀了几个企图逃走的部众,但这种事岂是靠杀能解决的?最后还是在韩明的劝说下,不得不向宋清屈服,派人向蒙古诸部宣称克烈部全族依附梁王,奉梁王为主。
宋清早知道脱里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在脱里完成承诺之后,立刻传旨脱里去洛阳,同时告诉林冲,解除脱里手下的武装。
这样一支队伍,长时间待在关内,却又不受梁山指挥,时间长了必成祸患,所以必须及早处理。
脱里那还不知道自己再没有机会了?他甚至明白,自己只要说出不去洛阳的话,他很可能会暴毙而亡。无奈之下,只好收拾一下,赶奔洛阳,开始他的晚年生活。而直到此刻,他才知道韩明是梁山内卫中人。
脱里憋了巴屈地去洛阳了,他虽仍是克烈部名义上的大汗,但如今的克烈部已经实际由他兄弟也力可合刺,以及他叔叔菊儿罕共同执掌着。
所以脱里的这个决定传来后,这两人立刻就不干了,克烈部举族依附梁王?凭什么呀?
不过这两人也深知梁山人马的厉害,所以还不敢单独对抗梁山,在一个风雪交加的日子里,两个人坐在一起研究起对策来。
喝了会酒暖过身子后,菊儿罕首先道:“他可是听说了,梁山人马已经接连打下西夏和吐蕃,现在脱里突然又冒出这个决定,我想梁山是要对我们蒙古动手了”
也力可合刺的目光有些阴沉,未置可否地点点头道:“若不是脱里的倒行逆施,我克烈部如今也不需看别人的脸色行事,所以要想对抗梁山大军,必须得联络其他部族才行”
“单联络这些部族恐怕还不够,我还打算联络契丹和女真,这样一来,我们才有足够的实力抗击梁山大军”
“呵呵!还是叔叔想的远,可这两家一直处于敌对之中,他们肯放下成见,同我们联合对抗梁山吗?”
“中原有句老话叫覆巢之下,安有危卵?我们若是完了,宋清的下一个目标就是他们,所以他们一定会同意联合的”
“还是中原好啊!中原人说的话都是那么有道理。但不知还有句话叔叔可知道?叫一山不容二虎”
这是一句连傻子都能明白的道理,而克烈部如今也正是这个局面。
菊儿罕那还不明白也力可合刺的意思,猛地站起身,指着侄儿怒道:“你难道还想对我下手不成?”
也力可合刺连头都未抬,眼望着火盆,缓缓道:“叔叔,你已经老了,该歇歇了,打打杀杀的事还是让我们年轻人来吧!”
菊儿罕怒瞪了也力可合刺好一会,忽地笑了,笑得也很诡异,徐徐道:“你安排的人怎么还没有进来?你不觉很奇怪吗?”
听到这,也力可合刺豁然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菊儿罕,道:“你早就知道了?”
“你自诩中原话学的好,那姜还是老的辣,这个道理你不知道吗?”菊儿罕说完一脸嘲弄地看着也力可合刺,缓缓又坐了回去。
也力可合刺头上的汗珠不受控制地滚落下来,伸手想去拔刀,却突然发现身上的力气正渐渐地消失。
“你在酒中下毒了?”
菊儿罕摇头叹息道:“中原的话有道理,中原的东西也好啊!这么长时间你才发觉,一百两黄金,值了”
随着他的话音,也力可合刺嘴角突然冒出血来,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扭曲起来,随即倒在地上抽搐起来。
菊儿罕再次站起身,冷冷地看着地上已经快没气的也力可合刺,道:“安心的去吧!叔叔会照顾好克烈部的”
说罢大步走了出去,他早就感觉到这个侄儿同他哥哥脱里是一路货色,又怎会不做防备?
干掉了也力可合刺,菊儿罕立刻发动手下,将也力可合刺的手下全部干掉,然后召集全族长老,向他们阐明自己的立场,那就是决不同意依附中原的梁王。
没有了脱里兄弟,克烈部当然都是菊儿罕说了算,所以他很轻松地将整个部族掌控在手中。
整编了部族后,菊儿罕同时向蒙古诸部,以及完颜宗干、耶律大石发出邀请,请他们派人来共同商议应对梁山之策。
正如菊儿罕所想,谁也不是傻子,宋清咄咄逼人的架势,已经引起所有人的警觉。
一场针对梁山的密谋,在大雪的掩盖下,正悄悄酝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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