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河间,鄚县。
张颌本就是鄚县出生之人,而河间又无大险,故而张颌便领四万兵马,直接就在鄚县外驻扎了下来!毕竟,鄚县,比之其他河间郡县,张颌更加熟悉!
此时,鄚县北城门军营之内,一个骑着战马的斥候,横冲直撞,急的满头大汗的朝着张颌所在的地方冲去,勒住战马的手指隐隐泛白,脸sè中有些震恐!
......
片刻之后,那斥候冲到校场之中,不顾张颌正在训练兵马,一跃下马,连滚带爬的冲向张颌,口中还一边高喊道:“将军!大事不好了!”
正背着手,站在点将台上的张颌眉头一挑,翻下点将台,叱问道:“慢点说,如此模样,成何体统!”
虽然看着斥候就知道事情紧急,但是素来要求部下令行禁止、不得失态的张颌,见到这斥候连滚带爬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恼。
那斥候被张颌一声吼,吓的浑身一颤,片刻之后,才反应了过来,咽了口唾沫,颤声道:“将...将军!赵浮将军,屠杀了整个武垣的百姓呀!”
“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饶是张颌,闻言也不由双目一瞪,满是不可置信。
武垣那可是属河间管辖,乃是冀州所辖之地,也就是冀州的百姓,如今和韩馥,乃是一边的,赵浮乃是韩馥麾下将领,竟然屠杀韩馥的百姓?
那斥候闻言,颤颤兢兢的将赵浮驱使百姓冲击武昭侯大营的事情说了出来。
张颌的面sè一变再变,猛然长叹一口气,一挥衣袖,吩咐道:“速去请高览将军、李历先生,到大厅议事!”说着,直接朝着大厅疾走而去。
留下那仿佛虚脱了一般,直接倒躺在地上,心有余悸的斥候,还有一众面面相觑,迅速拥到那斥候面前,问东问西的士卒。
......
原本分别在训练士卒、处理公文的高览、李历两人,在接到张颌的急召之后,迅速放下手中的事情,朝着大厅赶去。
没曾想,两人竟然在大厅门口相遇了。
高览驻住脚步,看向李历,李历毕竟治中从事,在韩馥麾下比他更受宠,因为高览对李历也颇为尊重,礼节的抱了抱拳问道:
“不知道,先生可知道,俊义为何如此着急相招?”
李历也是满头雾水,无奈的摇了摇头:“本官也不知道,进去再说吧!”说着,直接将大厅的门推开,走了进去。
一进去之后,两人就看到,坐在首位上,双眼充红,满脸怒意的张颌。
高览和张颌关系颇好,因为也没有避讳什么,沉声问道:“俊义,你这是?”
“赵浮贼子!该死呀!”张颌陡然低吼一声,红着眼站起身来,低吼着将刚刚斥候说的事情重复了一遍,让高览二人,听了也不由眉梢直挑。
纵观数千年,屠城之事不在少数,但是,还从未听过,屠自己城池的人!
“这赵浮,或许真的是担心,城中出现叛乱,故而才屠杀城中百姓的!”片刻之后,李历有些迟疑的说道:“毕竟,武昭侯不是普通敌人,任何一点差错,都有可能导致城池失守呀!”
高览闻言,点了点了点头:“不排除这个可能!虽有些残暴,但是,也不失为,最为稳妥的办法!”
“不可能!”张颌直接一声低吼,红着眼看了两人一眼,寒声叱道:“若是担心城中内乱,当初赵浮恐怕就不会将城内百姓使作枪头了”
顿了顿,深吸一口冷气,浑身杀意弥漫开来:“依本将看来,那赵浮,就是担心城中不起内乱!”
“俊义,你的意思是?”高览和李历二人,皆是浑身一震轻颤。
是了!
赵浮乃是冀州老臣,在冀州也有十年甚至更长了!
所以他们二人从来没有想到,赵浮已经有了投降的心思!
赵浮的xìng格,几乎他们这些人,都是清楚的,虽算不得沉稳,但是也绝对算不得莽撞!
但是无论是让百姓主动冲击武昭侯大营,还是屠杀城中百姓,这一切,已经不是莽撞了,而是疯狂了!为什么会疯狂?
最大的可能,就是准备投降了!但是却因为无法独揽大权,所以准备用一系列疯狂的举动,镇住其他将领,让他能够更加没有任何顾虑的投降!
“既然如此,必须立刻消掉赵浮的兵权,迟则生变!”李历声sè间有了一丝慌乱!
河间不过五万人马,若是再让一万人马投降,恐怕武昭侯立刻便要长驱直入直达鄚县,到时候,要想阻挡,便太过艰难了!
张颌摇了摇头,无奈的坐躺回椅子上,凝声说道:“恐怕现在再派人,已经迟了!”
鄚县离武垣虽不远,但是也有一两天的路程,那斥候一来一回,四五天的时间确实迟了!
李历一想到这一点,顿时脸上涌出一股绝望。
一旁的高览,虽然好一些,但是脸上也有一丝担忧,望着张颌,凝声问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一万强弩兵的投降,且不说河间守卒防守力降低了多少,但就消息传开之后,引起的慌乱,就够他们这些将领吃一壶的了!
张颌毕竟乃是名将,此时也镇定了下来,红着眼冷笑道:“四万人,本将一样能够守住河间!”
“高览!”张颌的语气颇为郑重了。
“末将在!”高览沉声回了一句。
“命你领兵一万,进驻鄚县!”
“末将领命!”
“李历何在?”
“属下在!”虽然在韩馥面前更受宠,但是李历也知道,此地如今张颌为主,因此倒也没闹什么架子。
“你去东平舒,让颜良,速速将兵马,调到鄚县来!”张颌眼中杀意丝毫不加掩饰,沉声道:“乐成、弓高、成平、中水丢了也就丢了!只要稳住鄚县!料那武昭侯远征,也久待不得!”
“属下明白!”
李历闻言,点了点头,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喜sè。
颜良的名头,他也是听过的!
孔融赞其人:颜良、文丑,勇冠三军。
若是有颜良和张颌互佐,或许还真有可能挡住武昭侯的锋芒也说不定!
“既然赵浮降了,那军中,定然还有其他人心生降意,高览,你待会派人,去联系程奂,程奂此人,本将知道,绝不可能投降,你以他为内应,尽可能的将军中,想要投降的叛贼照出来!”
吩咐完之后,张颌看向李历,目光中有些担忧:“颜良此人,虽勇,然则善妒,轻视他人,生xìng促狭,吃软不吃硬,你且记住,万万不要太过刚硬!”
韩馥麾下文臣几乎都有一个xìng格,那就是太过刚烈,李历更是其中的表率,张颌视真的担忧,李历犯了颜良的忌讳。
李历显然没听进去,只是拱了拱手:“属下明白!”
“罢了,你二人先出去罢!”张颌有些无奈的揉了揉太阳穴,挥了挥手。
高览和李历两人,闻言纷纷告了辞之后,转身离去。
“赵浮为人虽不算忠义,但是也不可能如此轻易,便想要投降呀!”张颌有些沉思的揉着眉梢,目光中满是疑惑:“而且,还表现的如此疯狂!不对,实在是不对!”
“那赵浮,乃是麴义一手提拔上去的,赵浮既降,那有可能跟麴义有关系,甚至是....”张颌实在有些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麴义乃是冀州第一大将,若是麴义都投降的,那冀州,还有希望吗?
“罢了!还是给沮授写一封信,让他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