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天已经放亮,等到云夜等人离开不知道多少个时辰之后,躲藏在草丛之中的郑宝,才一把抹掉脸上的污渍,颤颤兢兢的从草丛中走了出来!
刚一出来,累的正在外面打盹的校尉,迷迷糊糊中看到郑宝,顿时神情一凛,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通红起来,连忙蹿将上去,哭嚎道:
“大人!这一次,末将可是损失惨重呀!一千士卒,死的还剩五六百个了!”
也无怪这校尉如此失态,毕竟,为将者,大都重亲信,如今亲信一朝尽丧,回去后rì后在军中,肯定再难以前进一步,甚至连校尉的官职都保不住!
但是,郑宝此刻显然也恼火的很,又看到校尉这副哭丧的模样,顿时气急败坏道:“哭!哭个屁呀,现在该想怎么样才能够留下武昭侯!既然得罪了,那就要弄死为止!”
此刻,不知道从哪里,刘晔负手走了过来,双眸中流动着一股异样的神采,脸上却作出一副为难的神sè:“大人,还要跟武昭侯作对?”
“不追?不追等武昭侯起兵来杀本官不成?蠢货!”
郑宝此刻看到刘晔,更是心底里直接将此次事情的失败扣在了刘晔的头上,更加上昨夜战火一起,刘晔消失的无影无踪,郑宝断定乃是逃走了!
此刻一腔怒火无处发泄,声音不经意拔高了三分,双眼瞪着刘晔,几yù冒火了。
刘晔毕竟年少,被如此辱骂,顿时眼中闪过一抹恼sè,却想到眼前之人手握兵权,自己的家族,还在此人的刀锋之下,不得不咬牙忍了下来,抱拳说道:
“但是,大人不知道,武昭侯的船队一旦过了牛渚,便再也不可能追上了吗?除非大人能够在水战之中,正面击溃武昭侯的水军,否则,恐怕难有办法击杀武昭侯呀!与其如此,倒不如放过武昭侯,在下想,武昭侯也不会为此一事,便大举兴兵的!”
那眼眶通红的士卒,最初听到郑宝说要追击武昭侯,想到昨夜武昭侯人马的凶狠,顿时脸sè吓的惨白,此刻又听到刘晔反对,顿时心生凛然的附和道:
“大人!子扬先生所言甚是呀,如今根本难以击杀武昭侯了,与其如此,倒不若暂时放过武昭侯呀!”
“放屁!本官看你二人,乃是心头惧怕武昭侯,怯敌不敢应战,既然如此,要你二人何用?来人,将这二人给本官绑了!”
加上昨夜消失之事,郑宝此刻认定刘晔和这校尉乃是怯懦不敢应战,心头火气之下,直接冲着另一旁正在休息的数十士卒咆哮起来。
数十个士卒,被郑宝突然一阵咆哮吓醒,一个个连忙起身,神sè惊慌的到处搜寻绳子,准备去将刘晔与校尉绑缚起来。
刘晔见状,神sè一动,连忙喊道:“大人且慢!在下还有一计,定可缚武昭侯!”
郑宝闻言,冷笑一声,但是还是生硬的道了一声:“说!”
“在下昨夜关之,昨夜武昭侯所率兵马,几乎每人腰间悬铃,不出意外的话,乃是前些年纵横蜀郡的锦帆贼,为首者,正是甘宁也!”刘晔沉声道。
“那又如何?”郑宝满脸的愤怒中带着一丝疑惑。
刘晔狭长的双眸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不屑,凑过口去,低声说道:“不知道将军可曾想过,为何武昭侯要何不惜千里迢迢,如此急于前来荆州寻找水军?”
郑宝本是粗人一个,非但没有明白,反而早已经被刘晔的话绕的满头雾水,烦躁的打断了刘晔的话,呵斥道:“有话直说!别给本官绕弯子!”
“黄河!”刘晔也懒得跟郑宝废话下去,直接盖棺定论道:“在下以为,冀州战事肯定未了,甚至武昭侯心中已经对冀州战局下了定论,水军的作用,便是武昭侯准备于黄河之上,截击败军!”
话音一落,不但是那校尉什么一变,便是郑宝都是神sè骇然,惊颤道:“那武昭侯,岂不是瞒过了天下人?”
刘晔没有回答郑宝的话,而是捻着衣袖,智珠在握的说道:“将军若想杀武昭侯!大可在黄河之上,等锦帆贼狙击溃军之时,以水军偷袭之,武昭侯必死无疑!”
......
常山,九门附近一处隐蔽在群山的大营之内。
郭嘉身着一身青衫,头发凌乱的披在两肩上,显得有些随意,手中握着一根抚尺样的木块,不停的敲击着挂在大帐zhōng yāng的地图,脸上挂着一丝担忧的笑容。
“子龙呀!你xìng子还是太过急xìng了一些,虽然冀州信都内讧爆发了,而走常山、巨鹿、清河、渤海,四路齐攻的话,看起来很有可能能够拿下冀州!
但是你可曾想过?我军的出现,就像是内讧之时的袁绍的出现一样,会导致韩馥、公孙瓒、袁绍三方联手!届时,我军就算拿下冀州,也是损失惨重了!实在不值当呀!”
说着,郭嘉一拍额头,转过头看着跪坐在下位上一身银甲,英气蓬发的赵云,无所谓的轻笑了一声:
“袁绍四世三公之后,若不能一棍子打死,恐怕rì后麻烦不小呀!算算时rì,主公也差不多快要回来了,到时候,便是一举拿下信都之时,而且到时候有水军相助,也可防止袁绍等人逃走,毕竟,黄河,可不是小湖沟呀!”
赵云闻言,满是疑惑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了然的神sè。
他独领一军走的白马,虽然大多数军情都知道,但是云夜到荆州去干什么,他还是真正的第一次知道,毕竟,他才前不久才领兵来到常山。
明白了之后,赵云也不再激进,撑住膝盖,站起身来抱了抱拳:“既然军师心中早有定论,末将便不叨扰了!告辞!”
一看赵云要离开,郭嘉连忙喊道:“将军且慢!”
赵云转过头来,对上郭嘉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心神一凛。
有yīn谋!
赵云心里暗道了一句,浑身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抱了抱拳沉声问道:“军师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