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千西凉军还有曹军,将武昭侯军,彻底的围困了起来。
漫天的箭矢腾空而起,攒入武昭侯军中,溅起一片血雨,武昭侯军声嘶力竭的咆哮着,挥舞着手中的斩马刀,将一个又一个敌人,斩落马下!
每时每刻,都有士卒身死当场,每时每刻,都有鲜血洒落地面,洒在飘雪纯白的地面之上,那暗红的色彩,妖艳至极。
一个时辰一晃而过,陡然间,一阵山崩海啸般的马蹄声疾驰而至,甚至掩盖过了战场的厮杀声,一身绒衣的韩遂挥舞着马鞭,带着上万人疾奔而来,看着还在拼杀的战局,一张脸都气成了黑炭色。
超过五千西凉精骑,冲杀不过千余精疲力尽的残兵败将,耗费了一个时辰,竟然还未将这千余人斩杀殆尽,反而更像是陷入了僵局,这怎么能令韩遂不恼?!
要知道,除却此地一千人之外,逃走的可是整整四千余人呀!若回到潼关之内,休息几日又是一支极大的战力,再加上一万精兵、潼关天险,他们这一次奇袭,岂不是没有任何意义了么?
“没用的废物!”韩遂气恼之下,下意识低骂了一句,转过头去,冲着马玩怒声下令道:“你带领八千人,绕到侧翼去,将武昭侯军的侧翼破开!斩杀十人及以上者,回到金城,论功皆有重赏!”
马玩闻言,深深的点了点头,跃马纵枪而出,回头喝道:“分出八千人,随本将冲杀敌军侧翼,斩杀十人及以上者,皆有重赏!”
重赏二人,顿时令的有些疲劳的西凉军尽皆浑身一震,虽然不知道重赏是什么,但是想来也不会差,至少比没有东西来得好!
顿时,一万人尽皆涌了出去,直接跟着马玩朝着武昭侯军的侧翼冲杀过去,甚至韩遂身边,都没能留下几个人!
见到这一幕的韩遂,正要恼怒一番,陡然一个身影扑来,韩遂下意识一勒马,躲了过去,等到回过神来,看到的,赫然是马腾那副恼怒的脸,不觉间大怒:
“你他娘的疯了?!不知道这里是战场么?!”
“你他娘的刚刚骂谁是废物?!”马腾也是寸步不让,恼怒的瞪着韩遂,手紧紧握着宽刃大刀,大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情势。
马腾和韩遂二人,本就刚刚才和好,刚刚听到韩遂低声骂他废物,马腾顿时就忍不住了!
韩遂也知道这一点是他的错,见状深吸了一口浊气,咬牙忍道:“而今大敌当前,此等小事,日后再说!”
韩遂这一句话,却顿时点醒了马腾,令的马腾浑身一颤,狂喜的直接转过头去,近乎咆哮似的下令道:
“分出一千人拦住武昭侯军,其他人,朝潼关追!”
武昭侯军不过千余人,刚刚将五千余人,尽数投入下去,却依旧没能拿下这一千人,竟然让马腾忘记了绕路而行,继续追击的办法!
当下马腾纵身跳上了一匹战马,冲着正在跟张飞厮杀的马超的方向挥舞着大刀,厉声大喝道:“其他人,随本将绕路追击!”
“贼子尔敢?!”
张飞怒号一声,红着眼一矛刺退马超,咆哮道:“儿郎们,退到弯道口,堵住道路!纵然是死!也不能让敌人过去!”
早已经心怀必死之心的武昭侯军士卒闻言,一个个顿时都红了眼,他们拼死一战,为的就是护佑身后的兵马安然离去。
而今又有数百具染血的尸体永远躺在了这片土地上,他们怎能让这番付出白费掉?!
剩下的数百士卒,疯狂的冲杀着,宛若披荆斩棘,乘风破浪,以不要命的姿态,将整个官道,全部堵了起来,两边皆是险峻山峰,若要过此地,除非踏着他们的尸体!
“若要过去,除非踏着俺老张的尸体!”
张飞宛若一尊铁塔伫立在最前方,陡然大喝一声,神色狰狞的左手持剑拨开两名西凉兵刺来的长矛,右手长矛趁势毒蛇般刺了出去,一名西凉兵猝手不及之下,顿时被刺了个对穿,摇晃一下,坠落马下!随即丈八蛇矛一拨,直接将另一个西凉兵,也挑落马下。
然而,不等张飞收回丈八蛇矛,几个西凉兵都伯汹涌而来,手持佩刀,朝着张飞斜斩而下,与此同时,几枝长箭也激射而来,直指张飞胸口。
张飞此刻正处于旧力力竭,新力未生之时,那四周的杀机,让张飞心头一寒,毅然身子一斜,右脚在马背上重重一跺,整个人便已经腾空横起,瞬息之间
几柄大刀刀尖已经贴着张飞的身体过各处刮过,虽然险险躲过了要害,然而那锋利的刀尖,还是在身上各处留下了几道深可及骨的血槽,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泉般激溅而出。
噗哧!
其他长箭尽皆贴着张飞的头皮划过之时,张飞也已经要翻下战马,落在地上,一支长箭陡然紧贴着地面激射而来,噗哧一声,直接贯穿了右小腿。
“呃啊……”
饶是张飞铮铮铁汉,在如此疼痛之下,也不禁闷哼一声,额头上滚滚冷汗滴落下来。
但是,张飞的脾气,本就是越战越疯狂的性子,此刻浑身是伤的情况之下,埋藏在骨子里兽性也被彻底激发了出来!
眼看着数柄锋利的环首刀再次斩来,张飞直接贴着地面一个驴打滚,冒着被最后一柄环首刀斩中的危险,左手斩马刀一刀斩向眼前的一片马蹄撩去,噗哧噗哧噗哧...
锋利的斩马刀几乎没有任何滞涩的,将马蹄尽皆斩断,眼看着马背上的士卒惊慌失措起来,张飞神色一喜,一咬牙,抬头而起,丈八蛇矛横空撩起。几名西凉军都伯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已经被丈八蛇矛那锋利的矛尖切断了脖子,霎那之间,鲜血横空喷射而出,几颗瞪圆了双眼的头颅抛飞而起,喷溅这鲜血的无头尸体,尽皆坠落马下。
然而,那最后一个都伯手中的大刀,锋利的刀刃也直接斩在了张飞的背上,深可见骨,血流不止。
“吼!”
张飞通红着双眼,仰天长嚎一声,宣泄着那非人的痛疼,斜眼里,一身锦甲,脸色苍白的马超再次跃马而至,长枪若流星奔月,羚羊挂角般朝着张飞小腹刺去。
“滚开!”
宛若雄狮怒吼,手中丈八蛇矛瞬间插入地面,染血的双手猛然伸出,一把拽住了那激刺而来的长枪。
左脚一抡,直接搭在枪杆之上,张飞身子一绷,朝着马超座下的马头撞去,双手青筋暴起的直接将长枪不断的往后拉弯!
嘭!
只听得一声巨响,张飞竟然生生的马超手中的长枪折断开来,旋即双手持着执断枪,顺势反身疾刺马超胸口。
马超毕竟年幼,这一刻见状,心胆俱裂,连忙暴起身形朝着马背上跳去,嘭的一声坠落马下,两截断枪擦着马超的头皮而过,张飞那不算彪悍的身形陡然撞在马超的战马之上,将战马轰然撞退开去,蹭蹭蹭几步之后,轰然一声,倒在了地上,七窍中不断的冒着鲜血。
张飞手持两柄断枪,浑身浴血,伤痕处处,宛若浴血魔神一般,狰狞凶恶!
这副模样,顿时吓的一众西凉兵下意识的退后开去,张飞怒目圆瞪,两截断枪横立,双脚一步踏前,声若雷奔:“燕人张翼德再此,谁敢来决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