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里,所有的头领都已到齐,两旁就坐,托塔天王晁盖虽然受伤的脸上还有一块膏药,也掩饰不住的jīng神抖擞,面前是神行太保戴宗手绘的一张曾头市防御图,详详细细都做了标注。. .
戴宗在晁盖身边侍立,左边坐了智多星吴用,右边是西门庆大咧咧就坐,身后站了燕青,旁边坐了武松、时迁、汤隆等人。
“戴宗兄弟,你给众头领讲讲曾头市的情况。”晁盖显然之前已经听戴宗讲过一遍,现在又让戴宗给其他弟兄讲讲。
戴宗咳嗽一声:“曾头市有五个寨子拱卫,本来是曾家五虎各自驻守,但眼下五虎已经死了三人,就连老大曾涂也是受了重伤,卧床不起。所以现在能用得上的无非是史文恭、苏定二人,再加上五虎中的老三曾索。”
“曾头市无奈撤去了两个寨子,只留下面对着我军的前面三个寨子,史文恭居中,苏定居左,曾索据右,每寨七八百士兵,互为依仗。”
“这些情报都是今天早上最新的,幸好小可昨rì多留了一晚,否则倒要弄个笑话。”
“曾家五虎中曾魁曾升,被西门贤弟在法华寺击杀。”晁盖开口道:“曾密前来劫营,被孙立兄弟刺死,曾涂也被孙立兄弟一鞭击碎了左肩,这才有现在的大好局面。你们的功劳,我会让军师都记下来,按功行赏!”
这些事情虽然众头领早就都知道了,但此刻托塔天王晁盖亲口宣布出来,显然是对西门庆和孙立的表现非常满意。
晁盖这话一出,底下头领都交头接耳,纷纷点头。
智多星吴用脸上有些不尴不尬,上午还在力争要处罚病尉迟孙立,此时晁盖这么一说,已经坐定了要给孙立记上大大的功劳,让吴用有些恼火。
说实话,像病尉迟孙立、霹雳火秦明这种降将,都是宋江明着拉拢,暗地里压制的对象,吴用也是心知肚明,按宋江的意思办事。
本来前几次出征,都是宋江拉上自己队伍,这些降将都在山上老实呆着,自然不被人注意;但此次是晁盖亲自领兵出征,这不就出现宋江和吴用不想看到的局面了。
“本来这连环计就是要让晁盖亲自带兵出征,才好实施,若非西门庆那厮横插一杠子,现在公明哥哥已经做了山寨第一把交椅!”智多星吴用懊恼不已,手中鹅毛扇都快扇掉毛了:“我这第二把交椅也是坐的稳稳的!现如今晁盖没除去,倒是多了个极有力的帮凶,这西门庆,一定要想个法子干掉!”
西门庆冷眼旁观,见吴用懊恼的样子,肚里偷笑。
“谢过大头领!”病尉迟孙立已经睡醒一觉,现如今jīng神好好,听晁盖说要记他一功,大喜过望,当即站起身来拱手谢过,“大头领”三字故意说得极重。
“这孙立也不是光会打仗,情商方面也不错!”西门庆马上就捕捉到了孙立话中包含的意思。
托塔天王晁盖才是大头领,你吴用再怎么折腾,也是无用!
虽然孙立说话的时候瞅都没瞅吴用一眼,但吴用还是从这五个字中体会到了深深的敌意。
毕竟是智多星,吴用居然面带微笑夸奖道:“孙头领昨夜立下如此功劳,本军师一定要重重的记上一笔。”
显而易见,这句话也是双关语。
其他人听不出来,孙立和西门庆还是可以听出来的,孙立不好发作,只好重新坐下,西门庆嘿嘿一笑:“吴军师rì夜cāo劳,拿功劳册的时候可别眼花拿错了。”
这句话一出,病尉迟孙立马上投来感激的目光。
“本军师自然省得。”吴用猛摇扇子,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
托塔天王晁盖也听出话语中的敌意,低声对吴用道:“军师,我这伤口还没全好,受不得风,你要再这等猛扇下去,只怕我伤口好得又慢了...”
吴用脸上微有红sè,用鹅毛扇捂了脸回道:“不知怎的,只是觉得热了。”
晁盖点点头,又朗声对众头领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那曾头市十有仈jiǔ龟缩在寨内不出,所以明天我军兵分两路,分击左右二寨,让曾头市无法随意调度,再伏下一支人马,待左右二寨火起,直插中间史文恭把守的寨子!”
“左右开花,中心击破么?”西门庆第一次参加这种军事会议,这可比看电视剧有代入感多了。
“左边寨子由曾索把守,哪位兄弟愿去?”晁盖拿起第一支令箭问道。
当即有锦毛虎燕顺、火眼狻猊邓飞和摩云金翅欧鹏三人齐齐站起,都拱手道:“我愿去!”
晁盖满意的点点头:“三位兄弟可点八百人马齐去,如那曾索出战,取他头颅来见我,若曾索不出,全力攻打寨子便是!”
“哥哥放心!”燕顺上去接了令牌在手。
晁盖又拿起第二支令牌:“曾头市右边寨子是他们副教师苏定把守,此人武艺不凡,须得小心对付。”
刘唐和阮氏三雄站起身来,刘唐拱手道:“此次出征虽然我是前军先锋,但寸功未立,愿意和阮氏三兄弟带领人马攻打右边寨子。那苏定武艺再高,也不是我等四人对手。”
“好!”托塔天王晁盖大喜道:“刘唐兄弟刀法娴熟,定然不输于那苏定!你们四个都是一路跟随与我的好兄弟,也带八百人去罢!取了苏定人头来见我!”
“定将此人头颅献上!”刘唐见晁盖应了,兴冲冲上去去了令牌在手。
晁盖点点头,又吩咐道:“白胜兄弟,你可带了三百人看守寨栅,不得有失!”
底下站起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拱手领命。
“原来这厮就是白胜!”西门庆暗自打量这个“有他不多,没他不少”的白rì鼠白胜:“要不是和晁天王旧交,怎会排名还在我三弟之前?宋江这黑三胖可恶!”
晁盖道:“剩下人马,一同和我埋伏,等左右寨子火起,直冲zhōng yāng大寨,随我会会那史文恭!”
说完又转向西门庆道:“贤弟可随我前去!”
“这个自然!”西门庆凛然领命:“天王哥哥伤势未完,骑不得马,我带了吹雪亲兵队,正好护卫马车!”
“贤弟此言,甚合我意。”晁盖点点头,又对众头领道:“左右两寨攻破后,放起火来,速来中间会合!”
“领命!”这回所有头领都异口同声,尤其是病尉迟孙立的声音尤为响亮。
因为托塔天王晁盖如此安排,就是要让孙立和史文恭战上一场!孙立怎么能不兴奋?
“明rì早早埋锅做饭,让士兵们饱餐一顿,上阵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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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尉迟孙立?”从逃回的士兵口中问到了这个名字,史文恭有些皱起眉头:“怪不得上次阵上见有条黄脸大汉,没想到却是他!”
“那孙立是何等人物,有如此能耐?”一旁曾全已是老泪纵横:“梁山贼子又杀吾一子,如何能忍下这口气?教师何不点齐人马,去梁山寨栅替我报仇?”
“教师出兵,我可随行!会一会那孙立!”曾索看着左胳膊全废,晕迷不醒的大哥曾涂,气得暴跳如雷,嚷嚷着要出兵。
“深仇大恨,也需缓缓报之。”史文恭安慰道:“那孙立原来是登州兵马提辖,武艺非同小可,孤身一人保的登州不收海寇侵犯。因擅用钢枪铁鞭,jīng熟弓马,江湖上人送外号病尉迟。此人就连我也要小心应付,难怪曾涂受伤。”
“大哥这伤还有得治么?左胳膊都废了还怎么舞刀弄枪?”曾索长叹一口气问道。
史文恭半响没说话,也叹口气回道:“曾涂这左胳膊就算复原,也没法用那把点钢枪了,待梁山贼子退去,再...再教些单手兵器罢。”
曾全问道:“梁山贼子怎肯退兵?只怕不rì就要来攻打我曾头市。教师可有退兵之策?”
到了这个地步。史文恭也没啥主意:“眼下梁山势大,士兵高涨,不可与之强碰,应该固守不出,同时派人去凌州报信,叫官府同来剿杀梁山贼子才是。要知道梁山贼子远道而来,粮草不多,固守才是上策。”
“若非与凌州府素有些仇怨,老汉何必招兵买马,又请了两位教师?”曾全摇头道:“凌州是不会出兵的。”
苏定一旁建议道:“纵然曾头市和凌州有些矛盾,但我曾头市一破,梁山弄不好就会攻打凌州,或许考虑到这一点,凌州府不会坐视不管。”
“苏定说的有些道理。”史文恭也道:“不妨派出信使,看凌州府态度如何?”
曾全苦笑笑,曾头市怎么可能让凌州府来插手?如果凌州府前来退敌,只怕反手就把曾头市给收了。到时候自己苦心经营十多年的成果,一朝间荡然无存,只怕自己要吐血。
曾全宁可逃走,也不愿凌州府来插上一脚。
“让老汉再考虑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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