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双眼睛的主人西门庆可是非常熟悉的。
因为西门庆曾经打过好几次此人的脸。
高衙内。
高衙内见了西门庆便是条件反射似的站起身来,被旁边一个少年怒斥道:“这还没开始,你上哪儿去?”
西门庆微微一笑,拱手道:“原来是高衙内。”
高衙内尴尬的咳嗽一声坐了下来,向那少年解释道:“屁股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胡说!”那少年微微皱眉,目光扫向西门庆:“这位是...”
“复姓西门单名一个庆字。”西门庆含笑道:“还没请教...”
“你就是那个打了高衙内好几个耳光的西门指挥使?”那少年跌脚笑道:“难怪高衙内见了你就要躲。”
高衙内恼火道:“谁要躲了,都说了是屁股被扎到了!”
那少年好像听到了很好玩的事情,大笑着摇了摇头,又冲西门庆微微点头道:“原来是西门指挥使,小生...是高衙内的朋友,你就叫我桓公子好了。”
西门庆笑着纠正道:“桓公子,此一时彼一时,现如今在下已经是皇城司的勾当官了,不过这种场合就不提这些了。”
“勾当官?”那桓公子若有所思:“皇城司的勾当官不是一个姓谭,一个姓钱么?”
“在下也是新任勾当官,也许桓公子不知道。”西门庆面带笑容,心里却盘算开来。
这桓公子提起皇城司的口气还真是...有点奇怪,寻常人听到皇城司三字都有些害怕,而这桓公子却风轻云淡的,似乎皇城司是他们家开的...
“等等!”西门庆琢磨了两下,估算了一下这桓公子的年纪,又看看高衙内的态度,心里顿时大骂道:“什么狗屁桓公子,明明就是嘉王赵楷的哥哥,当今的皇太子,赵桓!”
前几天西门庆还想着看看现如今的宋钦宗是什么鸟德行,没想到今天就在这里遇到了所谓的“桓公子”。
赵桓只比赵楷大十八个月,但却一个是皇太子,一个是皇三子,虽然眼下赵佶更喜欢皇三子赵楷,但赵桓才是名副其实的皇太子,将来的继承人。
士大夫维护的是长幼有序,就算是双胞胎头一个先落地的便是长子,只要不痴不呆,没有什么造反之类的大错,到头来还是士大夫们拥护的皇位继承人。
不过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
赵桓他老爹赵佶以身作则,微服去会李师师,赵桓就被高衙内带到这百花楼来,参加这种活动。
虽然西门庆并不觉得作为男人,在这种时代这样的行为有什么好责怪的,不过拜托...你可是皇长子啊!
至少嘉王赵楷很认真的看待提举皇城司这份工作,从这一点上看,赵桓不如赵楷多矣。
席上其他众人听西门庆是皇城司勾当官,一个个都有些动容,争先恐后的打起招呼;西门庆也自是一个个含笑见过。
也有些少数人似乎醉心于自己杯中之物,并没有抬头。
其中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引起了西门庆的注意,毕竟这种活动多半是属于年轻人的,百花楼能请这个老头,而且是放在头席的位置,那说明此人不是身居高位便是文人墨客中的佼佼者。
西门庆身边坐着的是一位姓黄的读书人,一看就是自命不凡的那种年轻才子,言语中充满了不屑:“他?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百花楼请他坐在头席也算是瞎了眼。岁数大了也就只能喝酒,哪儿还能写出并刀如水那种好词来?”
并刀如水?
这个倒是似乎引起了西门庆的一些记忆。
因为这词实在是太出名了,而且是牵扯到一段皇帝、妓女和才子之间的故事。
西门庆还隐约可以背诵出来。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香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按照某个文人笔记小说里面描绘的,这是才子周邦彦在李师师家,结果道君皇帝临幸,来不及回避,李师师让周邦彦躲到床下,后来就这事写了一篇《少年游》。
据说李师师还把这词谱成了曲,唱给道君皇帝赵佶听,让官家脸上有些挂不住,但这词写的实在是好,赵佶最后还是放过了才子周邦彦。
看着眼前这个绝对快六十的老头,西门庆难以想象这货会钻到床底下去。
这《少年游》多半是周邦彦年轻的时候在青楼勾栏中的一段经历,被后人附会成了一段耳熟能详的故事,茶余饭后谈起来正好。
西门庆想起来自己上次和燕青藏到李师师家屏风后的情形,忍不住笑出声来,幸好自己不是什么才子,不会因此诗兴大发。
西门庆所求的,只是赵佶免除税款的手令,有这个,不知道可以省下多少钱!
“好酒!”
斜对面那个老头用力的拍了拍桌子,显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景阳春...好!”
这无非是醉汉发出的呓语,引起了席上的哄笑。
“这老头醉了,还不快扶下去!”旁边那个姓黄的读书人大声说道:“一会儿就该扫兴了!”
“谁醉了?”周邦彦抬起头来,一双眼睛半睁半闭:“谁扫兴了?”
说着周邦彦挣扎着要起身,旁边自有百花楼的姑娘给扶住了,踉踉跄跄的往这边过来。
那姓黄的读书人丝毫不惧的站起身来:“扫兴的不是别人,就是你周美成!你以为你还能做出什么好词来么?无非是来这里骗酒喝!”
周邦彦听了,脸皮挣得通红,提拳作势要打:“年轻人胡说八道,你才多大,做过什么好词?”
“不是小看你,你那副老胳膊老腿的,还能禁得起折腾?”那姓黄的读书人冷笑一声。
西门庆微微一笑,只要没有打到自己身上来,只当是看个热闹罢了。
什么才子、读书人,不管是如何的自命风流,临到头来都是要撸起袖子干仗的。
“放肆!”一旁赵桓猛然一拍桌子:“这是什么所在,竟然如此胡闹?”
这点小插曲自然引起了百花楼的主意,迅速来了三五个,把喝醉的周邦彦架了下去,那姓黄的年轻人也自觉没趣,悄悄的走了。
赵桓“哼”了一声,转过头去继续和高衙内喝酒;西门庆暗自摇头,就见头席前面的纱帘被人拉起。
“这是要开始了么?”
西门庆放眼望去,原来对面却是一个偌大的房间占据了两层位置,中间有楼梯可以上下;点了很多琉璃灯,好像舞台一般;三楼其他席位也纷纷拉开了纱帘,但这边的头席视线最好,似乎二楼也有不少客人,但能看到的只有下层舞台了。
四周的灯光都调的暗了下去,越发的凸显出中间的二层舞台灯火辉煌;于此同时,更多的百花楼姑娘进了各席,伺候前来的尊贵客人。
西门庆眼看高衙内皱着眉头要把前来伺候的百花楼姑娘喝退,暗笑这厮还真是喜欢熟女人妻,对于这些年轻姑娘反而是不感兴趣。
赵桓却把那年轻姑娘拉倒身边,左搂右抱,非常享受,张了张嘴似乎在嘲笑高衙内不懂风情。
出乎西门庆意外的,走到他身边服侍的居然是方才的绛珠。
“西门大人是贵客中的贵客,奴家可不能怠慢了。”
绛珠一来就替西门庆倒上了一杯景阳春,身子挨挨擦擦,显得亲密无间。
西门庆到了这种场合,也只求尽兴,对于送上门来的肉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更关键的是,还有两件事情要从这绛珠口中套出,所以西门庆并不介意用些手段。
手指滑入小衣,享受着那份滑腻;绛珠微微一笑,不动声色的暗自将小衣解开,让西门庆轻松的在里面探索。
西门庆握住那两团,感受着年轻富有弹力的反馈,手指却夹住了尖尖的两处,轻轻捻上一捻。
绛珠本以为这位勾当官大人也不过是像其他客人一般急色而已,但很快她就有了不同的感受。
西门庆的攻势...太猛烈了,而且一**的让绛珠有些吃不消。
“大人...放过奴家罢。”
绛珠粉脸已经贴到了西门庆脸上,身子也软瘫在了西门庆怀中,有些意乱情迷起来。
西门庆嘿嘿笑了两声,手底下并没有放松,让绛珠呼吸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但西门庆偏偏顺着这起伏,展开更猛烈的进攻!
对面的舞台上已经唱起了《鹊桥仙》: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曲未完,绛珠已经被西门庆快推到了,终于忍耐不住发出了一声**的叫声。
这种情况在绛珠的从业生涯以来从来没有出现过,这让她惊慌失措的捂住了嘴。
快感还是一波接着一波的袭来,但总是离差了一丝半毫,让绛珠觉得自己好辛苦。
就在这时,西门庆那对富有魔力的手突然停了下来。
“那个梦青来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