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号炮,前方冲出一彪人马,都打着火把,火光下山士奇看得清楚,中间白袍男子不是西门庆又是哪个?
西门庆左边是霹雳火秦明手提狼牙棒;右边是抱犊山大寨主唐斌,捻一根长矛。
“山士奇,你待往哪里去?”
火光下西门庆哈哈大笑:“还不快下马投降?献出壶关,饶你不死!”
山士奇牙齿咬得咯噔咯噔直响,本想率骑兵冲过去,西门庆把手一招,两旁推出数十辆大车,堵住了骑兵队伍,让山士奇这念头顿时化为乌有。
这种法子并不稀奇,三国时诸葛武侯就用过,用大车阻挡敌军马队冲击,后面还有连发诸葛弩,地上还撒些总有一面朝上的不倒钉,让魏国大伤脑筋。
连发的诸葛弩已经失传,西门庆也变不出来;不倒钉那种东西倒不难弄,但一直准备不出来;不过大车倒有的是,所以西门庆便用大车把山士奇困在此处。
前有大车,后有陷坑追兵,山士奇和伍肃、竺敬顿时有一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
“妄想!”山士奇森然道:“便是战死此处,某家也不投降!更不用说把壶关交给你!”
话音刚落山士奇又喝道:“唐斌!你就不怕你们那些在壶关的人质么?”
唐斌微微一笑,并不解释;西门庆呵呵笑道:“原来你到了这时候还未曾醒悟么?既然唐寨主已然和我军合作,会那么乖乖的把人质让你捏在手里吗?”
“糟糕!”
在西门庆提醒之下,山士奇脸上顿然变色,想起那个在关隘门口敢于和吴成叫板的“李大”。
“实话跟你说了罢。”西门庆笑得像个狐狸:“关胜已经带了三千人去壶关的路上,里应外合之下,这会儿恐怕壶关已经易主了吧?”
伍肃和竺敬听了,面露慌乱之色,山士奇咬牙切齿:“就算夺了壶关,也休想要某家投降!”
“不投降就算了。”西门庆耸耸肩:“本监军本来也就没想让你投降,那么...你可以去死了!”
山士奇也不说话,清点人数,三千骑兵被陷坑废掉两百余骑,但眼下被压缩这段路上,根本没有让骑兵可以冲锋的距离。
无法冲锋的骑兵,便会成了弓箭手的活靶子。
“所有人,下马!”
山士奇果断下令,手中浑铁棍一指前方:“把那些大车给我挪开!”
骑兵纷纷跳下马来,拔出腰间钢刀,向西门庆这边冲来。
西门庆见对方骑兵已然下马,徒步冲击过来,哈哈大笑中双手一拍,反倒让手下士兵主动挪开那些大车。
因为西门庆这边可是有不少骑兵的。
这样一来,山士奇那些弃了战马的士兵便吃了大亏。
秦明记得山士奇棍法娴熟,叫唐斌护卫西门庆,自己领一支骑兵杀入敌军之中,来斗山士奇。
伍肃、竺敬二人各举刀枪,护着山士奇且战且走,见秦明上前,竺敬大吼一声,提刀上前拦住秦明,当头便是一刀!
霹雳火秦明那里惧他,冷笑一声手中狼牙棒往上一举,竺敬大刀砍在上面,反而震得自己手麻;秦明狼牙棒扫处,早就把竺敬拦腰扫下马去。
伍肃先前就吃过秦明的苦头,这回见竺敬一合之间就被秦明扫下马去,如何敢上前?
山士奇一指远处西门庆道:“你去取那西门庆狗贼性命!”说完舞动浑铁棍,冲向秦明。
伍肃见西门庆两手空空,虽然听说此人会些法术,但也不像寻常道人身穿道袍,又有宝剑法器,当即把马头一拨,吼一声:“随我来!”
当即有数百人跟上,直冲唐斌和西门庆。
山士奇和秦明对战,便是好一阵恶斗,“叮叮当当”之声不绝于耳;霹雳火秦明杀得过瘾,山士奇勉力支撑,左挡右抵,不觉已有三十合。
二人上次已经斗过三五十合,胜负未分;这回在乱军之中,山士奇心急如焚,又时时查看伍肃那边情况,三十合一过,渐渐落了下风。
霹雳火秦明心里明镜似的,手中狼牙棒越来越快,山士奇暗自叫苦,荡开狼牙棒,拨马便走;秦明哪里肯放?提马追上,狼牙棒扫过来山士奇只好举浑铁棍招架。
再说伍肃那边冲过来,唐斌举矛相迎,三五合后伍肃大刀一晃,绕过唐斌,往西门庆砍来。
唐斌大惊失色,急忙提马要追,不曾想被伍肃手下士兵绊住了手脚,一时间赶不过来。
“西门庆,纳命来!”
伍肃见离西门庆越来越近,心下窃喜,大吼一声手中大刀当头砍下。
哪知西门庆连半点惊慌之色都没有,伍肃心下生疑,但招式过老,收是收不回来了;猛然间只见西门庆腰间亮光一闪,紧接着西门庆用手虚虚向伍肃面门一弹:“下去!”
伍肃只道是暗器一流,闭了眼睛把肩头一歪,就想要硬接,反正刀落下来可比这暗器快多了;按照他的想法,就算是拼得受伤,也要致西门庆于死命。
这种想法,在西门庆看来可以说是图样图森破。
天罡五雷正*法的速度岂非是一柄大刀能赶得上的?西门庆所用虽然是所谓“速成法”,但速度却丝毫不亚于正牌的天罡五雷正*法。
西门庆这轻轻一弹,已把从雷公石中抽出的那一丝天雷之力弹入伍肃体内。
目标不是伍肃的面门,而是他的心脏。
在心脏跳动失去规律的时候,适当的电击可以让心脏恢复心率,简称电击除颤。不过这种电击除颤一般是限定在短到这个年代无法计算的时间内完成。
对于正常跳动的一颗心脏来说,这一丝天雷之力是致命的。
所以在西门庆轻轻一弹之下,伍肃的心脏直接停止了跳动,这一刀怎么也砍不下去;晃了几晃,伍肃非常听话的从马上栽了下去。
不远处唐斌看到,松了一口气,急急敢来,不敢再离西门庆左右。
山士奇冷不丁看到,心头便是一沉,西门庆轻轻一指就让伍肃落马,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山士奇可以理解的范围。
就算是乔道清那种惊天动地的幻术,山士奇还可以用法术称呼之;而西门庆这种,还能称为法术么?
惊恐之下,山士奇再也没有心思和秦明打下去,也不认为自己还有能力向西门庆发起最后的冲锋。
认识到残酷的现状,山士奇怂了,格开秦明狼牙棒,拨马扭头便走。
此刻山士奇心中再无其他念头,只有一个念头。
活下去。
很可惜,霹雳火秦明是不允许山士奇这个念头变成事实的,所以秦明纵马追上,狼牙棒挥出,削上了山士奇的后脑,直接给开了瓢。
山士奇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急速接近的大地。
“原来被前后夹击,里应外合的不是西门庆,还是自己啊!”
...
...
围着小院的五百名士兵大部分撤走之后,院门被何麻子拉开了一条缝,左右查看一番之后,何麻子向身后的众人点点头:“都走了。”
“那还等什么?”拼命三郎石秀已经忍了半天:“按预定好的,抢了关门!”
“行动小心一点,这壶关里士兵还有不少。”鼓上蚤时迁一双眼睛贼亮贼亮的:“注意隐蔽。”
一行人走出小院,溶入到了黑暗之中,向关门慢慢摸去。
云宗武站在关隘之上,警惕的看着面前的一团黑暗,还有远处的星星点点火光,那里是宋军营寨所在。
随着夜风飘过来的,似乎有厮杀喊叫之声。
但云宗武不敢有丝毫懈怠,因为他明白,在山士奇没有出现在这个关门前面之前,这道关门是万万开不得的。
而他自己,便要对此负责,因为山士奇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在我回来之前,这壶关就交给你了。”
黑暗之中,一支部队迅速接近,云宗武冷静的挥手示意,让旁边的弓箭手发出一支警告性的箭。
那支部队停了下来,举起火把,云宗武看得清楚,最前面的是文仲容和崔野,二人神色慌张。身后的士兵也是丢盔卸甲,一付打了败仗退下来的样子。
“怎么?出事了么?”
云宗武心里顿时收紧:“将军队了哪里?”
文仲容抬头喝道:“上面是哪位在,看在山将军的面子上,开门!”
“文寨主!”云宗武手扒墙垛回道:“山将军何在?”
“我等中计,好不容易从宋军营中杀出,山将军还在后面!”崔野喝道:“快快开门,后面宋军追兵不远!”
云宗武冷笑一声:“山将军并未现身,请恕云某这门不能开了。”
“原来是云副将!”文仲容回道:“原来那西门庆识破我等计策,反而将计就计,仲良等其他三将已然身死,就连我大寨主也生死不明,你若再不开门,岂非坏了交情?”
云宗武听到仲良等人身死,气得几乎吐血,但任凭文仲容和崔野破口大骂,死活就是不开城门。
正在此时,又士兵报来:“不好!有人从下面杀上来,弟兄们挡不住了!”
文仲容面如土色。